然而就在武器落下的瞬间,陈长风的身体表面泛起了一层乳白色的光晕,一层比一层更强。
起初,这些黑衣人尚能支撑,其中一人高呼:“挺住!一旦击破他的防护真气,看他还能狂妄到何时!”
“狂妄?”陈长风的声音中透露出轻蔑,他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缓缓转过身来,眼中似乎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既然你们如此渴望击破我的防护真气,那就让你们见识一下,真正的防护真气,究竟能保护主人到何种程度!”
随着陈长风的怒喝,他周围的光环变得更加耀眼,几名黑衣人被震得吐血,几分钟后,他们接连被弹飞。
“啊!”
“噗!”
有闷哼声,有吐血声,还有陈长风那充满讽刺的嘲笑声。
“你们的上司派你们来执行这个任务时,难道没有警告过你们,千万不要低估一个仙剑的持有者?”
陈长风缓缓走来,每迈出一步,周围的寒气就更加逼人,使得本已受伤的黑衣人感到内脏如同被石头砸碎一般,痛苦地扭曲着。
“怎么?被压迫的感觉不好受?”
“被踩在脚下的感觉不好受?”
“被一步步逼迫到求饶的感觉,不好受吗!”
陈长风在一次次的质问中,情绪几乎达到了顶峰,眼中的金光也变得更加强烈。
随即他一挥手,血尘剑应声飞入他的手中,与主人的情绪相呼应,开始颤动起来。
他举起血尘剑,眼中凶光毕露。
“不是说生死不论吗?那你们死,也没什么不妥吧。”
雨点砸在地上,树叶被砸得四散,飘落下来与泥土混合。
破庙前血腥味弥漫,满地的残肢碎尸,陈长风和折涟姐弟躲在破庙里,透过雨幕观察着外面的战斗。
过了许久,折涟才说:“难道我们一直都要这样被追杀吗?”
“对不起。”
陈长风的声音沙哑,折涟姐弟本不应暴露在灭世的视线中。
但现在,因为死士的炼制方法,他们也成了灭世的目标。
陈长风在灭世那里是生死不论,但他们,却必须被活着带回去,这比死亡还要痛苦千万倍。
折驿依偎在姐姐身边,在满地的战斗中寻找着自己最后一丝温暖。
三人沉默了许久,就这样枯坐,谁也不敢确定是否还有第二波战斗,就这样一直等到天亮。
“走吧。”
陈长风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他本想藏在这些偏远的地方,这样三公主就算有再大的势力也找不到他们。
但没想到会被灭世的人发现,如果继续留在这里,只会给这里本就贫困的百姓带来更多的痛苦。
三人趁着天色将亮未亮时离开,没有惊动任何人。
“那我们现在又要去哪里?”
折驿紧握着折涟的手腕,抬眼以一副纯真的面孔向陈长风提问。
他们穿梭于不同的地点,历经旅途的劳顿,未曾获得充分的休息,却始终伴随着无休止的战斗。
任何人在这种情况下都会感到疲惫,折驿尽管年纪轻轻,却展现出坚强的一面,但他终究还是个孩子。
折涟轻抚着折驿日渐消瘦的脸颊,心中既充满了对弟弟的怜爱,也感到了深深的无助。
在这广阔的天地间,他们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安身立命的地方,这是多么的悲哀。
陈长风沉默不语,只是继续前行,实际上他也并不清楚他们应该前往何方。
他们当前的首要任务是尽快让折涟研制出青霜之毒的解药,以使江湖中人摆脱朝廷公主的操控,并解除他们目前被全城通缉的困境。
然而,目前他们连一个安全的地方都没有,连一些必需的药材都无法购买,研制解药更是无从谈起。
折涟也察觉到了陈长风的忧虑,他沉思片刻后开口道:“我知晓一处地方,如果我们实在无处可去,或许可以暂时在那里避一避。”
这里人来人往,门前站立着一排穿着暴露的美女,她们抛着媚眼,挥舞着手帕,用柔和而甜美的语调招呼着客人。
“客官,来喝杯酒吧,聊聊天。”
“大人,好久不见,奴家可想念您了。”
陈长风望着这样的场所,额头上的青筋不由自主地跳动:“这就是你所说的地方?”
并不是陈长风对青楼有什么偏见,只是他认为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许多朝廷官员也会光顾,他们暴露的风险岂不是更大?
折涟明白陈长风的担忧,他轻轻摇了摇头,戴上斗笠:“别担心,我有办法。”
折涟从怀中取出一个骨哨,走到青楼旁边的小巷中吹响,不久后,上方的窗户便被推开。
一位穿着水青色长裙的女子探出头来,眼中流露出惊喜和期待的神色。
但当她看到下面的折涟和折驿时,那份期待和惊喜便黯淡了几分,她无趣地关上了窗户,不久后,小巷深处的门便被打开。
折涟轻轻拍了拍折驿的头:“小驿,叫桐姨。”
“桐姨。”
折驿听话地叫了一声,眼中满是好奇。
他从未见过这位女子,却又感觉似曾相识。
桐姨探出头来四处张望,然后小声引导他们进入,带到了一间雅致的庭院。
“这是我的住处,虽然不大,但请这位公子不要介意。”
桐姨对陈长风这位陌生人微笑了一下,然后拉过折涟,避开陈长风小声问道:“这位是谁,你怎么带他来了?”
以往这个地方只为折涟和她的父亲开放过!
折涟的脸上露出一丝苦涩,低声说道:“桐姨,我父亲他、他已经去世了。”
桐姨仿佛被突如其来的晴天霹雳击中,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还没来得及反应,眼泪便不由自主地流了下来,沿着她消瘦的面颊滑落,滴在了她那水蓝色的长裙上。
“怎、怎么可能?他上回还提过要带小驿来见我,怎么突然就……”
折涟缓缓地叙述了这些天发生的一切,一直努力维持的坚强终于在此刻崩溃。
归根结底,她也只是一个女子,面对家族的族人和亲人的惨死,她为了保护弟弟逃生,不得不将所有的情感深埋心底。
现在,面对这位熟悉的长辈,那些被压抑的情感终于爆发,她和桐姨紧紧拥抱,痛哭流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