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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根本没躲啊，我们一直在这。”
两兄弟喊冤喊道。
蓝小天又险些露馅，他现在这样子，根本不可能看到这俩兄弟。
但很快，他又发现，用神识凝视阿力和阿气非常容易就能看清他们两个的样子，甚至比寻常的静物还要简单。
他想了想，有了猜测，他现在散发出的神识之力依托于画中仙轴，画中仙轴又是天然的克邪神物，所以捕捉邪异会容易一些。
有了这种发现，他也顾不得再陪着白小云玩拼图，而是再度跑进院子，将这一切告诉林凡。
“理论上来说，神识修炼到极致，确实可以不依靠眼睛便感知到世界的一切，你现在，可能误打误撞已经接近了这种状态。”
林凡同他分析道。
“这种状态......”
蓝小天若有所思。
“没错，这种状态，对修士而言是裨益无穷的，当你能够用神识捕捉万物，同天地间的联系也会变强，对你追求大道有莫大好处。”
林凡继续说。
“摆脱，哥哥，我现在可不想追求什么大道，我只想恢复视力啊，后面还一堆事呢。”
蓝小天头疼不已。
“恢复视力短期之内我没办法，不过，加强你的这种感知力，或许我可以试试。”
林凡颇为期待地看着他，虽然他也看不见林凡。
“试试？”
二人很快达成一致。
深夜，天色尽黑，天上连颗星星都看不到，加之遍地鬼雾的笼罩，使得世界更是一片昏暗。
蓝小天被林凡带到了一处荒地，周边看不到任何灯光，寂静荒凉下，偶尔能听到远处一两声鬼物的呼啸。
“你把我带这来干嘛？”
蓝小天其实隐隐猜到他要干嘛了，他试探性地问了一句，掩饰着心里的不安。
“帮你治眼睛啊。”
林凡随口道，蓝小天都不用想，就知道他那双鸡贼的眼睛里肯定闪烁着贼光。
“大半夜治眼睛？”
蓝小天心里一百个不信。
“对现在的你而言，白天或者黑暗有区别吗？很多时候，很多绝世神功的练习，都是不破不立的。”
林凡喃喃说着，手却是猛然一抖，一阵破风声呼啸着向蓝小天靠近，蓝小天后知后觉，艰难地避过了那道急风，但脸上却已经多了一道凉意。
他摸了摸脸，已经有几分潮湿，显然，脸已经被刚刚那道攻击擦破了。
“你扔的什么玩意？”
他抬头质问林凡。
“没什么，普通的小石头而已，我以为你能反应过来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林凡贱兮兮地说道。
“第二颗来了！”
他这次故意提醒了蓝小天一下，但飞石的速度还是很快，差点又给蓝小天另一边脸擦出伤口。
“好好好，死胖子，一点都不留手啊。”
蓝小天骂骂咧咧，却是提起了精神，防范着接下来的攻击。
接下来的几击，林凡不再提醒他，他沉默地隐匿到了黑夜里，唯有那一阵一阵轻微的破风声，提示着蓝小天攻击的接近。
蓝小天吃了两次亏，已变得谨慎无比，他放开了自己的神识，感知着暗夜里随时到来的攻击。
第一击，朝着自己的面门而来，蓝小天堪堪闪过，第二击又朝着他的耳畔击来，第三击，第四击，每一击都变得越加凶险。
蓝小天此刻显然顾不得这家伙是不是公报私仇，天色本来就黑，他也近乎瞎子的状态，加上林凡这家伙下手又刁钻狠毒，他哪怕用尽了全部的心力，依旧应对仓皇，甚至有些反应不及。
但人终究吃一堑长一智，在脸上挂了好几次彩，吃了一大波苦头后，为了保住他这张脸，他总算是爆发了潜能。
虽无法预测石子飞来的方向，但他将神识回缩，控制在自己周身半米外，收缩后的神识能够能敏锐地感知到石子的接近，也方便他做出应对。
很快，他得心应手，林凡的石子已几乎难以接近他。
林凡却不那么急着出手了，他蛰伏在黑暗里，连呼吸都几乎隐匿，像是自此消失一般，久久不见出手。
显然，他在消磨蓝小天的耐心，隐匿在黑暗里，蓄势不发的攻击，犹如暗夜里悬在头顶的剑，让蓝小天心绪也跟着起伏。
终于，在他神经紧绷到几近疲态之时，林凡终于再度出手。
抓着蓝小天的呼吸间隙，毒蛇一般的攻击猛地袭来，这一次，这道攻击静得似水，不曾在空气中留下半点声音，可直到它接近蓝小天，蓝小天才嗅到，其中的危险意味。
这已不再是一枚普通的石子，而是，闪烁着幽幽寒光的飞刀。
被飞刀击中也不再是简单的划破脸皮，稍有不慎，搞不好喉管都要被割开。
攻势凌厉下，蓝小天艰难避过这一击，心同时也提到了嗓子眼，此前的收缩战法肯定不行了，在林凡的不断拖延下，他的心念就像一根紧绷的弦，长期绷着，只会把自己先绷断了。
他必须主动散发神识，捕捉林凡的踪迹，提早作出应对。
扑散出去的神识捕捉到了很多杂乱的元素，密集的信息中，他需要判断出，谁才是蛰伏的林凡。
林凡也察觉到了他在这么做，故意施加了重重的干扰，空气中全是杂乱的风声，无穷尽杂乱中，林凡的攻击混杂在某个最不容易注意的点，悄然逼至。
这一击擦着蓝小天胸前的衣服飞过，快到他几乎不曾察觉，若非林凡刻意留手，只怕，此刻他早已躺在了地上。
危险让他的激素飙升，神识的感知度也猛然提高，他翻起骇浪般的神识，破风卷向面前的狂野，终于在某个幽暗的角落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异动。
明显感知到那猎猎宽袍抖动，接着几道攻击从几个刁钻角度而来，这一次，蓝小天有了提前的感知，应对起来也算容易，算是轻易地躲过这几道攻击。
林凡的身影快速移动，很快便换了好几个身位，这次，蓝小天的神识一直锁定着他，使他一时找不到机会出手。
感知林凡陷入踌躇，蓝小天干脆对他出手，林凡似乎也在等他出手，趁着他心念集聚发动攻击的间隙，林凡的攻击如漫天星雨铺天盖地而来。
这家伙果然挖好了坑等自己，以他现在对心念的控制，确实难以同时控制攻击和防御。
二人的攻击交锋到一起，在林凡那星雨般的攻击面前，蓝小天这试探性的一击就好似秃子头上的毛一样可怜，很快，大量的攻击卷至蓝小天面前，迫使蓝小天只能仓皇应对。
但此刻，越是狼狈，越是仓皇，就越容易吃亏，他只能重新凝集心力，极限应对。
被林凡折磨了半天，他发现自己用神识捕捉攻击的能力见长，渐渐地，他习惯了黑暗，黑暗中的风吹草动已几乎都逃不开他的感知。
接着，他试着能否以神识看清物体，如此极致的黑暗里，想看清东西有些勉强，但经过他的一波尝试，渐渐地，他也能发现，那躲在暗处的胖子的身形，甚至能看清他那双贼兮兮的眼睛。
“神识感知本就是高于五感的能力，看来，贫道要恭喜蓝道友实力更上一层楼了。”
林凡看着自己的好几番攻击都能被蓝小天轻松闪过，也停下了攻击，渐渐向他走来，发出声音恭喜道。
“辛苦林兄赐教了。”
蓝小天也跟他客气了一句，可下一秒，他分明看到林凡那臃肿的身躯化作一道流光，极速向他冲来。
接着，铁拳如流星直扑他的面门而来，连带着，那熊一般的身躯如铁墙拦住了他所有的去路。
蓝小天身体被完全制住，只能摆头躲避林凡的拳击，但这家伙像突然疯了一样，拳头比流星还快，他虽艰难避过两击，还是被他一拳砸到下巴，嘴巴都差点脱臼。
“不要用眼睛去看，用心去看，以神识的反应速度，不该这么慢。”
林凡还煞有其事地教育起了他，话说着，拳头却是丝毫未停，蓝小天反应慢了点，又被他一拳砸在耳根。
这家伙打着训练旗号，可是招招下的死手，而且他不是玩剑的吗，为什么，拳也这么快！
蓝小天心里一通念头闪过，脑子却是不敢懈怠，心念狂闪下，他终于捕捉到了林凡的拳头，可就算感知到了他的拳影，可身体想要反应过来也是够呛。
几个回合之下，他又被打中了好几下，整张脸已经可以用鼻青脸肿来形容。
“死胖子，你确定这速度能有人躲得掉！”
蓝小天终于意识到了一丝不对，身子不能动的情况下，单纯靠脖子来闪，只会把脖子闪断。
“躲不掉，你不会反击吗？”
林凡满不在乎说道。
话音刚落，蓝小天也反应了过来，当即一个膝击飞起，朝着林凡胯下砸去。
林凡感知危险，身形暴退，手捂着裆，面色也跟着变化。
“小子，挺狠啊，断子绝孙腿！”
他骂骂咧咧道。
“反正你也是个出家人，要那东西干嘛。”
蓝小天吐槽了一句，现在的他学机灵了，边说边出手，扫腿又斩向林凡。
林凡一跳避过，也认真起来。
二人从此前的被动应付到现在的乱战一团，蓝小天虽然挨了几次打，但神识感知水平确确实实提高了许多。
激战，从来都是提高水平的最快方法。
待得大半个小时过去，二人都累得气喘吁吁，暂时休战，扶着腿弯腰喘息。
此时蓝小天发现，刚刚还黑暗一片的世界，对于他而言已无隐秘可言，他的神识已经在呼吸间不自觉地漫了出去，感知清楚周遭的一切。
大到断壁残墙，小到地上的碎石，一切的细节都清晰无比。
从前的视觉是主动查探，现在的神识成为了一种被动感知，效果确实要比从前好上许多。
“怎么样，收获还满意吧。”
感知着蓝小天面上的那分欣喜，林凡也猜到成效，问道。
“确实不错，感谢林兄了，我还有点事，就不和你多聊了啊。”
他忽然变了脸色，搪塞着就急着要走。
“别急啊，还没……”
林凡下意识说道，却看着蓝小天早已闪出去好远。
这时他才捕捉到空气中一丝不寻常的意味，那是从四面八方围来的，讨伐人类的鬼众。
蓝小天这厮跟他的鸡贼可谓不相上下，早就感知到了问题脚底抹油，不过林凡倒是也不害怕，反倒几个闪身追上蓝小天，拽住了他的后领。
“蓝兄，那么急着走干嘛，过两天就要打修罗了，你现在眼睛又看不见，不好好练练怎么行，正好，借这波鬼众的机会，适应一下。”
林凡的手紧紧拽着蓝小天，拽得他不能移动半步，蓝小天早料到这家伙的难缠，也懒得再挣扎了。
“林兄说得在理，那就请林兄先出手吧。”
蓝小天放大神识探查外界，发现围过来的鬼众数量也算得上庞大，借胖子这家伙的手清剿一波，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好，我与蓝兄共同作战，请蓝兄为我护法，我去空中布下新学的阵法，正好一举歼灭这些鬼众。”
林凡说的煞有其事，恍然间蓝小天以为他真有什么厉害手段，点头答应护法。
旋即，林凡放开了他，飞身蹿到空中，盘腿坐于虚空，画符念咒，看起来阵势颇大。
一时空间中风卷云涌，鬼众们感知到异常，加速向着这边游来。
“胖子聚怪手段不赖。”
蓝小天夸赞了林凡两句，鬼众被聚拢，也方便他出手。
他的神识蔓延开来，同时，神念之火也凝成弓箭，他不需要亲手张弓拉箭，仅凭神识便可射出一道道赤枭火箭，面前飘舞的箭组成道道火网，向着鬼众们攻杀而去。
林凡那边，法阵随着他的施法渐渐运转起来，周遭的鬼众们被越聚越多，接着，法阵绽出五芒灿光，闪出一道火圈，笼罩在鬼众外围。
鬼众们被法阵的力量困在了圈内，再无回返的可能。
“正好将这些鬼众一网打尽。”
这时蓝小天还为他喝彩，但很快，又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只见法阵凝成，林凡却并未下来驰援，而是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法阵顶端，接着，一闪身，便消失在了黑夜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