妲丽的眼泪对于但拓而言永远是最好用的武器。
即便她只是捂着脸,雷声大雨点小地假哭,也足以让他心疼得无以复加。
但拓哪里还顾得上找什么昂吞报仇,只后悔自已不该把她牵扯进来,让她为难。
趁着但拓转身去安慰妲丽的间隙,猜叔选择性失明,拔腿就走,只求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是非之地。
但拓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猜叔好像很生气,这可咋个整?”
但拓略带担忧地瞥了一眼门外,确认猜叔的身影已渐行渐远,这才反手揽住了爱人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拉到自已怀里。
回想起貌巴那满身血污的模样,他心中仍余悸未消,满是后怕。
“这趟车本来是由我来跑的,貌巴是替我去的。在假酒上做记号也是我让他做的……
如果今晚貌巴出了事,我一辈子都没办法原谅自已。
我知道要以大局为重,可是貌巴这个样子,我身为哥哥,没办法不替他报仇。”
妲丽无奈。
“我没有说不替他报仇,我相信阿爸也一定会为貌巴出头,但是你要相信他,给他一点时间处理。
阿爸之所以这么生气,不就是觉得我们没有提前告诉他,就是因为不信任他吗?”
但拓低下了头,抵在妲丽的额头上。
“是我不好,我想的不够周到,伤了猜叔的心。可接下来这种情况该咋个整?”
体型健硕到完全可以将她笼罩住的男人,此刻却像个孩子一样在她怀里求安慰。
妲丽伸手轻抚着但拓的长发,声音轻柔。
“达班目前主要酒类的货源还是要靠昂吞,阿爸或许未必不知道酒有问题,只是他是个生意人,凡事利益为先,毕竟达班那么多兄弟还要靠他吃饭。
如果我们要报复昂吞来替貌巴复仇,却损伤了达班的利益,我相信貌巴也不会开心的。我相信你是不会为了一已私欲,连累其他兄弟的哦。”
但拓连连点头。
“还好有你在,不然我真的要搞坏事情喽。总之接下来咋个办全听你的,你咋个说我就咋个做。”
妲丽微微一笑,继续忽悠。
“其实昂吞又有什么了不起呢,无非是手里有勾兑的配方,只要是个人有配方,都一样可以做出酒来,到时候只要有稳定的货源供应,昂吞的死活,其实也就无所谓了。
现在他受了伤,我们正好趁虚而入,接手他的酒厂,到时候我们自产自销,更是能够省下不少成本,到时候让兄弟们吃香喝辣的不好吗?”
但拓越听越觉得有戏,他的眼睛逐渐明亮起来,闪烁着兴奋和期待的光芒。
“真是好主意,可我们要咋样才能搞到他的配方?”
妲丽见他终于听得懂人话,这才露出一丝笑意,勾住但拓的脖子,在他唇边轻轻一啄。
“你忘了那个和貌巴一样被打了一枪的倒霉蛋了?昂吞为哪样偏偏找他配合,事后还要杀人灭口,他一定知道什么秘密,我们正好从他下手。”
但拓被她这么一亲,当即被钓成了翘嘴,眼神也柔和了起来。
“那好,我等一下就把他从医院整出去,就不信问不出实话”
妲丽嘴角勾起一抹妩媚的笑意,眼神更是如同钩子一样,牢牢勾住了但拓的心弦。
温热的呼吸轻轻洒落,柔软的唇瓣轻轻掠过他泛红而敏感的耳廓。
“你刚刚才说什么都听我的,现在就忘记了?”
但拓被蹭的当场红温,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但这里是貌巴的病房,他又不能像从前一样随心所欲,只能泄愤似的抓起妲丽的手指咬了几下。
妲丽轻笑。“你属狗的噶,还要磨牙。”
但拓的确是牙痒痒,不过是气的。
平日里见到他就躲,现在知道他不能在病房做什么,反而开始嚣张起来了。
但拓放开了妲丽的手,又啃上她的肩膀,声音低沉。
“你不用得意,我都给你记着呢,你等着这件事情过去的,我连本带利都要讨回来。”
妲丽的笑容凝固在脸上,靠,忘了这孙子最爱记仇。
她当即就要脚底抹油开溜,结果被抓住纱笼的腰带抓了回来,又被抱了个满怀。
“我警告你不要乱来,貌巴可还在这里,他随时都会醒的。”
但拓将头埋在她的怀里。
“知道怕还乱整。放心,我不乱来,我就是有点后怕……后怕万一你又出点什么事……
我答应你,以后哪样事都听你的,但你也要答应我,绝对不能再这样冒险了。”
妲丽揉着他的头发,感受到他湿热的呼吸扑在自已的皮肤上。
这一刻的亲密无间无关,只是他从自已身上汲取安全感的一种方式。
好似只有这样几乎无法喘息的距离,才能够真正确认彼此的存在。
但拓是真的害怕,他的身体甚至还在微微颤抖。
他已经失去过她一次,绝不能再有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