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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告诉我，我们这是去道歉的路上。”
陈孝韬看着对面的周雪竹，眼神异常坚定。
就姜染染那个作风，指不定说出什么尖酸刻薄的话。
别说是现在光芒万丈的周雪竹，就算是曾经的小白猪，他也舍不得这样。
他自己惹出的乱子，拉出来一个女人挡锅，算什么事？
“你不希望我管这件事？”周雪竹看着眼前陈孝韬一脸严肃的神情，好奇道：“得罪客户，不管哪个行业，都算是污点记录吧？”
“更何况，你这还是服务业，以后你的声誉该怎么办呢？”
“这有什么，”陈孝韬毫不在意地耸了耸肩，“我做错事，受处罚，这是理所应当的。”
“倒是你，在这件事上投入太多精力了。”
你这些精力，放到主业上，能多赚多少钱啊！
陈孝韬内心呐喊着，赚的钱，分一点点给我，都比现在想方设法消除不良影响要好。
“这是在关心我？”
周雪竹微怔，有些难以置信。
今天的陈孝韬像是变了一个人。
性格变了，对她态度好像也不一样了。
大学时的他，说是争强好胜都不为过。
为了一个“光伏发电板应用过程中的困境”项目，他真的食宿全包地拉着他们组的人在国内转了一圈。
现在的他，己经被生活磨成这样了么？
以前，他可绝不会这样服输。
此外，周雪竹心思微动。
看语气，也可能是陈孝韬在为她考虑？
相遇至今，他可是想方设法躲着她。
只要看到她的出现，陈孝韬总是会脸色一变。
“怎么，关心领导也不行啊？”
看着陈孝韬那熟悉的嬉皮笑脸，周雪竹心中一暖。
看来，事情好起来了。
就是不知道，是苏畅的公事公办，还是柳如烟的擦边策略，哪个起了作用。
不过，周雪竹瞳孔微缩，那更不能让陈孝韬因为这点小事背上骂名了。
她不在的时候，陈孝韬会受什么委屈她管不到；
现在她来了，陈孝韬要是还受窝囊气。
那她不是白来了？
“听话，”周雪竹微微前倾，轻轻拉住陈孝韬的手，“你的名声重要。”
“仅仅为了我的名声？”陈孝韬错愕地看向周雪竹，她也太糊涂了。
虽然他自己没经历过，但是他可是知道没破产之前，他父亲有多忙。
周雪竹毕竟是自己一个人撑着，把时间精力都花在这件事上，得不偿失。
更何况，这种付出，完全没有必要。
毕竟说一千道一万，他的方案，也是没问题的。
总不能一个煎饼摊找他们做咨询，他就真的为了钱勾勒出一个两年IPO上市的蓝图吧？
再说了，这种客户无理取闹的事件，别说行业内了，就是随便一个服务业，都称不上事故吧？
远的不说，就他们楼下，一家银行。
有一天，一个六十五岁的老太，来查自己养老金到账没。
结果看柜员长的漂亮，非得让人家做她的孙媳妇。
是个正常人就不会同意吧？
然后，这老太一路投诉到省分行。
这种事怎么处理？难不成真让柜员为了这些奇葩一味退让啊？
那银行领导不成大蠢猪了？
“你的名声还不够？”周雪竹对这个反问有些诧异，随即恍然意识到什么。
陈孝韬以前被保护的太好，出事后又跌落的太狠。
大学时，他是高高在上的首富独子，别说当面指责了，就连背后议论，都有人自发地为他开脱。
那时，他意识不到名声的分量。
出事后，他干的都是辛苦活，摸爬滚打，名声也不起作用。
但是今后不一样，一个人的风评，首接关系到下属对他的态度。
总不能这边让他上任，那边一群人就嚷嚷着“宁肯辞职也不做他下属”。
陈孝韬见周雪竹执意如此，想了想，用她以前最喜欢的八卦解释：
“有一个金芒果卫视，娱乐圈的综艺节目做的挺不错，你应该知道吧？”
周雪竹点了点头，不知道他想说什么。
“你也知道，综艺这东西，最核心的就是每期的艺人。”
“但是，综艺通常是先录后播，所以偶尔会遇到突况。”
“比如，即将播出时，这一期的某个艺人爆出了黑料，怎么办？”
周雪竹不假思索地回复：“当然是后期把这人P掉。”
这事经常发生，以至于现在大家都在感叹芒果台的后期技术越来越强了。
甚至能大变活人，或者是让人凭空消失。
“但是，就这两天，”陈孝韬缓缓说出刚才在公司摸鱼刷到的消息，“金芒果卫视举办活动，邀请了眉笔小子。”
“眉笔小子你应该知道，他的公众形象在之前那番偏激的言论后，可以说一落千丈吧？”
“现在，别说P掉了，人家还被邀请当上了活动主持人。”
“你是想说……”周雪竹有些迟疑。
“艺人有点风吹草动，不惜后期加班也要P掉，”陈孝韬语调平缓，但情绪低沉地说着，“现在做活动主动邀请眉笔小子，还高清特写推送，我们再气愤能怎么样呢？”
“你想说你不在意普通人的看法？”周雪竹努力揣摩着陈孝韬的意思。
“我想说，”陈孝韬收拢五指，用力握紧手中的柔软，坚定地说道：“所谓的黑料，在金芒果卫视眼中，压根不算事。”
“那我自己，只要维系在你心中的形象就够了。”
“既然你知道是非对错，那我在乎其他人做什么？”
周雪竹静静品味着陈孝韬刚才的一番话。
他还是没变。
说话之前，还是习惯用一个生活中的例子引出自己的观点。
看着周雪竹睫毛轻颤、若有所思地点头，陈孝韬有些不舍地把手抽回，靠向椅背。
名声？就是考虑名声才过不好这一生。
一个臭名昭著的店铺，只要打一个比较狠的折扣，消费者自然蜂拥而至。
上一秒抵制，下一秒真香。
没抢到折扣的还捶胸顿足并大呼可惜。
家大业大的人都不在意名声，他现在作为小虾米，当然是以主业为重。
毕竟，他要是不好好赚钱，还不上债，那名声才是真的完蛋了。
“所以，”周雪竹看着陈孝韬，“你现在还是在意我。”
……陈孝韬有些无语地看着周雪竹。
回来了，熟悉的感觉回来了。
以前，他脑子里冒出点东西时，总会迫不及待地分享给小白猪。
但是，小白猪常常不明白他的意思。
后来，他就学着老爹，用一些实际发生的例子来做铺垫。
但就算这样，小白猪最后往往还是会冒出一句莫名其妙的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