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晗予将温热的姜片含在口中,俯身吻上南清禾泛白的唇,辛辣气息混着蜜意缓缓渡入。
她靠在软垫上轻笑,指尖划过他泛红的耳尖:"堂堂镇北王,竟学起闺中秘术。"
他却认真地将陈皮香囊系在她腕间,"只要能让你好受些,学什么都成。"
此后每日卯时,王府厨房便飘出特殊香气。
陆晗予亲自熬煮的甘蔗马蹄饮、拌着柠檬汁的鸡丝凉面,还有撒着紫苏的蒸鱼,变着法子往南清禾碗里送。
深夜她犯恶心时,总能触到枕边备好的酸梅,或是他温热的掌心隔着锦被轻轻揉按。
然而边关急报如雪片般飞来。
西北叛军连破三城,朝堂之上群臣面面相觑,能征善战者寥寥。
南清川握着奏章的手青筋暴起,看向陆晗予的眼神满是无奈与愧疚。
"我去。"陆晗予的声音在寂静的御书房炸开。
南清禾攥着他的衣袖霍然起身"你忘了上次出征受的伤?如今..."她的声音发颤,眼底是藏不住的恐惧。
他将她轻轻搂进怀里,铠甲的冷硬与掌心的温度形成鲜明对比:"清川无人可用,这一战必须有人镇住局面。"
指尖抚过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但你和孩子,才是我最要紧的牵挂。"
出征前夜,陆晗予将整个太医院搬到王府,又从江南重金聘来五位稳婆。
他握着南清禾的手,在她掌心一笔一划写下密密麻麻的叮嘱:"辰时要喝红枣粥,午时晒半个时辰太阳...若有不适,立刻传飞鸽。"
烛火摇曳中,这位沙场悍将的眼眶泛起水雾。
出征的号角在五更天骤然响起,惊飞了王府檐角的夜枭。
陆晗予最后一次将南清禾裹进狐裘,指尖掠过她眼下淡淡的青影,喉结剧烈滚动:“等我回来,陪你看江南的第一场雪。”
南清禾踮脚吻去他眉心间的褶皱,却尝到咸涩的滋味。
她攥着他铠甲上的龙纹扣不肯松手,腹中的胎动突然变得急促,像是感知到父母的离愁。“你若敢死在外面,”
她声音发颤,“我就带着孩子...去黄泉路上找你算账。”
陆晗予将脸埋进她颈窝,贪婪地汲取着熟悉的茉莉香。
窗外传来战马的嘶鸣,他却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把后半生的温柔都揉进此刻:“每天让阿虎飞鸽传书,你要把吃了几碗饭、睡了几个时辰都写清楚。”
当第一缕晨光爬上城楼,南清禾扶着城垛,看着大军化作蜿蜒的墨色长蛇。
陆晗予的玄色披风在队伍中忽隐忽现,却突然勒马转身。他策马狂奔至城下,隔着三丈距离张开双臂。
南清禾毫不犹豫扑进他怀里,铠甲的冷硬硌得她眼眶生疼。
“等我。”他在她耳边重复,滚烫的泪珠砸在她发间。
身后传来将士们压抑的抽泣声,陆晗予却不管不顾地捧起她的脸,吻去她嘴角的哽咽。
晨雾裹挟着寒气漫过城墙垛口,南清禾的指尖几乎要陷进陆晗予铠甲的缝隙。
他的手掌覆在她后颈,带着薄茧的指腹微微发颤,将她整个人都拢进带着铁锈味的怀抱里。
攻城号角再次撕裂长空,这一次,他不再克制。
滚烫的吻如燎原之火落下来,带着不容抗拒的力道。
陆晗予的舌尖掠过她颤抖的唇瓣,尝到咸涩的泪意,却愈发用力地加深这个吻。
南清禾踮起脚尖,主动环住他的脖颈,腹中的胎动与两人擂鼓般的心跳混作一团,分不清究竟是谁在震颤。
"别这样..."她在喘息间呢喃,却被他用吻堵住了所有劝阻。
陆晗予的气息灼热地喷在她泛红的脸颊:"让我记住你的温度。"
他的唇辗转落在她眼尾、耳垂,最后又回到唇上,像是要用这绵长的吻,把未来无数个分离的日夜都填满。
南清川的催促声隐约传来,陆晗予却将她抱得更紧。
他的铠甲压着她微隆的小腹,却在察觉到她轻微的不适时,立刻转为轻柔的搂抱。
这个吻变得细碎而缠绵,像是春蚕食叶,又像是秋风拂柳,带着无尽的眷恋与不舍。
最终分开时,南清禾的嘴唇泛着水光,眼神迷离。
陆晗予的拇指着她红肿的唇瓣,突然又低头轻啄一口,仿佛这样就能把她藏进心底最柔软的角落。
"等我回来。"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不成调,转身时,玄色披风扬起的弧度里,落满了未说出口的深情。
首到南清川的声音从远处传来,他才恋恋不舍松开手,摘下腰间的螭纹剑塞进她手中:“若有危险,它比我有用。”
南清禾握着剑柄,看着他翻身上马。
队伍重新启程时,她突然扯开喉咙大喊:“陆晗予!你敢少一根头发,我就...”风卷走了后半句话,却见他挺首的脊背剧烈颤抖,举起的右手始终没有放下。
暮色西合,南清禾着剑柄上的纹路,胎动又一次传来。
她对着夜空轻笑,眼角却泛起泪花:“听到了吗?你爹要是敢食言,咱们就把他的军功章都拆了,给你做拨浪鼓。”
陆晗予骑着黑马三次回头,最后一次举起怀中的玉佩——那是他们定情之物,此刻被系上了祈福的红绸。
风卷起她的裙裾,腹中的小生命突然轻轻一动,仿佛在回应远处那道眷恋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