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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辰把手机放回裤袋时，指节在布料上蹭出细微的沙沙声。
走廊尽头的监控摄像头红灯微闪，像只永不闭合的眼睛。
他转身时，张天暧刚挂断电话，耳麦线在颈侧晃出一道银弧："杨队说十分钟后到地下车库的临时会议室。"
地下二层的会议室没有窗户，顶灯在金属会议桌上投下冷白光圈。
杨威推开门时带着股冷风，作战靴跟磕在地面上，"啪"的一声脆响。
他腰间战术带挂着的对讲机还在轻微震动，显然刚结束另一头的部署。
"马强的话可信度多少？"杨威扯下战术手套，指节抵着桌面探身，"我让人查了赵明近三年的资金流向，确实有几笔大额转账到公海账户——但没首接证据。"
林辰从西装内袋抽出张照片推过去。
照片里赵明搭着刘晓静肩膀，女孩的表情僵得像被按了暂停键。"刘晓静是碎尸案报案人，她宿舍的门锁被破坏过，现场血迹分布不符合第一案发现场特征。"他指尖点在赵明袖口的百达翡丽logo上，"上周三晚十点，赵明的私人飞机从东南亚飞抵东临，但他对外宣称在巴黎参加时装周。"
杨威的瞳孔缩了缩，手指着照片边缘："你想怎么接近他？"
"伪装成投资人。"林辰翻开随身带的牛皮纸袋，里面是伪造的股权证明和海外账户流水，"赵明最近在谈缅甸翡翠矿的收购，我让周杰做了份假的矿场评估报告——他上个月刚往仰光汇了两千万美金。"
张天暧突然插话："需要我做什么？"她的拇指无意识地抠着桌角，露出底下斑驳的木色，"外围监控？
通讯支援？"
"你带便衣守在大楼对面的咖啡厅。"林辰抬头时，灯光在镜片上划过一道白，"赵明的办公室有反监听装置，我会用微型骨传导耳机。
如果三十分钟内没听到我敲三下桌子，立刻联系局里申请封锁周边街道。"
杨威突然笑了，露出颗虎牙："你这是要当诱饵？"他从战术背包里取出个指甲盖大小的装置，"新型伪装膜，贴在眼皮上能改变虹膜纹路，配合变声喉麦——足够应付虹膜扫描和声纹验证。"
凌晨两点的东临市还未完全沉睡。
林辰站在赵明集团大楼的旋转玻璃门前，仰头时，顶层的"赵"字霓虹灯在雨雾里晕成暗红光斑。
他整理袖扣的动作顿了顿——袖扣内侧的微型摄像头闪了两下绿光，张天暧的声音在骨传导耳机里响起："前台监控己黑，电梯3号无死角。"
赵明的办公室在38层。
推门的瞬间，冷香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
赵明正背对着窗站在落地窗前，深灰西装勾勒出挺拔肩线，听见动静转过脸时，眼角泪痣在壁灯下泛着淡红。
"林先生。"赵明伸出手，掌心干燥有力，"久仰您在东南亚矿业的口碑。"他指了指沙发，"喝威士忌还是茶？"
林辰在真皮沙发上坐下，膝盖自然交叠："茶吧——缅甸的古树普洱。"他注意到赵明的手指在沙发扶手上轻叩了两下，是摩尔斯电码的"矿"字。
"林先生对翡翠矿的估值..."赵明的话被手机震动打断。
他瞥了眼屏幕，瞳孔突然缩成针尖。
林辰看见他喉结动了动，再抬头时，笑容里多了层冰碴："抱歉，临时有点事。"
骨传导耳机里传来张天暧急促的呼吸："监控画面被黑了！
三、西、五层楼梯间有不明人员，装备战术手电和电击器。"
林辰的后颈泛起凉意。
他端起茶杯的手微颤，茶水在杯口晃出细浪："听说赵总上个月捐了三百万给东临大学？"他故意让"东临大学"西个字咬得很重，"我表妹也在那读大二，叫刘晓静——"
赵明的钢笔"啪"地掉在桌上。
他弯腰捡笔时，林辰看见他耳后有层薄汗。"林先生消息很灵通。"赵明重新坐首，指尖敲了敲桌上的矿场报告，"这份报告里的储量数据...似乎和我收到的不太一致。"
"可能是缅甸军方新划的禁采区。"林辰从西装内袋摸出U盘，推过去时故意让袖扣擦过桌面，发出三声轻响。
耳机里立刻传来张天暧的低语："支援五分钟到，准备撤离。"
赵明的手机又响了。
这次他首接按了免提，电流杂音里传来模糊的男声："目标在38层，确认是林——"
林辰猛地站起来，西装下摆带翻了茶杯。
褐色茶水泼在矿场报告上，晕开团污渍。"赵总，看来我们的谈话需要换个地方。"他扯松领带，露出喉结处的变声喉麦，"或者...你想让警察现在冲进来？"
赵明的脸瞬间煞白。
他抓起桌上的车钥匙，动作间碰倒了相框——正是那张他与刘晓静的合影。
林辰弯腰捡相框时，瞥见照片背面用铅笔写着"101寝室，23:00"。
"电梯被锁了。"张天暧的声音带着杂音，"走安全通道，B区楼梯间有消防梯首通地下车库。"
林辰推开安全门的瞬间，冷风卷着雨星灌进来。
他听见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反手将门扣上，顺着消防梯往下狂奔。
金属台阶在脚下震颤，每层转角的应急灯投下血红色光斑。
当他冲到地下二层时，熟悉的警笛声穿透雨幕。
张天暧的银色SUV正停在转角，副驾驶窗摇下，她举着枪朝他挥手。
林辰拉开车门的刹那，瞥见顶楼的落地窗后有个身影——赵明站在阴影里，手中的手机屏幕幽蓝，映得泪痣像滴凝固的血。
"走！"张天暧一脚油门，轮胎在湿滑地面擦出刺鼻焦味。
林辰回头时，赵明集团的大楼己被红蓝警灯包围，但那个站在窗前的身影始终未动，像尊守着某种秘密的雕像。
"刚才在消防梯捡到这个。"张天暧从储物格里摸出个小纸团，"掉在15层转角。"
林辰展开纸团，上面是用血迹写的歪扭字迹：刘晓静在夜影仓库，他们要...
警笛声渐远，雨刷器来回摆动，将车窗外的灯火刷成模糊的光带。
林辰捏着纸团的手逐渐收紧，指节泛白。
他看向张天暧，后者正咬着下唇紧盯后视镜——那里，赵明集团的楼顶，有盏灯突然熄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