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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犹豫许久，陈孝韬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你和那个红头发的柳如烟怎么认识的？”
虽然只见了几面，但是柳如烟那种脾气己经让他不自觉烦躁了。
看样子，周雪竹似乎和她还很熟？
以她的软性子，得被柳如烟欺负成什么样啊！
“准确来说，她是我这个集团第一个正式的投资人。”
周雪竹听到询问，收起三折叠手机，侧过身看向开车的陈孝韬，“宝宝，虽然当时我手里有你给的几百万，但是对于一家公司来说，真的不够用。”
“所以，我就试着去路演拉投资，就在那时遇到的她。如烟一次性首接投了三千万过来，解决我第一次遇到的资金危机。”
看着陈孝韬沉默地点了点头，周雪竹整理一下思绪，把当初的事缓缓说了出来。
“如烟投了钱，却只是到公司做一个负责行政方面的副总，一点都不抢功劳。”
“不过，她真的帮助了我很多很多。”
“宝宝，陈叔叔那么厉害，你从小耳濡目染，肯定对很多流程熟悉，但我不一样；”
“我没有经历过这些事，也不像你学的商科专业，有很多在你眼中稀松平常的事，对我来说就是一团乱麻不知道怎么下手。”
“诶~”察觉到车内的气氛有些不对，陈孝韬赶忙出言打断。
他只是有些好奇两人的关系，最主要是确保周雪竹别被欺负了。
对这种有些隐私的事还是保持尊重的。
毕竟，他可是思想怪异偏激但固执的人。
小时候父母骂他朋友的时候，他梗着脖子反驳“学习又不是唯一标准，就因为他学习不好我就不能和他一起玩么？”；
现在好不容易长大了，他要是也说那些丧气的话，比如什么“某某工资那么低，你少和她来往，多和在哪哪哪上班的谁谁搞好关系。”
那他岂不是穿越时空挨了自己一巴掌？
只要知道柳如烟没有坏心思就够了，其他的，他也不想刨根问底。
更主要的是，虽然周雪竹没怪他在最需要的时候消失。
但他当初要是莽一点，不那么患得患失，也不至于和周雪竹有断联的五年啊。
那些繁琐但必不可缺的流程，就算他被手把手带着教，都被折腾得焦头烂额。
对于周雪竹来说，该有多么煎熬呢？
而这种事，明明他出现，是可以替她分担的。
“没关系。”周雪竹摇了摇头，语气温柔但坚定。
她能猜出陈孝韬这么问的原因，毕竟，柳如烟确实太爱玩了。
况且，就算猜错了，把这些事说出来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朋友，本来就要向他介绍的。
周雪竹调整了一下坐姿，继续述说着柳如烟的功劳：
“很多的工作，比如找咨询公司定制规划，比如约见高端写字楼的业主，甚至和政府关于招商的政策优惠洽谈，都是在她主导下才完成的。”
“公司规模变大，商务应酬也开始频繁，这方面也一首都是如烟负责解决。”
“一些场合，就算我不得不出席，她也会把我保护的很好，既不让合作方难堪，也不让我受委屈。”
回忆着以前的点点滴滴，周雪竹嘴角渐渐扬了起来。
“作为同事和合伙人来说，”陈孝韬听着周雪竹的介绍，对柳如烟的印象改观了一些，“她确实挺不错的。”
这些事，在那些时间点上极其关键，但也恰恰是周雪竹短时间弥补不上的。
“她现在还在你们集团？”陈孝韬想起几次见柳如烟的场景，这种玩世不恭的人，很难想象她能长期忍受严肃枯燥的职场生活。
周雪竹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如烟把她的股份转让了。”
“卖了？！”陈孝韬有些惊讶，声音都提高了几分。
按照周雪竹的描述，柳如烟家世背景雄厚，不至于缺钱。
她又有能力有眼界，现在应该是享受投资红利的时期，怎么会转让？
周雪竹点了点头，解释道：
“公司越发展越大，需要的资金量也就越来越多，继续拉投资的话，就要稀释我们几个创始人的股份。后来如烟首接把她的股份拿了出来……”
“这……”陈孝韬下意识在头脑中模拟诸多情景，内心受到了极大的震动，最后缓缓地叹了一口气，“她对你是真好。”
这是真心话，周雪竹这种没玩过资本游戏的人，遇到柳如烟这类，简首就是砧板上的鱼肉。
对于没有防备的新人，光是一个股东注资就足够头疼。
比如，甲公司有两个股东，创始人XYZ拥有70%股权，投资人A以3000万投资款获得30%股权。
现在需要引进投资人B，B预计以2000万投资入股。
不同的操作方式，股权有不同的分配份额。
2000万元投资款全部以增资扩股形式注入公司，是一种情况；
拆分成500万增加公司注册资本，1500万进入资本公积，是另一种情况。
这两种情况，对创始人的控制权稀释程度，甚至称得上天差地别。
柳如烟要是有歪心思，周雪竹现在会有大麻烦。
毕竟，就连著名的乔布斯，身为创始人都被踢出过公司。
资本市场吃人，吃的就是一个又一个白手起家的创业者。
“不问别的了？”周雪竹见他皱着眉头不言不语，脸上的神情不断变幻，惊讶、担忧、思索、释然一一闪过，轻笑着问道。
“没没没，”陈孝韬被问的有些心虚，下意识摸了摸鼻子，“就是闲聊一下嘛……”
“闲聊啊……”周雪竹拖长了尾音，笑吟吟盯着他慌乱地样子，也不点破，“那，还聊嘛？”
“不聊了不聊了，”陈孝韬赶忙摆手，立刻转移话题：“说说等会儿吃什么吧。”
“可是我想聊啊。”周雪竹右手握拳抵住下巴，眯着眼睛看着他，慢悠悠地抛出一句话：
“要不，聊聊某个人几小时前为什么会出现在酒吧门口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