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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0章：我陪她一起死
夜色如墨，浓稠得仿佛能吞噬一切光亮。
海风裹挟着咸腥的气息呼啸而过，卷起层层浪花拍打在礁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沈岑和徐飞站在霍砚庭两侧，三人的身影在探照灯下投下长长的阴影，如同他们此刻沉重的心情。
徐飞的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望着远处海面上闪烁的搜救灯，那些微弱的光点就像希望一样渺茫。
＂已经六个小时了。＂徐飞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搜救队换了三批，连一片衣角都没找到。＂
他说着，突然转向霍砚庭，眼中迸发出骇人的怒火，＂你满意了？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霍砚庭一动不动地站着，西装外套早已被海水打湿，紧贴在身上。
他英俊的面容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黑得惊人，像是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
徐飞的质问仿佛没有传入他的耳中，他只是死死盯着海面，仿佛这样就能把那个人从深渊里拽回来。
沈岑见状，急忙上前一步隔在两人中间：＂徐飞，冷静点！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
＂冷静？＂徐飞突然发出一声凄厉的冷笑，他猛地推开沈岑，一把揪住霍砚庭的衣领，＂你让我怎么冷静？姜沫她……她可能已经……＂
话到嘴边却怎么都说不下去，喉结剧烈滚动着，眼眶通红。
霍砚庭终于有了反应，他缓缓抬起眼，声音轻得几乎被海浪声淹没：＂是我的错。＂
＂当然是你的错！＂徐飞再也控制不住，一记重拳狠狠砸在霍砚庭脸上。
男人被打得踉跄后退，嘴角立刻渗出血丝，却依然站得笔直，仿佛这具身体已经感觉不到疼痛。
沈岑急忙拉住徐飞：＂够了！你打他有什么用？＂
＂怎么没用？＂徐飞甩开沈岑的手，声音里带着哭腔，＂如果不是他优柔寡断，如果不是霍家一直包庇那个疯女人，姜沫怎么会……怎么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化作一声呜咽。
沙滩上，被五花大绑的宋锦目睹这一切，发出刺耳的笑声。
她的长发沾满沙粒，妆容早已花得不成样子，可眼中的疯狂却比任何时候都要炽烈。
＂找啊，继续找啊！＂她尖声叫道，声音在海风中显得格外诡异，＂你们永远都找不到她了！那些炸药足够把她炸成碎片！哈哈哈……＂
都这么久了还没找到，看来姜沫是必死无疑了。
她放了那么多炸药，估计连个全尸都没有吧？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宋锦就止不住的兴奋。
看吧，姜沫，这就是你跟我作对的下场，死无全尸啊，多么令人痛快的结局。
宋锦就这么看他们不断的寻找，时间越长，她嘴角的笑容就越深，哪怕是死，能带着姜沫一起下地狱也挺不错的。
看守她的人猛地转头，眼中杀意毕现。
沈岑徐飞心头沉甸甸的，两人站在霍砚庭左右两侧，不约而同的朝男人看了过去。
徐飞憋着一股火气，他不敢想象，如果姜沫真的出事，那他们应该怎么办？
从小到大，姜沫就是他们的主心骨，她没了，那他们这些人也就活不下去了。
搜救队搜了一波又一波，两班人马找着。
徐飞发狠似的盯着霍砚庭：“痛苦有什么用？把姜沫害成这样的人是他！我告诉你们，如果姜沫有个什么好歹，我保证让你们付出承受不起的代价！”
沈岑深吸一口气，试图劝解徐飞：“眼下当务之急是赶紧找到人，说再多有什么用！”
霍砚庭面无血色，一双幽深的眼冷的没有波澜：“你说的对，是我把她害成的这样，你放心，如果她死了，我会陪葬。”
沈岑陡然一怔，简直不敢相信这是自己听到的话，他沉了脸色：“你胡说八道什么呢？姜沫要是真死了你也打算去死？那小暖怎么办？你爷爷又怎么办？”
霍砚庭似乎已经过了一开始疯狂歇斯底里的时候，整个人平静的有些反常：“我会安排好他们再去死。”
沈岑气到失语：“疯子，都是疯子！＂
只能转向徐飞，＂你看看，这就是你要的结果？＂
徐飞却冷笑一声：＂说得好听。你以为死就能赎罪？姜沫要是真……真有什么不测，我要你们整个霍家陪葬！＂
海风突然变得猛烈起来，卷起层层巨浪拍打着船身。
远处传来搜救队的呼喊声，又一批潜水员浮出水面，对着这边摇了摇头。
霍砚庭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晃。
六个小时了，人体在冰冷的海水中存活的极限是……他不允许自己继续想下去。
徐飞看着又一次无功而返的搜救队，终于掏出手机，拨通了那个许久未联系的号码。
电话几乎是被立刻接起的，秦煜声音传来：＂徐飞？这么晚有事？＂
＂秦煜……＂徐飞的声音哽咽了，＂姜沫她……出事了。＂
电话那头瞬间安静下来，紧接着是椅子倒地的巨响。
＂你说什么？＂秦煜的声音陡然拔高，＂什么叫出事了？她现在在哪？＂
徐飞简单叙述了事情的经过，每说一个字都像在凌迟自己。当说到宋锦在游艇上安装炸药时，电话那头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
＂我马上回来。＂秦煜的声音冷静得可怕。
“记得把小狸带回来，别告诉万斯年。”徐飞闭了闭眼：＂速回。＂
挂断电话，徐飞望向远处。
天边已经泛起一丝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可他们的世界却仿佛永远停留在了那个没有月色的黑夜。
沈岑走过来，递给他一杯热咖啡：＂喝点吧，你已经站了一整晚了。＂
徐飞没有接，只是问：＂你知道姜沫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吗？＂
沈岑沉默。
徐飞望着渐渐亮起的海平面，声音平静得不像话，＂她是我的神明。＂
沈岑微微拧了拧眉。
徐飞转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她是我们所有人的神明，你不会明白她对于我们的意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