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清川从宫中回到家里,在练武场看到了自己妹妹的身影,自从那日她生病康复之后,这个小丫头便每日都会出现在这里。
他不忍心看着自己的妹妹受苦,练功很苦,他不想她稚嫩的小手变成和他一样粗糙,更何况她还是个爱美的小丫头。
可是任谁劝说也不好使,她仿佛铁了心一般,每日起的最早,睡的最晚。
最开始所有人都以为南清禾只是三分钟热度,毕竟她从小养尊处优,怎么能受得了这么苦,可是一连半月,日日如此。
这让他们的母亲沈芸白心疼的不得了,日日到南清禾的房间,劝说自己女儿,她却说她想像他的哥哥一样,能够学会一身本领,能够保护自己和家人。
前世有着习武的记忆,所以她学的很快,上一世,她之所以学习武艺,还是她即将要嫁给太子的时候。
南清禾记得那一天南清川带她来到练武场,教她如何防身,如何射箭,如何用刀。
那时候她不明白哥哥为什么要她学习那些,首到那之后没过多久,她的哥哥便率军征战。
南清川知道人心险恶,知道她一旦成为太子妃,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他不知道他能够为他的妹妹做些什么,他甚至都没有资格要求陪在她的身边保护她。
只能通过这样的方式,让她学会保护她自己。
“禾儿。”
南清川少年清亮的嗓子传到南清禾的耳朵里,她的思绪渐渐回笼,她放下手中的刀剑,笑着回应的南清川。
“哥,你回来了。”
她的眉眼弯弯,笑容灿烂,即使还是个孩童,却有着超出凡俗的美貌。
南清川在心里想,这个世界上肯定没有比他妹妹更美更可爱的女子,或者说连和她妹妹一般的女子都没有,她的妹妹就是这世界上最好最美的女子。
他想无论她想要什么,他都会倾尽全力的去为她拿到她想要的东西。
南清川快步走到了南清禾的旁边,他才看清,自己的妹妹额头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他从怀里拿出南清禾亲手绣的帕子,仔细的擦拭着她额头上的汗。
南清禾看到哥哥从自己的怀里掏出来的丑帕子,一眼便认出那是她第一次学刺绣时的失败品,那时候的她贪玩,不想绣帕子,不想学女红,只想着甜甜的糕点和软软的床,还有母亲每晚哄她入睡时那些好玩有趣的故事。
那个失败的帕子,在她出门的时候遇见了刚从学堂回来的哥哥,她便扔给了她哥哥,只不过,她没想到她哥哥一首视如珍宝的留着那条丑陋的帕子。
她的心中一片苦涩,她强忍住泪水,对南清川说道:“怎么那么丑的帕子,还留着。哪天我绣一条新的给你。”
南清川听到她的话,举起帕子,阳光洒到帕子上,透过帕子映衬到少年的脸上。
他笑着说着:“哪里丑了,禾儿第一次绣就绣的这么好,不愧是我妹妹。”
南清禾看着阳光下的少年,他的笑容像夏天的阳光一般温暖,每当他笑起来时,似乎整个世界都亮堂了起来。
他的眼睛清澈明亮,像是能看透人心的晴空。
南清禾看着眼前的哥哥,脑海中却不断的浮现上一世他是如何死在自己的面前,她是如何绝望的看着他的血一点一点的流尽干涸。
她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她抱住南清川,什么都没有说,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南清川不知所措。
感受到怀中的小女孩似乎是在哭泣,他慌张的询问着他的妹妹。
南清禾带着哭腔的回答他她之所以流泪是因为她觉得她曾经太不懂事,太过任性,小时候便处处和哥哥争抢,只是哥哥从不生气。
总是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扔给哥哥,哥哥却都心甘情愿的接过,甚至甘之如饴。
南清川不知道南清禾为什么突然和他说这些,只不过他能感受到他的妹妹真的变了很多,就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他耐心的安抚着南清禾,只不过他此时看不到除了哭泣之外,她的眼中全是愤怒,还有她紧握的拳头。
一个小小的女孩为何会有如此仇恨的眼神,她怎么能不恨呢,血海深仇,她一日都未曾忘记,每日练剑的时候,她都快要控制不住她的情绪。
日日夜夜她的脑中想的都是如何将梁景千刀万剐。
许久之后,心情平复之后,南清禾放开南清川,而后对他说道:“哥哥,要不要和禾儿比一比剑术。”
“好啊。”南清禾欣然答应。
他这几日每天都从刀剑老师那里听说自己的妹妹进步飞快,他便想领教一二,不过他又怎么可能真的动手。
两人换上不会受伤的桃木剑,南清禾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头,然后举起,对南清川说:“石头落地,比试开始。”
女孩的嗓音刚落,她便用力向空中抛出去石头,石头落地的刹那间,南清禾的木剑就己经出击,南清川靠着敏锐的反应能力躲过这一击。
不过他的心里还是在震惊着,他没有想到自己的妹妹出剑速度会那样快,那样果断利落,和他的剑法如出一辙。
根本不像是一个初学者,除非她真的有着过人的天赋。
接下来南清禾的每一击,都让南清川更加震惊,她的刀法完全就像是他的影子。
看到自己哥哥眼神中的欣赏和震惊,南清禾在心里暗暗对他说道:“哥哥,你当年教我的剑,我早己学会,不再是你离开时那个连剑都不会拿都拿不起的女孩。”
那时候练剑,她总是偷懒,哥哥也不忍心责怪她,只能一遍一遍的向她演示着他的剑法,所以对于南清川的剑法,南清禾无疑是这个世界上最熟悉不过的人。
南清川没想到自己居然会和妹妹的比试中落了下风,即使自己只用了五成剑法,可是至今为止能够和他过招的他也从未遇见过。
甚至能够接下他三个回合的都寥寥无几,可是她的剑却仿佛能够看穿他一样,她总能精准的知道下一击出现的方向。
她的力气虽然很小,每一次出击都不痛不痒,却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