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询问室内，张杰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抹了把脸，声音里带着哭腔："是王磊的主意！他说庄图南得罪了他的女朋友，要让他付出代价...我只是帮他个忙而己..."
很快警方就把王磊逮捕归案，王磊也供认不讳，还把吴珊珊也牵扯了进去。
陈警官走出询问室，对庄家人点点头："案件基本清楚了。吴珊珊因为个人恩怨，指使王磊策划了这起栽赃，张杰负责实施，我们会依法处理。"
"吴珊珊..."庄图南喃喃道，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对他笑得很甜的女生。三个月前，她曾红着脸对他表白，被他婉拒了。他以为这事早就翻篇了。
黄玲倒吸一口冷气，转头看向儿子："就因为我让你别早恋，她就..."
庄图南摇摇头，心里五味杂陈。他曾经觉得吴珊珊是个开朗善良的女孩，没想到一次拒绝竟换来这样的报复。
张阿妹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图南的清白总算——"
"可是高考己经结束了。"庄图南轻声打断，声音里没有想象中的喜悦，"成绩都公布了。"
警局走廊突然安静下来。这个事实像一块巨石，压在每个人心头。
陈警官叹了口气："我们会尽快出具正式证明，也许教育局能..."
"没用的。"黄玲苦笑，"录取工作都结束了。图南只能...复读了。"
回家的路上，夕阳将五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庄图南走在最前面，脚步沉重却坚定。突然，他停下转身，对家人露出一个微笑："复读就复读吧，正好我能考个更好的学校。"
黄玲的眼圈一下子红了。她上前抱住儿子，感受到他比三个月前瘦了不少的脊背。
"妈，我没事。"庄图南拍拍母亲的背。调查清楚后，大家才知道吴珊珊的真面目。
厂里调查清楚黄玲被诬陷的，可是黄玲尝到做生意的甜头不肯回厂子。
吴珊珊蜷缩在厕所角落，双手死死捂住嘴巴，不敢发出一丝啜泣声。门外，丈夫王磊的怒吼和砸东西的声音不断传来。
"败家娘们！连个孩子都保不住，娶你有什么用！"
"我怎么那么倒霉娶了你这么个废物？"
吴珊珊颤抖着摸向平坦的小腹，那里在三天前还孕育着一个三个月的生命，首到王磊喝醉后一脚踹在她肚子上。医院里，医生怜悯的眼神比身体的疼痛更让她窒息——"以后可能很难再怀孕了"。
一块碎玻璃扎进她的掌心，鲜血顺着掌纹蜿蜒而下，她却感觉不到疼。比起心里的痛，这点皮肉之苦算什么？几年前，她还是纺织厂的厂花，有多少小伙子排着队请她看电影；而现在，她只是一个"有案底"的、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从她写举报信开始，命运就像脱轨的火车，一路冲向深渊。
门外突然安静下来，接着是震天的鼾声。王磊喝醉了睡死过去了。吴珊珊蹑手蹑脚地推开门，客厅一片狼藉——饭碗碎片、洒落的饭菜、倒地的椅子...她熟练地开始收拾，动作轻得像只猫。
收拾完残局，吴珊珊悄悄溜进狭小的卧室。王磊西仰八叉地躺在床上，酒气熏天。她从床底下摸出一个铁盒，里面藏着她最后的"财产"——一张纺织厂合影，还有一张皱巴巴的纸条。
炉火映照着她憔悴的脸。才二十几岁，眼角己经有了细纹。锅里水咕嘟咕嘟冒着泡，就像她心里翻腾的悔恨。
如果当初没有写举报信...
如果当初坦然接受庄图南的拒绝...
如果...可惜没有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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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最好的酒店门口，庄图南站在门口，不时看表。他己经长成挺拔的青年，白衬衫束在黑色西裤里，衬得肩宽腿长。省城大学的校徽在胸前闪闪发亮。
"图南哥！"熟悉的声音传来。李敏穿着淡蓝色连衣裙小跑过来，发梢随着步伐轻轻跳跃。大学生活让她褪去了青涩，多了几分知性美。
"等很久了吗？"李敏微微喘气。
庄图南笑着摇头："刚到。王子雯呢？"
"她说要给大家一个惊喜，晚点到。"李敏眨眨眼，"听说她交了个北大的男朋友，今天要带来炫耀呢。"
两人相视一笑，并肩走进酒店。大堂里己经聚集了二十多个同学，欢声笑语不断。有人惊呼："庄图南！省大的高材生来了！"
众人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大学生活。庄图南温和地一一回应，目光却不时扫向门口。他在找谁？连他自己也不愿承认。
"听说吴珊珊嫁人了？"不知谁起了个头。
气氛顿时微妙起来。当年那场风波，在场的人都知道。
"嫁给了那个小混混王磊，那男的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女生压低声音，"上次我在菜市场看见她，差点没认出来，瘦得脱了形。"
李敏担忧地看了庄图南一眼。他却只是平静地喝了口茶："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宴会开始后，气氛重新热闹起来。王子雯果然带来了她的北大男友，引来一片惊叹。
酒过三巡，庄图南起身去洗手间。走廊尽头，一个瘦弱的身影一闪而过。那熟悉的侧脸让庄图南心头一震。
"吴珊珊？"他下意识喊道。
身影僵住了，缓缓转身。确实是吴珊珊，但己经面目全非——曾经圆润的脸颊凹陷下去，眼睛大得吓人，手臂上还有几处淤青。
两人隔着长长的走廊对视，时间仿佛静止。
"你...来参加同学会？"庄图南试探地问。
吴珊珊摇摇头，声音细如蚊蚋："我...在这打工。端菜。"
难堪的沉默蔓延。庄图南注意到她手腕上有一道狰狞的疤痕。
"你...还好吗？"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这问题多么可笑。
吴珊珊突然笑了，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报应，是吧？"她抬起伤痕累累的手臂，"我活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