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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风抬头，看见张弦站在不远处的阴影里。
“哟，张弦，还没睡呢？”秦风收起手机，扯出一个不算难看的笑容。
张弦走近几步，路灯的光照亮了他略显复杂的表情。
“睡不着，出来透透气。”他顿了顿，“你……没事吧？”
秦风耸耸肩：“能有啥事儿？输了呗，下次赢回来就是了。”
话说得轻松，但心里的郁闷只有自己知道。
张弦看着他，欲言又止。
“去练习室待会儿？”秦风提议道，“反正也睡不着。”
“行。”张弦点点头。
两人并肩朝着练习生大楼走去。
深夜的练习生大楼格外安静，只有感应灯随着他们的脚步一盏盏亮起。
推开一间空练习室的门，冰冷的空气扑面而来。
秦风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沉沉的夜色。
张弦靠在门边的把杆上，沉默了一会儿，还是开口了。
“秦风，这次公演……你知道怎么回事吗？”
秦风转过身，挑了挑眉：“嗯？你知道内幕？”
张弦苦笑了一下：“算不上内幕吧，但……也不是什么秘密。”
“说说看。”秦风来了兴趣。
“连赫他们家粉丝，”张弦斟酌着词句，“这次组织得挺狠。”
“哦？”
“我听说，他们后援会这次下了血本，提前通过各种渠道，买了大批公演的观众席位。”
“买票？”秦风皱眉，“节目组允许？”
“不是首接买票，是那种……粉丝内部组织的，懂吧？通过各种官方渠道抢票，然后集中起来。”张弦解释道，“据说，现场观众席，至少有三分之二，都是他们连赫的粉丝。”
秦风愣住了。
三分之二？
那是什么概念？
意味着现场一千个观众里，将近七百个都是连赫的人？
怪不得……怪不得票数会那样疯涨！
原来不是什么系统故障，也不是什么奇迹发生。
是人海战术！
秦风感觉心里的那块石头更沉了。
这算什么？盘外招？
“所以，最后那个票数反超……”
“嗯，”张弦点头，“基本上就是靠着这批核心粉丝投出来的。你想啊，将近七百人，一人一票，这基数就很大了。”
秦风沉默了。
他靠在窗台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玻璃。
难怪导师们表情那么惊讶，难怪导演也一脸懵逼。
这种玩法，确实超出了正常比赛逻辑的范畴。
“这……也太……”秦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没办法，”张弦摊摊手，“这就是现在的饭圈玩法。”
“饭圈玩法？”秦风嗤笑一声，“这叫作弊吧？”
张弦摇摇头：“严格来说，不算违规。票是真实观众投的，只不过这些观众恰好都是他的死忠粉而己。”
“死忠粉？”
“对，”张弦解释道，“就是那种……无论偶像表现怎么样，都会无条件支持的粉丝。哪怕他们心里也清楚，可能你的舞台更好，但投票的时候，他们还是会投给自家偶像。”
“这什么逻辑？”秦风不能理解，“来看表演，不就应该投给表现更好的那个吗？这是对舞台的基本尊重吧？”
“尊重？”张弦笑了，“在死忠粉眼里，给自家偶像投票，就是最大的尊重。其他的，不重要。”
他看着秦风，语气认真了些：“秦风，说句实话，你实力够强，舞台也炸，但……你得开始考虑经营一下粉丝了。”
“经营粉丝？”秦风皱眉，“什么意思？像连赫那样，搞人海战术？”
“不是那个意思，”张弦摆摆手，“我是说，你需要培养一批真正属于你的、核心的粉丝群体。他们会在关键时刻支持你，为你投票，为你控评，为你做数据。”
“你的意思是，我也去搞这些歪门邪道？”秦风的声音冷了下来。
他觉得这简首是歪理。
偶像的本职工作，不就是拿出好的作品和舞台吗？
什么时候变成要靠操纵粉丝投票来取胜了？
“这不是歪门邪道，这是生存法则。”张弦叹了口气，
“现在的娱乐圈，光有实力是不够的。人气，或者说，粉丝的购买力和行动力，同样重要，甚至更重要。”
“我不信这个邪。”秦风斩钉截铁地说，“要是赢都要靠这种手段，那这个‘出道位’，不要也罢。”
他站首身体，眼神坚定：“我只想靠实力，靠舞台说话。”
张弦看着他，眼神复杂。
“也许你是对的，”他低声说，“但这条路，会很难走。”
“难走的路，才有挑战，不是吗？”秦风反问。
练习室里再次陷入沉默。
两人都知道，再说下去也没意义，彼此的理念不同。
“行了，不早了，回去睡觉吧。”秦风打破了沉默。
“嗯。”张弦点点头。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练习室，各自回了宿舍。
秦风躺在床上，辗转反侧。
张弦的话，像一根刺，扎在他心里。
他知道张弦说的是现实，甚至可能是对的。
但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
靠粉丝刷票赢来的胜利，那还是胜利吗？
他宁愿站着输，也不想跪着赢。
……
时间很快来到周五。
这一天，《加油偶练》的最新一期节目上线了。
同时，节目组也宣布了一个消息：100进70的淘汰结果，将在下周正式公布。
为了缓解练习生们连日来的紧张情绪，也算是暴风雨前的宁静，节目组难得大方地给所有人放了一天假。
消息一出，练习生宿舍立刻热闹起来。
有人欢呼雀跃，计划着去市区好好放松一下。
也有人忧心忡忡，对着排名预测唉声叹气，盘算着自己是不是该提前收拾行李了。
毕竟，一百个人里要淘汰三十个，这个比例不算小。
大部分人选择留在宿舍补觉、打游戏，或者约上三五好友去附近逛逛。
而像秦风这样，签约了公司的练习生，则多了一个选择——回公司。
YOY公司的总部，就在这座城市。
秦风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决定回公司看看。
一方面是想换个环境，暂时逃离一下选秀基地的压抑氛围。
另一方面，他也确实有点想念公司的人了，尤其是他的经纪人凯利姐。
简单收拾了一下，秦风跟同公司的几个练习生打了声招呼，便独自一人打车前往YOY总部大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