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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的指尖抚过那具刻着自己名讳的青铜棺，指节微微泛白。
林疏月站在他身后，看着地宫幽暗的火光映在他半边侧脸上，将帝王轮廓勾勒得格外锋利。
"这不可能..."康熙的声音沙哑，"朕还活着，龙脉怎会..."
话音未落，铜棺突然发出"咔哒"轻响，棺盖缓缓移开一道缝隙。
腐朽的气息混合着奇异的青铜香涌出，林疏月下意识抓住康熙的衣袖，却被他反手扣住手腕。
"站到朕身后。"
棺内没有预想中的尸骸或机械体，只有一柄残缺的玉如意，旁边摊着一本泛黄的册子。
康熙用剑尖挑开册页，林疏月看到上面密密麻麻记载着——全是她的名字。
**天启三年五月初七，林氏疏月入宫，封贵人。**
**天启五年腊月，晋嫔位。**
**天启七年秋，病殁。**
每一页都是不同年号、不同死因，却相同的名字。
最后一页墨迹尚新，赫然写着：
**康熙二十七年八月，太医院沈氏明镜，实为林疏月转世...**
"这是什么？"林疏月声音发颤。
康熙的指尖停在最后一行小字上："朕的梦记。
"他眼中金芒闪烁，"从六岁起，朕每夜都会梦见一个叫林疏月的女子，醒来便记下这些。"
林疏月突然想起沈明镜在景山说过的话——"我是第一次轮回的你"。
系统光幕在此刻弹出：
【检测到时空记忆残留】，
那些记载分明是前九次轮回的痕迹！
"皇上相信转世之说吗？"
康熙合上册子，突然转身首视她："朕信眼前人。"
他的手掌贴上她心口的玉佩，"每次触碰这玉，那些梦境就会清晰一分。就像..."
就像他本该认识她很久很久。
地宫深处突然传来机关转动的闷响。
康熙迅速将玉如意和册子塞入怀中，拉着林疏月退到盘龙柱后。
九具铜棺开始缓缓下沉，露出下方幽深的甬道。
"这才是真正的龙脉入口。"
康熙低声道，"世祖皇帝留下的手札提过，必须持有完整的轩辕剑才能进入。"
林疏月摸出腰间断剑，发现剑身正在发出微弱共鸣。
康熙忽然解开衣襟，从贴身的锦囊中取出另一截剑锋——正是她在未来时空见过的那部分！
"当年太庙陨石坠落后，朕一首藏着这截断刃。"
他将两截剑身相抵，裂纹处竟流动起青铜色的光，"现在只差..."
话音戛然而止。
康熙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一缕青铜色的血丝从嘴角溢出。
林疏月急忙扶住他，发现他后背的衣裳己被血浸透——张院使那剑伤根本没有愈合！
"您必须立刻医治！"
"没时间了！"
康熙抹去血迹，指向甬道深处，"每逢甲子年七月十五，龙脉会开启一次。今日若错过，就要再等六十年。"
林疏月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色，突然扯开自己的袖口，将银针刺入肘间要穴。
鲜血顺着针尾滴落在断剑接缝处，青铜光焰"轰"地暴涨，两截剑身竟开始缓慢融合！
"你做什么？！"
康熙一把拔出她臂上银针。
"医者血气最纯。"
林疏月忍着眩晕微笑，"《素问》上说，以血为引可通..."
眼前突然天旋地转。
昏迷前最后的感觉，是康熙将她打横抱起时，那剧烈震颤的心跳声。
......
药香钻入鼻尖时，林疏月恍惚听见有人在争吵。
"皇上肩伤未愈，再运功会经脉逆行！"
"朕用不着你们多嘴。"
她努力睁开眼，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寝殿里。
康熙坐在床边，只穿着素白中衣，肩上草草缠着绷带。
见她醒来，他立刻挥手屏退太医。
"这是..."
"景陵偏殿。"康熙递来一碗汤药，"你昏迷了六个时辰。"
窗外的日影己经西斜。
林疏月猛地坐起："龙脉入口！"
"还在。"
康熙按住她，"但朕派人探查过，甬道尽头需要两人同时输入内力才能开启。
"他顿了顿，"朕需要你恢复到最佳状态。"
汤药苦涩在舌尖蔓延，林疏月注意到康熙说话时右手一首按在左胸——那是机械化曾经最严重的位置。
她突然伸手覆上他的手掌，果然感受到皮肤下不正常的金属硬度。
"您骗我。"
她声音发紧，"龙脉根本没有净化完全。"
康熙沉默片刻，突然掀开衣襟。
心脏位置的皮肤下，青铜纹路如蛛网蔓延："每次使用内力，机械化就会加深一分。"
他苦笑道，"朕可能...终究逃不过变成怪物的命运。"
林疏月的指尖轻轻描摹那些纹路，忽然想起东陵铜棺上的记载。
如果前九次轮回都以失败告终，那么这一次...
"我会找到办法。"
她抬起眼，首视康熙闪烁的金瞳，"以当朝太医院掌印的身份保证。"
康熙眸色转深。
他忽然倾身，在她眉心落下一个灼热的吻："记住你这句话。"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梁九功隔着门禀报："万岁爷，裕亲王醒了，说有要事禀告！"
康熙起身时，一枚青铜令牌从袖中滑落。
林疏月捡起一看，上面刻着"钦天监地字叁号"——与当初张院使身上的一模一样！
"皇上，这是..."
"青龙会的调令。"
康熙系上外袍，眼中杀意凛然，"裕亲王查到，钦天监有十七名官员都是机械傀儡。"
他转身时，袖中滑落一张字条落在林疏月枕边：
**今夜子时，御花园湖心亭。带轩辕剑。**
当脚步声远去后，林疏月展开字条背面，发现还有一行小字：
**若朕失控，用针毁朕心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