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真子抹去嘴角血迹,九节钢鞭重重甩在地上
“二十年前,太子之死本就是陛下默许的局。若不是梁妃娘娘背下弑君恶名,当今圣上哪有机会坐稳龙椅?”
他话音未落,道观外突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惨叫声。南清川的怒吼穿透雨幕:“梁景!放开我妹妹!”
梁景眼神骤冷,长剑抵住南清禾咽喉:“南将军来得正好,看看这是什么?”
他展开密旨,故意让陆晗予看清上面的字迹,“当今圣上与我母妃合谋的铁证。你说,若是这东西流传出去,天下人会如何看待你们效忠的陛下?”
陆晗予浑身浴血地挡在南清禾身前,银枪在暴雨中泛着寒芒:“你想怎样?”
“很简单。”梁景将密旨凑近烛火,火苗贪婪地舔舐着泛黄的宣纸
“用南清禾的命,换这密旨。或者,看着我将它公之于众,让南家背上助纣为虐的骂名。”
他阴鸷的目光扫过众人,突然将燃烧的密旨抛向房梁。
火势瞬间蔓延,浓烟中传来玄真子的冷笑:“就算你们今日能活着出去,这伪造密旨的罪名,也足够南家满门抄斩!”
南清川带领的羽林卫终于冲破阻拦闯入,却见梁景的暗卫己将南清禾架上窗台。
陆晗予不顾一切地追去,却被玄真子的钢鞭缠住脚踝。
千钧一发之际,南清禾突然用尽最后力气咬住架着她的暗卫手腕,
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她毫不犹豫地纵身跃下三丈高台——不是逃生,而是撞向台下熊熊燃烧的柴火堆!
“不!”陆晗予挣断钢鞭追出,只来得及抓住她飘飞的发带。
火光中,南清禾苍白的脸上竟带着释然的笑,她对着陆晗予口型:“城西......”
话音未落,汹涌的火势便将她吞没。
梁景望着燃烧的大火,突然狂笑起来:“南清禾,你以为自焚就能保全南家?太天真了!”
南清川疯了般冲向火海,却被陆晗予死死拦住:“将军!禾儿姑娘让我告诉你,城西绸缎庄有后手!”
他转身望向浓烟中梁景的身影,银枪在掌心攥出鲜血,“我们必须抢在他之前找到真正的证据!”
暴雨倾盆而下,将白云观的熊熊烈火渐渐浇灭。
梁景望着满地狼藉,拾起半块烧黑的玉佩,眼中闪过阴鸷:“南家,这只是开始。”
暗处,玄真子将染血的密旨残片递给一名暗卫:“送去给陛下,就说......南清禾临死前拼死护着此物。”
而此刻的城西绸缎庄,掌柜颤抖着打开密室暗格,里面整整齐齐码着的,竟是二十年前太子遇刺案的全部卷宗。
泛黄的供词上,一个熟悉的名字赫然在列——当今圣上最信任的禁军统领。
生三日后,南府灵堂内白幡低垂,沈芸白伏在棺椁上痛哭,南闻言颤抖着抚摸女儿的牌位,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悲戚。
梁景派来探听消息的暗卫躲在墙角,满意地看着眼前景象——南清禾的葬礼如此隆重,想必是真的死了。
待夜幕降临,灵堂烛火突然全部熄灭。
黑暗中传来机关开启的声响,南清禾从棺椁暗格里坐起,身上穿着的还是那日被火烧毁的血衣。
沈芸白立刻扑过来紧紧抱住她,声音发颤:"我的儿,可吓死娘了!"
南清川快步上前,检查着妹妹身上的伤口:"那些火油和假血,当真没伤到你?"
南清禾笑着摇头,从怀中掏出半块特制的玉佩:"多亏了陆将军从西域带回的防火布料,还有这遇热就会变红的假血玉佩。
那日我跳入火海,不过是借着浓烟和火势脱身。我和陆将军受得那些伤也不过是演戏罢了,我们早就穿上了金丝软甲,也不知道陆将军从哪里弄来的这些宝贝,真的帮了大忙了!"
正说着,陆晗予一身黑衣从窗外翻入,手中还提着昏迷的暗卫:"梁景果然派人来探虚实,不过他不会想到,这暗卫看到的一切,都是我们故意演的戏。"
南闻言捋着胡须,眼中闪过赞赏:"禾儿这招置之死地而后生,当真是妙!只是那梁景老奸巨猾,定会想方设法斩草除根。"
南清禾取出藏在发间的密信,烛光下,纸上赫然是梁景与江湖帮派往来的记录
"这是我在绸缎庄密室找到的证据。梁景以为我死了,必定会放松警惕。我们只需将这些证据呈给陛下,再加上太子遇刺案的卷宗"
"可是那密旨真的可行吗?”沈芸白还是忍不住担忧。
陆晗予握紧拳头:"梁景手中的密旨虽是真的,但其中必有隐情。二十年前太子之死,陛下或许是被梁景母妃蒙蔽。只要我们找到当年的证人!”
南清川突然想起什么:"对了!绸缎庄掌柜说,密室里还有一封禁军统领的绝笔信,或许能揭开当年真相。"
南清禾起身整理衣装,眼神坚定:"明日早朝,陆将军与兄长一同面圣。我则潜入梁王府,寻找玄真子与梁景的其他罪证。"
"不行!"陆晗予和南清川异口同声。
陆晗予上前一步,目光灼灼:"梁景必定设下重重陷阱,太危险了!"
南清禾却微微一笑:"正因为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这才是最好的时机。而且......"她举起手中精巧的机关弩,"我早己做好准备。"
沈芸白心疼地看着女儿,却也知道劝不住:"一定要小心,若有危险,立刻脱身。"
夜深人静,南清禾换上夜行衣,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梁王府内,梁景正对着南清禾的画像冷笑:"本皇子倒要看看,没了你,南家还能撑多久。"殊不知,真正的南清禾,正悄然逼近他最隐秘的书房。
南清禾贴着梁王府斑驳的青砖墙缓缓移动,指尖触到某处凸起的砖石,轻轻一按,墙面无声无息地裂开半尺宽的缝隙。
她侧身钻入,迎面便是潮湿的霉味——这是王远之生前为梁景修建的密道,此刻倒成了她最便捷的通路。
靴底踩过腐烂的木板,发出细微的吱呀声,她屏息摸出袖中的火折子,幽绿的光芒照亮石壁上蜿蜒的箭头,首指梁景的书房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