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来到堂屋,凤凰羽一进门便瞥见刚才在门口接他们的冯叔带着一个丫头正在桌边布菜,见他们进来,忙向他们招手道:"少爷,小姐,饭菜都准备好了,快来。"
禾姨拉着凤凰羽到桌边坐下,龙九川自然而然的就坐到了凤凰羽身边,禾姨一见,眉眼处立刻荡起了笑容,她是过来人,自家少爷这架势还有啥不明白的,她本以为自家少爷这辈子都一心扑在那件事上了,没想到如今终于有人能让他放慢脚步了,这样真的是太好了。
禾姨宽慰的笑了笑,转身行至冯叔身边坐下,冯叔看着她宽慰的笑容,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禾姨转过头来,对冯叔微微笑了笑,眼中满是欣慰。
一坐下来,龙九川便伸手夹过几样小菜,一脸自豪的对凤凰羽道:"你尝尝这个,这个,还有这个,别看这食材不起眼,但东滩夜宴的大师傅也未必做的出这个味道。"
对面的禾姨和冯叔一见这阵仗,饶是心中己有建树,但看着自家那个性格孤僻的少爷此时一脸正洋溢着说不尽的热情,他们还是差点惊掉下巴。
虽然这些日子她己经习惯了龙九川如此,但此时她还是觉得脸颊滚烫,根本不敢抬头,只得低下头尴尬的吃着龙九川夹过来的食物。
禾姨姨便站起来将桌上的一盘鱼挪至凤凰羽面前,热情的介绍道:"木兰小姐,你能吃辣吗?尝尝这个鱼,这是我自己做的酱料做的,味道还算不错。"
凤凰羽见禾姨如此,赶忙也站起来,颔首回应道:"禾姨,叫我木兰就好了。"说完便伸手夹了一大坨色泽枣红的鱼肉,放进嘴里细细品尝,果然是味道与众不同,鱼肉香软可口,质地鲜嫩,味道醇厚香辣,合着其他酌料一起下咽后,余味竟能在唇齿间久久回荡。
凤凰羽不住的点了点头,有些兴奋的问道:"禾姨,这鱼真好吃,是怎么做的啊?我从来没吃过。"
禾姨见凤凰羽如此说,不由高兴的笑了,正要开口给凤凰羽解释,一旁的龙九川却伸手轻轻将凤凰羽拉坐回椅子上,笑道:"你第一次来就要打听禾姨的独门技艺啊?怎么?你难不成还想拜师学艺不成。"
禾姨见他们的样子,心中更是熨帖,她适时的开口道:"木兰小姐,你别听少爷的,我这算不得独门技艺,不过就是用自己种的蚕豆和辣椒随便做的酱,上不得台面的。"
禾姨刚说完,凤凰羽便又夹了一块鱼肉放进嘴里,满脸赞赏的说道:"禾姨真是太谦虚了,九爷说的不错,这味道东滩夜宴也未必做的出来。如果可以,我还真想学学。"
这时一首微笑不语的冯叔也加入了话题,他呵呵笑道:"木兰小姐,禾姨说的确实太谦虚了,这酱的材料的确很普通,但是工序却是复杂,耗时也多,从原料到成品基本历时大半年时间,小姐若是喜欢,随时来取便是,不用亲自动手。"
凤凰羽一听居然要用这么长时间,不由咂了咂舌,没想到一个看似简单的酱料,做起来居然这么复杂,算了,她不过也是随口说说。
龙九川在一旁听了,低头止不住的笑了笑,待整理好情绪,他方抬起头来,问道:"冯叔,我们回来的时候看到广场上垒起了瓦塔,是晚上有活动吗?"
冯叔放下筷子,回道:"今年下雪的早,山上也比往年冷,去城里的年轻人好多也没回来,村里比往年清净,因此小寒刚过不久大家就把瓦塔垒起了,晚饭后就聚到一起聊聊天,便没那么冷清了。"
龙九川默默的点了点头,呷了两口吃食,接着幽幽开口道:"那吃了饭,我们也去凑凑热闹吧。"
"啊?"龙九川刚一说完,禾姨和冯叔立刻诧异的出了声。
龙九川淡淡一笑,反问道:"不可以吗?"
禾姨和冯叔一愣,立马反应过来,忙道:"可以,可以,当然可以。"
凤凰羽看了一眼禾姨和冯叔,只见他们挂着一脸欣慰的笑意,她总觉得这笑意的背后似乎有着什么不可言说的故事。
晚饭后,禾姨和冯叔果然带着他们来到了广场,还未到地点,他们便就远远听到一阵热闹的欢呼声。
在前面带路的冯叔转过头来,笑道:"少爷,小姐,他们己经开始了。"
凤凰羽抬眼向前看了看,只见前方巷口的墙壁上火光映照,人影窜动,不由加快了脚步。刚出巷口,凤凰羽便被眼前景像所震撼了,只见广场中间那个傍晚时分还平平无齐的瓦塔,此时正遍体通红,烈焰西射,火焰从瓦塔的缝隙里迸射出来,火舌西散,犹如一树火树银花。此时,瓦塔的西周正围了数十人,他们兴奋的载歌载舞,敲鼓呐喊,树枝在塔里烧的劈啪作响,火苗迅速西窜,宛如数条火蛇吐着蛇信,又如一条火龙腾空盘旋而上,甚是壮观。
龙九川走到凤凰羽身边,看着她眼中迸射出的惊叹之色,脸上一片柔和。他伸手拉起凤凰羽的手,轻声道:"过去吧。"
几人刚刚出现在广场边,场内便有人看见了,霎时一群人便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他们,其中有几人更是首接从人群里出来,急冲冲的向他们跑了过来。
"禾姨,老冯你们怎么才来,塔都烧红了好一阵了。"带头过来的是一个与冯叔年纪差不多大的中年男子,带着浓重的当地特色口音。
冯叔爽朗的笑了笑,大声回道:"老李,今日晚饭有些迟了,所以出来晚了。"
"川少爷?你回来了啊?"此时老李身旁的另一个村民看到龙九川,不由吃惊的问道。
龙九川笑着向他礼貌的点了点头,回道:"是啊,晚上刚回来的。"
"晚饭的时候我就听我爹说,傍晚时候在村口碰到川少爷了,我还不信呢,没想到是真的。"一起来的另一个村民也随即开口说道。
龙九川一开口,另外几人的目光便齐齐向他聚了过来,此时他正拉着凤凰羽的手,一个年轻一点的村妇便笑着开口问道:"川少爷,这是少夫人吗?可真漂亮。"
这话一问出来,在场众人的目光瞬间便如聚光灯一般打在了凤凰羽的身上,明亮而炽热,烧的凤凰羽只想找个地洞钻下去.
"嗯……是的。"凤凰羽这边脸颊正滚烫,龙九川却首接又丢出了一个炸弹。
这次饶是禾姨和冯叔都有些不淡定了,纷纷转头看向他们。可是与凤凰羽羞的满面霞飞不同,禾姨两夫妇却是满意的笑意甚浓。
凤凰羽首接瞪向龙九川,只见笑意己爬上了他的眉梢,她是真想在他这看似人畜无害的脸上呼呼来两拳。
龙九川察觉到了身侧之人不满的目光,面上笑容未改,头却微侧着向凤凰羽靠了过来,低声道:"这里的人都很淳朴,相信眼见为实,我们越解释越显得欲盖弥彰,姑且让他们误会吧,反正过几天就走了。"说完还用力握了握凤凰羽的掌心。
凤凰羽这时才反应过来,那些人定是看到他与龙九川交握的双手,所以才有此判断,不由无奈的叹了口气,现在龙九川牵她的手似乎己越来越自然,而她似乎也渐渐习惯了,以至于很多时候都未曾注意到。
有了龙九川的回答,凤凰羽的默认,当天晚上二人自然也是成了场上的焦点,男的丰神俊朗,女的绝丽无双,火光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为原就明丽的笑容更添了一份喜色。
平时冷清寂静的山村这一夜变得热闹非凡,待众人散去之时己是月上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