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是心疼你的,可娘如今自身难保,只盼着你弟弟能够登上那个位置,届时娘一定让你弟弟发兵接你回来。”
“你放心,开国以来第一个护国长公主的名头娘给你留着。”
“呵!”宛平冷笑着看向窗外,“你说可不可笑,他们莫不是以为本宫是傻的,愿意为了个护国长公主的名头当一捧黄土?”
杨静宜懒懒地靠在软枕上。
从御书房回来约莫一个时辰,宛平和和硕便跟了过来,她就一边发呆一边听这姐俩说贵妃和瑞王是如何给他们洗脑的。
见她始终不表态,宛平也不着急,似乎笃定了她会帮忙。
首到听得有些乏了,她才缓缓坐起来抿了口药茶而后低声道,“你打算如何呢?”
说完不等宛平和和硕开口便接着道,“孤可以明确告诉你,孤厌恶贵妃,自然也不喜你们姐弟几个,更何况,你们是以为孤是那寺庙里的大佛,能包容一切曾经的伤害?”
宛平闻言却未受打击,反而条理清晰。
“本宫知晓太子憎恶我们,这世道可没有仇敌不能合作的道理,只要目标一致,事后再分出个输赢。又有什么不好的?”
“更何况,世间本就没有永远的敌人。尤其是出生在我们这样的家庭,只要能登上那个位置,谁会去诟病所谓的过程?”
杨静宜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就乐了。
敢情这位心智过人的公主,打的主意是让东宫先救她出水火中,她再帮着东宫扳倒自己的娘亲和兄弟,事后她是东宫的从龙功臣,夺嫡失败的母亲和弟弟,说不定还得仰仗着她生活,到时候才真是天高任鸟飞。
可……
杨静宜看了看窗户上自己隐约地轮廓。
自己难道看上去像个傻子?
还是说在这位公主心里,东宫若是不靠她帮忙,根本就没有能力扳倒贵妃和瑞王,更别提登上那个名正言顺的位置。
啧。
更想把她送去颜回了呢。
杨静宜招了招手,满仓便带着脸色不明的卢中从门外走了进来。
卢中也是个妙人。
看见两位公主除了最开始表现出一瞬间的吃惊以外,更多的则是对杨静宜的不满,“殿下,不是咱家托大说您,陛下那边可是火急火燎的事儿啊,您就算再在乎兄妹情谊,也该分些轻重缓急,莫要让陛下久等。”
杨静宜抽抽嘴角。
若不是她亲眼瞧着卢中苦咧咧地喝了杯药茶,还真就信了他的十万火急。
不过他信不信不重要,宛平信了。
尤其是这个要她去和亲却又没有正式下旨的节骨眼儿上,她可不想给皇帝留下坏印象。
于是不等杨静宜开口,她便乖乖地带着和硕退下,只不过末了说了句,“本宫等着太子的消息。”
呵呵。
多少有些自作多情了。
杨静宜没有理会,顺着宫清和翠霜的力道更衣而后看着卢中,“父皇那边可是有什么吩咐?”
卢中笑呵呵地躬身,“没什么大事儿。陛下的意思是今儿个殿下累着了,明儿早朝便不用去了,等朝会结束后首接去御书房议事便是。”
杨静宜:“……”
她是真想呵呵呵。
还累着了,不用去早朝。
她这段时间就没去过早朝,好吗?
卢中说完大概自己也觉得尴尬,牵着唇角又补充了句,“老奴觉得应该还是五万叛军的事,殿下若是身子太过受累,不妨推个人出来也成。”
嗯?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什么意思?
让她举荐贤能?
这是谁的意思?
卢中再次躬身,“陛下的原话是东宫多能人。”
杨静宜想了想,又乐了。
皇帝这算盘珠子打得都快崩她脸上了。
不过……
她摆摆手,“公公的情义孤都记得,不必如此拘谨多礼,你便回父皇,孤身子确实不大能应付,明日孤便带着齐先生亲自过去。”
事情办完卢中也没有多留。
他还要回去给宛平和和硕穿小鞋呢。
毕竟皇帝若是问起那碗药茶的时间,他总不能说自己贪那口好的,所以耽搁时间了吧。
于是,当天夜里,宛平和亲的圣旨便下了。
彼时杨静宜被宫清扎得像刺猬一样。
等她接受完针灸治疗,便是宛平自杀未遂的消息传遍六宫。
自那之后,满仓便一会儿一趟的传递消息。
先是贵妃哭闹自己教女无方,而后又苦劝刚被救活的宛平,然后和硕又哭哭啼啼地表示愿意代替宛平前去和亲,最终以皇帝震怒,扬言即便宛平变成尸体也要许过去婚配收场。
就,有够闹腾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