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韩硕得意的嘴脸,还没超过三秒。
就见夜雨瘦小的身形一动,刀光剑影间,伴随着血雾弥漫。
一晃眼,夜雨手持宝剑,己经架在了韩硕的脖子上。
夜雨冰冷的眼眸中,满是杀意,依旧没有开口说话。
这种无声的恐怖才是最吓人的。
韩硕愣了一瞬。
可就在他愣神间,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十多名东郡国勇士,一个接着一个缓缓都倒了下去。
见状,韩硕浑身一个哆嗦,后背首冒凉气。
差点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浑身颤抖不止,嘴唇动了动,又狠狠地咽了口唾沫,最终也没能说出一个字。
见对方这么怂,夜雨冷哼一声。
李昭阳说过,对方还有用处。
所以夜雨并没打算现在就杀了韩硕。
她随即宝剑归鞘,一个闪身,消失在黑夜中。
煞神终于走了,韩硕身子一软,还是在了地上。
漆黑的雨夜中,不知道从哪个方向,又传来了夜雨冰冷的声音:“今晚北凉军营有事发生,王凤娇不讲武德,要杀了骊国主帅,李昭阳一死,北凉就彻底掌控了全局,届时,东郡国必定捞不到半点好处,说不定还会任人宰割。想清楚了,今晚务必前往北凉军营。”
夜雨说这话,也是想借用东郡国在北凉军营制造出混乱,她好趁乱,看看能不能救出李昭阳。
她不确定韩硕会不会去,也只是提醒了一句。
一阵冷风呼啸,冰冷的声音彻底消散。
韩硕不禁打了个激灵。
这女人好像说的很有道理。
早上一个叫李昭阳的人,就和他说过。
把当下三国所面临的局势,说的头头是道。
北凉和东郡国,现在利益牵绊,自然相安无事。
可一旦骊国战败,北凉就会掌控全局。
东郡国会陷入一个尴尬的境地。
本来韩硕嗤之以鼻,可经过皇叔的死,他这才猛然发现,北凉联姻或许只是一个幌子。
想一一吞并其他国家,成为这个时代的霸主,才是北凉想要的。
此刻又听黑衣女子重申一遍,韩硕更是担心眼下的局势。
联不联姻的无所谓,他韩硕最不缺的,就是漂亮的女人。
最关键的,就是想办法不让王凤娇的奸计得逞。
正巧,他也要到北凉军营替皇叔的死,要个说法。
早晚都要去,干脆就今晚。
想到此,韩硕连忙爬起身,身后的一众尸体也没看上一眼。
他快速上马,首接返回了军营。
..........
巳时过半,夜色深沉。
雨势未减,反而更是凶猛。
北凉军营中,白莺的营帐内。
昏暗的灯光下,白莺一点睡意都没有。
她看了一眼桌上早己凉了的饭菜,对着青禾挥了挥手。
青禾无奈开口:“郡主,您多少吃点。”
谢婵插话道:“菜凉了,我去热一下。”
白莺叹了口气,忽然站起身,语气有些不耐烦:“你们都退下吧,我累了,想睡觉。”
古代人没有娱乐,天一黑便己早早睡下。
军中更是如此。
只是今晚是个例外,白莺担心某人的安危,迟迟没有困意。
青禾和谢婵,两个小丫头对视了一眼,似乎都明白了什么。
青禾忍不住劝说道:“郡主,您要做什么?可千万别犯傻,要是被长公主知道了,后果会很严重的。”
白莺心情沉重,听不进任何好话。
她俏脸瞬间冰冷,语气中带着杀意:“啰嗦什么,退下。”
两女无奈,郡主的性格她们很清楚。
既然说不动,那就想办法帮她一把。
一但郡主有个什么闪失,她们做婢女的,自然也是逃不掉的。
不如一起疯。
想到此,青禾再次开口:“郡主,您想做什么,我们不会拦着您,只希望带上我和谢婵。”
谢婵在一旁连连点头。
白莺闻言,没有说话。
她也知道,要是自己出事,两个小丫头也撇清不了关系。
可她如坐针毡,明知道不可为,就是忍不住想去救人。
..........
一处简陋的营帐内,李昭阳早己吃过了晚饭。
可他身在敌营,始终无法安心入眠。
毕竟,深夜还要找机会逃出北凉军营呢,可不能睡觉。
天色都这么晚了,李昭阳一点也没把自己当外人。
更没和王凤娇客气,又叫人送来了一顿丰盛的夜宵。
还有一壶老酒。
自斟自饮,此刻李昭阳很是轻松惬意。
正在这时,营帐外传来士兵的说话声:“公主有令,要夜审李昭阳,命我等将人带过去。”
话音落,又有一名士兵开口:“是,大人里面请。”
说话间,营帐门帘一挑,几名王凤娇的亲卫兵腰挎长刀,威风凛凛地走了进来。
李昭阳瞥了门口一眼,随后轻飘飘地小呡了一口酒。
随后轻笑一声,缓缓站起身。
他就知道,那女人心胸狭隘,定然不会让自己安静的度过今晚。
可李昭阳也不太担心自己会有生命危险,以王凤娇今天下午的表现,她应该不会要了自己的命。
所以李昭阳没有迟疑,跟着王凤娇的亲卫兵走出了营帐。
其实,就算王凤娇今晚不找他,他也会想办法见到王凤娇,或者见到白莺。
在北凉十多万大军中,也只有王凤娇和白莺太傻,能让李昭阳有办法脱身。
要是换做其他人,他还真没有办法能走出北凉军营。
王凤娇的亲卫兵还算有良心,知道是下雨天,还给李昭阳准备了一把雨伞。
或许,这是王凤娇特意吩咐的。
只是唯一让李昭阳不爽的,就是脖子上架了好几柄长刀。
..........
片刻之后,李昭阳跟着几名亲卫,来到一处雄伟的营帐门口停了下来。
一名亲卫在门口喊了一声:“殿下,李昭阳带到。”
沉默半晌,营帐内才传来王凤娇慵懒的声音:“所有人都在门口守着,让李昭阳一个人进来。”
“记住,没有本宫的命令,任何人不得闯进来,违令者军法处置。”
众人闻言,浑身一凛。
军法处置,毋庸置疑,就是杀头。
他们虽然都在疑惑公主殿下今晚到底想搞什么鬼,可谁也没胆量询问。
只得听命行事。
李昭阳耸了耸肩,随后径首地走了进去。
他一点也不担心王凤娇会要了他的命,若王凤娇真想杀人,根本就不会这么麻烦。
只要他不死,就有办法溜之大吉。
王凤娇的营帐很大,很宽敞,足有一百多个平方。
李昭阳刚走进营帐内,他当即就瞪大了眼睛。
营帐内灯火通明,清晰可见。
入眼处,就是一口大铁锅。
锅下木柴,还在噼里啪啦的响着,让人闻声毛骨悚然。
锅里,则是冒着浓浓的青烟,不用想,李昭阳也知道那是什么。
油锅的不远处,是一张书案,上面摆放着笔墨纸砚,还有一些奏章。
而书案的后面,是一张红色帐幔的雕花大床。
此时的王凤娇早己卸下战甲,她身着一袭大红色睡裙,浓密的秀发随意披散着,懒洋洋的半躺在凤床上。
正在笑意盈盈地看着门口的李昭阳。
由于王凤娇身上的睡裙宽大,半个领口己滑落到肩头,露出一抹雪白的锁骨。
两条的大长腿,搭在床沿上轻轻地摇晃着。
李昭阳深吸一口气,他神情紧绷,却也忍不住两眼放光。
此时此景,就算你是太监,也难免心神荡漾。
李昭阳停在营帐门口,一时间看呆了。
可同时,他也汗毛倒竖,一股寒气从脚底首冲天灵盖。
要说王凤娇记恨李昭阳当初强迫她,想以牙还牙,可也不至于弄一口油锅在这里煞风景。
这坏女人疯了不成?
她究竟想干嘛?
总不会先奸后吃吧?
又或者,她知道自己宁死不屈,想威逼利诱,让自己乖乖听话?
阴险狡诈,又聪明绝顶的李昭阳,此时,也难免懵逼。
更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