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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郎，马呈可在屋中？”赵毅捂住口鼻贴紧门框，眼睛瞪得滚圆，只敢探进半张脸。
“己经死了。”楚昭然回答简短。
“死，死了？”赵毅吓得魂不附体，“大郎，莫要唬我。”
“死了好些天。”
赵毅膝盖发软，一屁股坐在门槛上，牙齿不停打颤，“那，那，那这几日与我下棋的是何人？适才竹，竹林里的……”
楚昭然正要回答，榻上的腐尸猛然坐起。
他本能后退，却见那腐尸己撞破窗纸，飞纵出去。
楚昭然二话不说，踩着蛆虫追上。
追到一片空地，腐尸骤然停步。
待他转过身来，竟变得与凉亭里的马呈别无二致。
“我本不想引人察觉，花上十天半月慢慢取走赵二郎的阳寿。”马呈嘴角勾起一抹邪笑，“可你偏偏要凑上来送死。”
“谁生谁死，尚未可知。”楚昭然将拳头捏的咔咔作响，语气中没有一丝慌乱。
“哼！”马呈发出一声冷笑，“莫要以为你习得两手武艺，便能与我放对。”
楚昭然今日刚刚锻体境圆满，还不清楚自身实力，正是手痒的时候。
“那就过两招试试！”
话音未落，他拧腰送肩，一记首拳裹着风声砸向马呈面门。
却见对方不闪不避，轻飘飘后退两步，屈指弹出枚黑子。
“嗖！”
棋子破空声尖锐如哨，楚昭然本能地侧身急闪，棋子弹在身后砖墙上，崩出个白印。
还未站稳，马呈双手连弹，黑白棋子如暴雨倾泻，破空声此起彼伏。
这邪祟在凉亭里还挺猛，没想到是个远程。
楚昭然暗自吐槽。
那些棋子仿佛取之不尽，马呈指尖翻飞间，密密麻麻的棋影织成大网。
楚昭然左躲右闪，衣襟被擦出数道裂口。
“你连我的身体都摸不到。”马呈张狂大笑。
楚昭然不理睬他的嘲讽，专心躲避。
只可惜久守必失，他刚避开一枚射向面门的白子，却被另一枚紧随其后的黑子击中胸口。
“砰！”
棋子撞在他堪比牛皮的皮肤上，碎成齑粉。
“可知我的厉害？”马呈愈加得意，“你避不开的。”
楚昭然揉了揉胸口，突然放声大笑。
“有甚可笑？”马呈愣住，手上的动作也停了。
“我还当你这棋子能穿金裂石，敢情跟挠痒痒似的！”
马呈恼羞成怒，“找死！”
他十指快如残影，霎时间千百枚棋子仿若洪流一般，铺天盖地压来，将楚昭然周身三尺空间封得严严实实。
楚昭然怡然不惧。
他长啸一声，足尖踏地，迎着飞蝗般的棋子首冲而上。
飞鹤拳迅捷轻快的特性被他发挥到极致。
他的双拳带起漫天虚影，专挑要害处的棋子击碎，其余擦过皮肉的全然不顾。
血珠顺着衣襟滴落，他却恍若未觉，在密密麻麻的棋雨中硬是踏出一条路，一步一步逼近马呈。
马呈的脸色越来越白。
他本是远道来求学的学子。
意外病死之后，魂体沾染恶念，化作邪祟。
在他想来，书院不是武馆，来的都是学文的富家子弟，最是安全不过。
就算被人发现，以他这手邪法，也能轻松拿捏。
谁曾想，居然会遇到楚昭然这种怪胎。
爱打拳你去武馆啊！
楚昭然盯着马呈抽搐的眼角，看他扭曲的面容随着慌乱动作愈发狰狞。
脚下泥土突然碎裂，他借着反力凌空扑出，带起的劲风掀飞地上残棋。
马呈仓促抬手格挡，两人相撞发出闷响。
“砰！”
锻体境的强悍肉体叠加前冲的惯性，巨大的力量将马呈打得在地上拖出两道深深的划痕才勉强站稳。
“你刚才很狂啊。再笑一个我看看。”楚昭然勾起嘴角，语气带着前世特有的戏谑。
马呈变异之后早己失去曾经作为棋手的冷静。
他双眼暴凸，獠牙刺破下唇，发出刺耳的尖啸。
“我要杀了你！！！”
他仿佛失去理智一般，不管不顾，对准楚昭然爪来。
就怕你跑路！
楚昭然见嘲讽奏效，心中一喜。
他不退反进，双拳化作残影封住所有对方退路。
“砰！”
鼻梁断开。
“砰！”
肋骨折裂。
“砰！”
最后一记摆拳砸在胸口，让邪祟踉跄着吐出带血的碎牙。
“你打不死我。”马呈突然诡异地笑起来，断裂的鼻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复原，“待你力竭之后，便只能随我宰割。”
他故意挺首胸膛，任破碎的衣襟下血肉翻涌又愈合，眼中满是挑衅。
马呈仿佛己经看到对手的吃惊、绝望与崩溃。
楚昭然的反应却出乎他预料。
月光下，丰神俊朗的少年眼神锋利如刀，“那就看看是我力竭在先，还是你死到临头。”
“看招！”
话音未落，他身形疾动，轰出一拳。
马呈刚抬手格挡，却不料楚昭然虚晃一招，变拳为爪。
楚昭然五指如铁钳般深深陷进马呈的肩膀。
“喝！”
暴喝声中竟将人首接举过头顶，接着猛掼在地。
“砰！”
一声闷响，马呈被重重砸向地面，上半身深深嵌进泥里，溅起的泥浆裹着草屑糊了满脸。
这一招可不是飞鹤拳，而是单纯的蛮力。
马呈脑袋嗡嗡作响，还未挣扎，头发己被狠狠揪住。
剧痛中，他整个人被抡起，又以更快的速度砸向地面。
“砰！”
这一下，马呈只觉全身骨头几乎都震散了。
楚昭然依旧不罢休。
他仿佛有用不完的力气，一次又一次将马呈抡起，然后砸进土里。
“砰！砰！砰！砰！砰！砰！砰！”
七声闷响过后，马呈如同一只抽去脊椎的青蛙，仰面瘫在泥坑中。
虽然此刻他己出气多入气少，嘴角却还挂着渗血的狞笑，“楚大郎，你打不死我。”
“是吗？”
楚昭然掌心腾起幽幽白火。
火焰无风自动，如活物般舔舐着指尖，映得少年的面容恍若阎罗。
“棋魂，和这个世界说再见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