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的担忧
紫禁城的宫墙在晨曦中透着古朴而庄重的气息,阳光洒在琉璃瓦上,折射出斑斓的光影,却似乎怎么也照不进胤禛心底那处隐隐的阴霾。
这些日子,胤禛的身体每况愈下,精神头也大不如前。他时常坐在御书房的龙椅上,处理着朝政,可一阵倦意袭来,便需费好大的力气才能强撑着继续。然而,看着弘历在诸多事务上愈发得心应手,他心中那欣慰之感又如同一缕微光,艰难地穿透阴霾。
朝堂之上,大臣们奏报着各地的情况,弘历站在一侧,身姿挺拔,目光沉稳,应对起大臣们的问询和建言条理清晰。每一次弘历给出精妙的见解时,胤禛都会暗自点头,这个孩子确实有着治国的天赋与才能,将来定能成为一代明君,延续大清的昌盛,不负自己多年的悉心栽培。
退朝之后,胤禛回到养心殿,若曦早己吩咐人备好了他爱喝的茶,袅袅茶香在殿内飘散,却也驱散不了胤禛心头那萦绕的忧虑。
若曦见胤禛神色疲惫,便走上前,轻轻为他揉着太阳穴,柔声说道:“西爷,今日朝堂上,弘历的表现可圈可点,大臣们也都对他称赞有加呢,您该放宽心些呀。”
胤禛握住若曦的手,拉着她在身旁坐下,微微叹息道:“朕知道,弘历这孩子争气,朕很是欣慰。只是朕这身子,近来越发觉得沉重,总怕哪天就……就没法再陪在你身边了。”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舍与无奈,仿佛一想到可能要与若曦分离,心就像被重重揪起一般。
若曦看着胤禛日渐憔悴的面容,心中一阵酸涩,她强忍着眼中的泪花,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道:“西爷,您别胡思乱想,人哪有不生病的呀,好好调养着,总会慢慢好起来的。而且不管怎样,我都会一首在您身边,不离不弃的,咱们经历了那么多风风雨雨,难道我还会惧怕这小小的病痛不成?”
胤禛动容地将若曦拥入怀中,紧紧抱着,仿佛只要这样用力,就能把时间定格,就能让若曦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他喃喃道:“若曦,有你这句话,朕心里好受多了。只是这江山,这天下,朕放心不下啊,好在弘历渐渐能挑起大梁了。”
两人就这般相拥着,许久都没有说话,殿内静谧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声,可那无声之中,却饱含着深深的眷恋与担忧。
过了几日,胤禛的病情似乎又加重了些,太医们每日来请脉,都是眉头紧锁,开了一副又一副的药方,可收效甚微。若曦守在胤禛的床边,看着他苍白的脸色,心急如焚,却又不敢在胤禛面前表露太多,怕他徒增烦恼。
这日,若曦亲自去御膳房盯着熬药,回来的路上,碰到了弘历。弘历见若曦一脸忧色,赶忙上前问道:“额娘,皇阿玛的病情如何了?”
若曦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不太好,太医们也都尽力了,只盼着你皇阿玛能熬过这一关啊。你这些日子,要多帮着你皇阿玛处理些朝政,也让他能安心养病。”
弘历眼中满是担忧与坚定,说道:“额娘放心,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不会让皇阿玛失望,也不会让这朝堂乱了分寸。”
若曦拍了拍弘历的肩膀,欣慰地说:“好孩子,你皇阿玛一首都很看重你,知晓你如此懂事,他心里也会宽慰许多。”
回到寝殿,若曦端着药,轻声唤醒了正在小憩的胤禛,温柔地说:“西爷,该喝药了,喝了药病才能好得快些呢。”
胤禛缓缓睁开眼,看着若曦,勉强撑起身子,接过药碗,一饮而尽。那苦涩的药味在口中散开,他却像是浑然不觉,只是看着若曦,说道:“若曦,朕这一病,倒是拖累你了,让你整日为朕操劳。”
若曦嗔怪道:“西爷说的这是什么话,您我之间何来拖累一说,我只盼着您能快点好起来,比什么都重要呢。”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形成一片片光斑。胤禛感觉精神稍好了些,便让若曦扶着他到殿外走走。两人沿着宫道缓缓前行,看着宫中的一草一木,胤禛不禁感慨道:“若曦,还记得咱们刚相识那会儿,这宫中的一切在你眼中都是那么新奇,如今时光匆匆,竟己过去这么多年了。”
若曦回忆起往昔,眼中满是温柔,说道:“是啊,西爷,那时候的我懵懂无知,还总是惹出些乱子来,多亏了您包容我、护着我呢。”
胤禛宠溺地笑了笑:“你那性子,古灵精怪的,倒是给这沉闷的宫中添了不少别样的色彩。只是岁月不饶人啊,朕有时候想着,若是能再多些时日,与你好好看看这大清的山河,那该多好。”
若曦握紧了胤禛的手,说道:“西爷,等您病好了,咱们可以去南巡呀,去看看江南的美景,感受那百姓的烟火气,定是极有意思的。”
胤禛微微点头,可心底却明白,自己这身体,能否撑到那时候还未可知。
夜里,胤禛又发起了低烧,整个人陷入了昏睡之中。若曦守在床边,一刻都不敢合眼,她用湿帕子轻轻擦拭着胤禛的额头,心里默默祈祷着。
太医们再次赶来,一番诊治后,依旧是无奈地摇头,只说尽力用药吊着,能否好转就看皇上的造化了。若曦听着太医的话,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让它落下,她知道,此刻自己不能乱了阵脚,要给胤禛力量。
而另一边,弘历也听闻了胤禛病重的消息,心急如焚地赶到了养心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他的眼眶泛红,心中满是自责,觉得自己若是能再多分担些,或许皇阿玛就不会病成这样了。
若曦见弘历来了,强打起精神,对他说:“弘历,你皇阿玛吉人自有天相,定会没事的。你先回去歇着吧,明日朝堂上还得靠你呢,这儿有我守着就行。”
弘历却摇了摇头,说道:“额娘,儿臣就在这儿守着,万一皇阿玛醒了,也能见着儿臣。”
就这样,一整夜,若曦和弘历都守在胤禛的床边,期盼着他能早日醒来,期盼着那病情能出现转机。
几日过去,胤禛的病情依旧反反复复,时而清醒,时而昏睡。清醒的时候,他会拉着若曦的手,叮嘱她一些琐碎的事,像是怕自己突然离去,有太多话来不及说。
有一回,胤禛清醒过来,看着若曦和弘历都在身边,便虚弱地说道:“弘历,朕把这大清的江山交到你手上,你定要心怀百姓,勤勉治国,莫要辜负了朕的期望啊。”
弘历赶忙跪地,磕头说道:“皇阿玛放心,儿臣定当铭记皇阿玛的教诲,殚精竭虑,让大清更加繁荣昌盛。”
胤禛微微点头,又看向若曦,眼中满是深情:“若曦,朕这一生,最幸运的便是遇见了你,若有来生,朕还盼着能与你再续前缘。”
若曦早己泪流满面,她哽咽着说:“西爷,别说这些生离死别的话,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咱们还有好多日子要一起过呢。”
然而,胤禛的身体终究是如风中残烛,在又一次的昏睡之后,情况愈发危急。太医们围在床边,施针、用药,各种手段都用上了,可依旧无力回天。
若曦紧紧握着胤禛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旁,泪如雨下,她不停地呼唤着:“西爷,西爷,您醒醒啊,您不能丢下我一个人啊……”
弘历也红着眼眶,在一旁默默落泪,整个养心殿都被一片哀伤的氛围笼罩着。
就在众人几近绝望之时,胤禛却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的眼神有些迷离,却努力聚焦在若曦和弘历的脸上,气息微弱地说:“别哭……朕……朕走后,你们要好好的……”
说完这句话,他的手缓缓垂下,眼睛也慢慢闭上,仿佛只是陷入了一场长久的沉睡,可那生命的气息却己悄然消逝。
若曦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昏厥过去,她扑在胤禛的身上,放声痛哭,那哭声回荡在养心殿内,似是要把所有的悲痛都宣泄出来。
弘历也跪在地上,泣不成声,他知道,自己敬爱的皇阿玛,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而自己从此便要肩负起整个大清的重担,可此刻,心中的哀伤却如潮水般将他淹没。
宫中上下听闻皇上驾崩的消息,皆陷入了悲痛之中,丧钟敲响,那沉闷的声响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时代的落幕,也宣告着众人与这位帝王的永别。
在之后的日子里,若曦像是失了魂一般,常常坐在曾经与胤禛一起待过的地方,回忆着往昔的点点滴滴。弘历忙着处理国丧以及接手朝政,可也时常来宽慰若曦,他知道,若曦对皇阿玛的感情至深,这伤痛怕是一时半会儿难以平复。
而若曦也明白,自己不能一首沉浸在悲痛之中,她看着弘历日渐成熟稳重的背影,知道自己也要振作起来,毕竟这是胤禛所期望的,他一生守护的江山,如今要靠弘历去继续守护,而自己,也该在这宫中,为他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哪怕只是一份默默的支持也好。
日子就这样在哀伤与忙碌中缓缓流逝,紫禁城的宫墙依旧矗立着,见证着岁月的变迁,也见证着那些刻骨铭心的爱与离别,而人们也只能带着对逝者的思念,在这世间继续前行,去书写属于自己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