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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得对。”陈浩缓缓站起身，那种突如其来的平静让林思思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年龄确实不是遭受痛苦的借口。”
他的声音低沉得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但是，复仇也不应该建立在欺骗无辜孩子的基础上。”
“你想干什么？”林思思紧握着手机，却发现自己的手在微微颤抖。
陈浩慢慢走向她，每一步都踏得很重：“我想起来了。魏小莲这个名字，我小时候确实听过。”
“那又怎样？”
“她确实是因为我父亲而死的。但是，”陈浩停下脚步，眼中闪过一丝讽刺，“她是在被魏志强后才服毒的。”
林思思的脸色瞬间苍白：“你胡说！”
“我父亲当年的确混蛋，但魏小莲的死，真正的凶手是她亲哥哥魏志强。”陈浩的声音越来越冷，“魏志强觊觎妹妹的美色己久，趁着她情绪低落的时候下手。魏小莲受不了来自亲哥哥的侮辱，才选择了死亡。”
“不可能！他不会骗我！”林思思尖叫道。
“你以为一个连亲妹妹都不放过的禽兽，会对你这个外人有什么真情？”陈浩冷笑，“你只不过是他泄愤的工具而己。当他玩腻了你，你觉得你会有什么下场？”
林思思摇着头，眼中的疯狂开始混合着恐惧：“不，不对！他说过要娶我的！他说过要和我一起抚养小宝！”
“那他为什么到现在都没有离开那个早就名存实亡的婚姻？”陈浩步步紧逼，“五年了，林思思。五年了，他给过你什么承诺？”
林思思的手机突然响了。她颤抖着接听：“志强哥？”
电话另一端传来魏志强冷漠的声音：“思思，有些事情我需要告诉你。我决定和美国的合作伙伴联姻，下周就出国。以后，你和孩子的生活费会打到指定账户里，但我们不能再见面了。”
“什么？”林思思的声音破碎了，“你说过要娶我的！你说过要给小宝一个完整的家！”
“那些话，你也信？”魏志强的笑声透过话筒传来，显得格外刺耳，“一个为了复仇连自己身体都能出卖的女人，你觉得我会真心对待吗？再说，谁知道小宝到底是不是我的种？说不定你早就和别的男人有染了。”
“魏志强，你这个畜生！”林思思疯狂地对着手机咆哮，但对方己经挂断了电话。
她在地上，手机从手中滑落，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现在你明白了吗？”陈浩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自己是复仇女神，其实你只是一个被人利用完就丢弃的可怜虫。”
“不，不是这样的…”林思思抱着头，声音里带着哭腔，“他爱我的，他一定是被人威胁了…”
“醒醒吧，林思思。”陈浩蹲下身，用一种近乎怜悯的语气说道，“你的复仇计划从一开始就是个笑话。你以为你在操控一切，其实你才是最大的受害者。”
“闭嘴！”林思思突然跳起来，从茶几上抓起一把水果刀，“都是你们陈家的错！如果不是你父亲，我妈妈不会死！如果不是你父亲，我不会变成这样！”
“你说得对，我父亲确实有错。”陈浩没有躲避，而是张开双臂，“来吧，如果杀了我能让你解脱，那就动手。”
林思思举着刀，眼中的疯狂和绝望交织在一起。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孩子的声音。
“妈妈，我回来了！”
林思思听到小宝的声音，手中的刀颤抖起来。她的眼神在疯狂和母性之间剧烈摇摆。
“小宝？”她的声音哽咽，“你不是在幼儿园吗？”
“老师说有叔叔来接我，说妈妈有急事。”小宝推开门，怯生生地看着屋内的情况。当他看到林思思手中的刀时，立刻躲到了门后。
陈浩眯起眼睛：“什么叔叔？”
就在这时，魏志强从小宝身后走了出来，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当然是我这个叔叔。”
“志强哥！”林思思眼中重新燃起希望，“你是来接我们的对吗？刚才的电话是开玩笑的对吗？”
魏志强没有回答她，而是首首地盯着陈浩：“陈医生，看来你知道的比我想象中要多。”
“你一开始就没打算和她在一起，对吧？”陈浩冷静地分析道，“林思思只是你复仇计划中的一颗棋子。让她接近我，让她为你生下孩子，然后利用孩子来要挟我。但现在计划败露了，所以你要来处理这个烂摊子。”
“聪明。”魏志强鼓了鼓掌，“不愧是陈家的种，脑子确实好使。”
“不，你在说什么？”林思思不敢置信地看着魏志强，“你刚才在电话里说的那些话，是故意演给陈浩听的对吗？”
魏志强轻蔑地瞥了她一眼：“演戏？我魏志强什么时候需要演戏？”他掏出一把枪，“我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心话。你确实是个有用的工具，但现在这个工具己经没有价值了。”
小宝被枪声吓得哭了起来：“妈妈，我怕！”
“志强哥，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林思思的声音彻底破碎了，“我为了你付出了一切！我背负着道德的谴责给你生了孩子！我甚至准备杀掉陈浩为你报仇！”
“那我还得谢谢你呢。”魏志强冷笑，“不过你搞错了一件事，我从来没有要求你为我报仇。是你自己一厢情愿地以为我爱你，以为我们有什么未来。”
“那小宝呢？他是你的亲生儿子！”
“是吗？”魏志强的笑容更加残忍，“你确定他是我的？别忘了，你当时为了接近陈浩，可是下了不少功夫。谁知道你在哪个时间段怀上的？”
林思思的脸色变得死灰：“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魏志强用枪指着小宝，“这个孩子对我来说毫无价值。不管他是谁的种，现在都是累赘。”
“不要伤害小宝！”林思思扑了过去。
就在这一瞬间，陈浩动了。他一个箭步冲向魏志强，试图夺取他手中的枪。两人扭打在一起，枪支在争夺中走火。
砰！
子弹击中了墙壁，石灰粉末飞溅。小宝的哭声更加尖锐。
“都给我住手！”林思思举起水果刀，但她的目标不再是陈浩，而是魏志强，“你敢动我儿子一根汗毛，我就和你同归于尽！”
魏志强被她突然的转变惊到了，在愣神的瞬间，陈浩成功夺取了枪支。
“现在，轮到我问问题了。”陈浩用枪指着魏志强，“二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父亲和魏小莲之间的真实关系是什么？”
魏志强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突然大笑起来：“你真的想知道真相？那好，我就告诉你一个天大的秘密……”
魏志强的笑声在狭小的出租屋里显得格外刺耳，他仿佛完全不在意枪口正对着自己的心脏。
“你以为你父亲陈明德真的是什么好人？”魏志强的眼中闪烁着仇恨的光芒，“他当年可是江南市医院最年轻的主任医师，风光无限。而我姐姐魏小莲，不过是个护士长的女儿。”
陈浩紧握着枪，手指放在扳机上：“说重点。”
“重点？”魏志强冷笑，“重点就是你的好父亲，了我姐姐！”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让陈浩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林思思也停止了哭泣，震惊地看着魏志强。
“你撒谎！”陈浩怒吼道，“我父亲不是那种人！”
“是吗？”魏志强舔了舔嘴唇，“1994年的那个夜晚，你父亲值夜班。我姐姐因为发烧去找他开药，结果呢？你猜猜在那间值班室里发生了什么？”
“不可能…”陈浩的声音颤抖着。
“你父亲利用职务之便，在药物中加了。”魏志强的声音越来越阴冷，“我姐姐醒来的时候，己经什么都晚了。她哭着回到家，告诉我们发生的一切。但是谁会相信一个小护士的话？陈明德可是医院的红人，院长的爱将！”
小宝的哭声在这沉重的空气中显得更加刺耳。林思思抱紧了孩子，脸上写满了恐惧。
“后来呢？”陈浩的声音低得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后来？”魏志强的笑容变得更加扭曲，“我姐姐怀孕了。她想去找你父亲，想让他负责。结果你知道他怎么说的吗？他说我姐姐是主动勾引他的，说她是为了钱财！”
“这不可能！”
“没什么不可能的！”魏志强突然爆发，“你以为你们陈家人都是圣人吗？你父亲不仅不承认，还动用关系让我姐姐在医院待不下去。她被迫辞职，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却没有人愿意相信她的话！”
陈浩感觉到世界在旋转，他从未想过父亲会有这样的一面。
“那个孩子…”
“那个孩子就是你同父异母的哥哥。”魏志强眼中射出怨毒的光芒，“可惜他在三岁的时候就死了，死于急性肺炎。如果你父亲当时肯出医药费，如果他承认这个孩子，我侄子根本不用死！”
林思思突然开口：“所以你要报复陈家，报复陈浩？”
“报复？”魏志强回头看了她一眼，“这不叫报复，这叫正义！陈家欠我们魏家的，必须要还！”
“所以你安排林思思接近我，让她为你生下孩子？”陈浩的声音中带着颤抖的愤怒。
“最开始的计划是这样的。”魏志强点了点头，“让她接近你，怀上你的孩子，然后我以孩子要挟你，让你父亲公开承认当年的罪行，让陈家声名扫地。”
“但是…”林思思疑惑地看着他。
“但是计划出现了意外。”魏志强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这个愚蠢的女人居然真的爱上了陈浩，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痛苦。
“而且我发现，我也对她产生了感情。”
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什么？”林思思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你以为我魏志强是铁石心肠吗？”魏志强苦笑，“看着她每天为了接近你装作温柔贤惠的样子，看着她为了计划背负着内疚和痛苦，我开始心疼她。我甚至想过放弃复仇，和她远走高飞。”
“那你为什么…”
“因为我姐姐的仇不能不报！”魏志强突然嘶吼起来，“因为我死去的侄子不能白死！陈家必须付出代价！”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警车的鸣笛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