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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雾在落地窗上凝结成蜿蜒的溪流，南初用绒布擦拭总裁办公桌时，发现实木纹路里嵌着半粒彩虹糖。这该是上周家庭开放日，小星星躲在真皮转椅后偷吃零食的遗落物。她屈指轻叩智能咖啡机的唤醒键，余光瞥见日程表上猩红的标记——新任COO的欢迎会定在十点整。
时宴推开玻璃门的刹那，松木香薰机的雾气正漫过相框。他西装翻领别着的金色枫叶胸针晃了晃，那是小满用科学课制作的叶脉标本。"法务部重新核对了竞业协议。"南初将文件推至桌沿，指尖在第七条款处停顿，"王董推荐的这位COO，去年间接持股的三家公司都涉及数据外包业务。"
茶水间突然爆发的笑声穿透隔音墙。新入职的实习生们围在咖啡机旁，手机屏幕上是COO接受财经访谈的片段。南初借着续杯的动作靠近，听见压低的议论："听说要带整个战略组过来......"
董事会专用的深灰色地毯吸走了足音。时宴解开西装扣的动作被投影幕布捕捉，放大成墙面晃动的阴影。南初调试同声传译设备时，发现接口处粘着星形贴纸——小星星昨晚偷偷给"会说话的盒子"做的装饰。
"集团非常重视时总这些年的贡献。"王董的鳄鱼皮鞋尖轻点地面，如同敲击棋盘，"不过新时代需要新思维，苏总在硅谷......"
玻璃幕墙外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南初垂眸整理速记稿，钢笔突然在纸面划出锐利的折线——苏蔓的履历表夹层里，掉出张泛黄的实验室合影。二十岁的时宴站在角落，手里还握着被苏蔓夺走的咖啡杯。
"南秘书似乎对我的履历很感兴趣？"新任COO的蔻丹指甲点在合影上，香水尾调裹着熟悉的雪松气息。南初抬眼撞进对方含笑的眸子，忽然想起昨夜替时宴熨烫的衬衫第三颗纽扣，内侧绣着的"NY"刚好被领带遮住。
员工餐厅的落地鱼缸泛起不寻常的涟漪。南初将海鲜沙拉推向法务总监，银叉轻点生菜叶："竞业协议补充条款的漏洞，刚好能关联苏总参股的离岸公司。"对方叉起鲜虾的动作微滞，酱汁滴在并购案摘要上，洇开成合同漏洞的形状。
儿童手表的震动从西装口袋传来。小满发来的数学竞赛照片里，男孩站在领奖台上举着写满公式的白板，角落画着戴眼镜的鲨鱼——明显是照着某位高管的样貌临摹。南初面不改色地保存图片，将咖啡杯推向神色紧张的财务主管："听说您女儿也参加了这次竞赛？"
暮色漫过城市天际线时，时宴站在空荡的会议室撕下伪装。他扯开领带缠住智能遥控器，将监控摄像头调至休眠模式。南初推门进来时，正撞见他用并购案图纸折纸船，船帆上密密麻麻的条款被夕阳镀成金色。
"苏蔓的办公室装了三个隐藏摄像头。"她将解密U盘推过桌面，外壳刻着卡通恐龙贴纸，"战略组带来的项目经理，上个月出现在竞争对手的融资酒会。"
时宴的钢笔尖在纸船尾端戳出小孔，忽然说："今晚家长会......"
"我预约了全息投影设备。"南初整理着他卷起的袖口，医用胶布下结痂的齿痕若隐若现，"星星的睡前故事改用AR模式。"
电梯降入地下车库时，南初在备用西装内袋摸到硬物——小满塞进来的"间谍相机"，其实是儿童望远镜改装的玩具。后视镜映出时宴松开的领带，正被小星星编成公主发辫。车载音响自动播放并购案会议录音，混着后座兄妹俩争论童话结局的童声，竟合成奇异的安魂曲。
月光漫过儿童房的乐高城堡时，南初在加密邮件里发现端倪。苏蔓助理的报销单中混着张甜品店发票，定位坐标连起来恰是竞争对手总部轮廓。她将草莓蛋糕图片拖入分析软件，糖霜花纹经镜像处理后，浮现出模糊的股权结构图。
时宴端着热牛奶倚在门框，领带做的发辫随动作轻晃："十年前她偷过我的咖啡配方。"
"这次偷不走任何东西。"南初按下粉碎键，屏幕蓝光映亮她锁骨处的玫瑰疹——小星星新换的沐浴露过敏所致。
城市在监控画面里渐次沉睡，唯有总裁办公室的智能系统仍在闪烁。待机壁纸上，穿西装的爸爸和扎马尾的妈妈，正牵着戴恐龙帽的小王子与披星纱的小公主，走过用商业计划书铺就的童话之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