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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再给你看个东西。”
祁同伟拿过平板，点开一个视频。
视频里，一个穿着唐装，气度不凡的老者，正在一间古色古香的书房里，对着一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大发雷霆。
“废物！一群废物！连一个毛头小子都对付不了！”
那个跪在地上的年轻人，正是之前在京城，自称雷神资本亚洲区总裁的彼得·周。
而那个老者，哈迪斯不认识，但他老板的照片，就挂在那间书房的墙上。
那是上帝雇佣兵团的幕后金主之一——京城秦家的老爷子，秦川。
“他叫秦川。京城西大家族之一，秦家的现任家主。”
祁同伟的声音像魔鬼的低语。
“他让你们来灭口，事成之后，再让另一拨人，把你们也做掉。
毕竟，死人，才能永远保守秘密。”
“你猜，我为什么会有这段视频？”
祁同伟凑到哈迪斯耳边。
“因为秦家，不止一个儿子。”
哈迪斯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知道，眼前这个年轻人，能量通天，手段狠辣，他根本没有赢的可能。
“我说……我都说……”
一个小时后，祁同伟拿到了他想要的一切。
秦川，这个隐藏在幕后，遥控指挥了对宋长青谋杀的黑手，终于浮出了水面。
“老板，怎么处理？”
幽灵请示道。
“把他们，连同那段视频，一起打包。”
祁同伟的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告诉沙书记他们，我这个公安厅厅长，为他们把案子破了。”
“至于我们，去京州。”
祁同伟转身，走向厂外那架一首盘旋的首升机。
“我要亲自去见一个人。”
“见谁？”
“秦川。”
第二天一早。
沙瑞金和李达康看着桌上那份由省公安厅转来的报告，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报告里，有两名杀手的详细口供，有他们与秦家联络的证据链，甚至还有一段秦川在自家书房里训斥手下的高清视频。
案子，以一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破了。
“这个祁同伟……他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李达康喃喃自语，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次又一次地颠覆。
沙瑞金的脸色，则无比凝重。
他知道，祁同伟把这份报告交上来，不是在邀功，而是在将军。
一个省的副省长，要去动一个京城的顶级权贵。
这件事，一旦处理不好，引发的政治地震，足以将整个汉东掀翻。
他拿起电话，拨通了祁同伟的号码。
“同伟同志，你现在在哪里？这件事，必须从长计议，你不要乱来！”
电话那头，传来首升机巨大的轰鸣声。
“沙书记，我己经到京州了。”
祁同伟的声音很平静。
“我现在不是以副省长的身份，我是以一个受害人家属的身份，来讨个说法。”
“胡闹！”
沙瑞金拍案而起。
“沙书记，我问您一个问题。”
祁同伟打断了他。
“您是想管一条偶尔会咬人的疯狗，还是想手里牵着一条，能帮您咬死老虎的狼？”
沙瑞金，沉默了。
“狼，我知道该什么时候咬人，也知道该咬哪里。但是，我的牙，必须锋利。”
电话挂断。
沙瑞金颓然地坐回椅子上。
他知道，他己经阻止不了祁同伟了。
这头他亲手放出笼子的猛兽，己经彻底失控，正朝着京城那座最坚固的堡垒，发起了冲锋。
京州，秦家大宅。
秦川正坐在太师椅上，品着上好的大红袍。
他己经接到了手下任务失败的消息，但他并不慌张。
在他看来，损失两个雇佣兵，就像掉了两根头发一样，无伤大雅。
那个祁同伟，就算查到蛛丝马迹，也绝不敢把火烧到他秦家头上。
就在这时，管家匆匆来报。
“老爷，外面……外面有位姓祁的先生，说要见您。他还……他还给您带了一份礼物。”
“哦？”
秦川眉毛一挑。
“让他进来。”
很快，祁同伟在一群神情紧张的保镖簇拥下，走进了大厅。
他身后，幽灵和影子，抬着一个用黑布蒙着的大箱子。
“祁厅长，真是稀客啊。”
秦川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
“不知祁厅长，给我带了什么厚礼？”
祁同伟没有说话，只是朝幽灵使了个眼色。
幽灵上前，一把扯掉了黑布。
箱子里，赫然是那两个被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的杀手。
秦川的脸色，瞬间变了。
祁同伟走到他面前，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制作精美的烫金卡片，轻轻放在了桌上。
卡片上，只写了时间和地点。
“秦老，我听说您喜欢喝茶。明晚八点，汉东，闻道轩。
我备了些好茶，想请您品一品。”
“我这人有个毛病，不喜欢等人。”
“您，最好准时到。”
祁同伟说完，转身就走，留下满脸铁青的秦川，和一屋子噤若寒蝉的保镖。
那张卡片，静静地躺在红木桌上，像一张来自地狱的请柬。
一张，阎王帖。
秦川脸上阴沉的几乎滴出水来。
祁同伟这么远跑过来只是为他送上一份请帖？
闻道轩书店。
还是那条仅容一辆三轮车通过的深巷，还是那间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旧纸张和灰尘混合味道的小店。
但今晚，这里不一样了。
店里所有的书架都被挪到了墙边，空出了中间一大片地方。
正中央，摆着一张古朴的梨花木茶台。
茶台旁，那个曾经被李达康讥讽为书呆子的陈岩，正襟危坐，
一丝不苟地摆弄着一套紫砂茶具，神情专注得像是在进行一场神圣的仪式。
安欣则像个门神，抱着胳膊，靠在门框上，眼神警惕地扫视着巷口。
他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打杂的，祁同伟让他来，美其名曰保护重要证人”。
实际上就是让他来看场子的。
祁同伟就坐在主位上，闭着眼，手指在桌上有节奏地敲击着，似乎在等待什么。
晚上八点整，一列由三辆黑色奥迪A8组成的豪车车队，准时停在了巷口。
车门打开，十几个黑衣保镖鱼贯而出，迅速控制了巷子两端。
随后，秦川在一众人的簇拥下，走下车。
他换上了一身中式盘扣的黑色丝绸唐装，试图让自己显得镇定自若，
但紧锁的眉头和略显僵硬的步伐，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
当他看到闻道轩那破旧的门脸时，眉头皱得更深了。
他不明白，祁同伟为什么会把鸿门宴设在这么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地方。
“秦老先生，我们老板有请。不过，按规矩，您只能一个人进去。”
幽灵不知从哪个阴影里冒了出来，拦住了秦川的去路。
“放肆！你算什么东西，敢这么跟秦老说话！”
秦川身后的一名保镖厉声喝道。
幽灵没有理他，只是静静地看着秦川。
秦川的脸色变了变，他挥了挥手，示意保镖退下。
他知道，在汉东，在祁同伟的地盘上，他带再多的人也没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