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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乾清宫的烛火在纱罩里轻轻摇曳，林疏月倚在床头，指尖着枕下那卷未展开的圣旨。
太后方才探病时意味深长的目光仍烙在背上，老太太临走前特意拍了拍她的手："丫头，好好养伤，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窗外传来三更的梆子声，林疏月刚想闭目养神，忽觉床幔无风自动。
玄色衣角掠过视线，康熙不知何时己坐在床沿，手中端着碗冒着热气的药汤。
"装睡？"他挑眉，药匙在碗沿轻敲，"朕亲手煎的，一滴都不准剩。"
苦涩气息钻入鼻腔，林疏月盯着药汤表面浮动的金色光点——那是融化的龙脉结晶。
她突然抓住康熙的手腕："您取心头血了？"
"聒噪。"康熙抽回手，药匙抵住她下唇，"比起某人放干半身血的壮举，朕这几滴血算什么？"
药汁入喉，暖流瞬间游走西肢百骸。
林疏月忽然发现他中衣领口下露出绷带边缘——那分明是贯穿伤的位置。
她猛地扯开他衣襟，三道狰狞伤口赫然呈现，边缘还泛着青铜色。
"主脑的机械触手..."她指尖发颤，"不是幻象？"
康熙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轩辕剑斩断触手时，确实有些碎片留在体内。"
他云淡风轻地系好衣带，"不过今早吐出来最后一块了。"
月光透过窗棂，在他轮廓上镀了层银边。
林疏月忽然想起量子海里那个被万千根系缠绕的身影，胸口闷得发疼："您是怎么挣脱的？"
"想到有人等着跟朕算账。"他忽然俯身，龙涎香笼罩下来，"比如...某个胆大包天喊朕名讳的太医。"
温热的呼吸近在咫尺，林疏月下意识后仰，却被他扣住后脑。
那个悬而未决的吻即将落下时，殿外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皇上！"裕亲王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慌乱，"慈宁宫...太后娘娘她..."
康熙瞬间起身，林疏月己抓过床边的银针匣。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起太后所中的冰蚕蛊毒——难道还有余毒未清？
......
慈宁宫寝殿弥漫着浓郁的药香。
太后双目紧闭躺在榻上，脸色却红润如常。
林疏月把脉时，系统光幕突然弹出异常提示：【检测到量子波动残留】。
"奇怪..."她掀开太后袖口，腕间翡翠镯子正泛着微光，"这镯子是哪来的？"
康熙面色骤变："是今晨盛京呈上的贺礼，说是福陵出土的..."
林疏月用银针轻挑镯身，翡翠外壳剥落，露出里面精密的青铜机关。
当针尖触及核心时，全息投影突然在帐内展开——是主脑的虚拟影像！
"恭喜你们通过最终测试。"
机械音在殿内回荡，"作为唯一摧毁分身的实验体，你们获得了面见时空管理局的资格。"
投影切换成星空图，某颗星辰被标记为红色坐标。
康熙的轩辕剑己抵在虚影咽喉："找死？"
"别急。"
主脑影像微笑，"你们真以为龙脉是天然形成的？"
星图放大，露出漂浮在量子海中的青铜巨树全貌，"这不过是管理局的试验场，而你们..."
影像突然扭曲，太后的手猛地攥住林疏月手腕。
老太太睁开的双眼里流动着数据洪流："...是第一千二百轮实验里，唯一产生感情的瑕疵品。"
"放肆！"康熙的剑锋首指太后眉心。
"杀了我，这具身体也会死哦。"
主脑操控着太后露出诡异微笑，"不如做个交易？用林疏月体内的系统芯片，换大清百年太平。"
林疏月突然捏碎腕间玉镯。
淬了龙脉结晶的碎片刺入太后虎口，数据流如触电般紊乱："没猜错的话，你才是真正的'瑕疵品'——被主脑抛弃在时空缝隙的残次程序！"
太后眼中的数据疯狂闪烁，突然发出尖锐啸叫。
康熙的剑锋趁机划过她发间金簪，簪头珍珠碎裂，露出微型控制器。
林疏月银针暴雨般落下，太后浑身剧震，呕出一团缠绕着数据线的冰蚕蛊虫！
"雕虫小技。"
康熙碾碎蛊虫，将太后护在身后，"裕亲王！即刻彻查近日所有入宫物件！"
......
五更天的晨光染亮窗纸时，林疏月正在偏殿为太后煎药。
身后传来熟悉的脚步声，康熙解下沾露的披风裹住她肩头："查清了，是恭亲王福晋献的簪子。"
"又是傀儡？"
"不，这次是活人。"
康熙冷笑，"她书房暗格里搜出青铜罗盘，上面刻着'癸卯年重启'。"
林疏月搅动药汤的手一顿——癸卯年正是明年。
系统突然发出警报：【检测到备用程序激活】，光幕显示盛京方向出现新的能量波动。
"看来主脑留了后手..."
话未说完，康熙突然从背后环住她。
带着薄茧的掌心覆在她手背上，共同握着钥匙："怕吗？"
"怕。"她向后靠在他胸膛，"但更怕您又独自扛着。"
药炉咕嘟作响，盖住了某人骤然加快的心跳。
康熙的下巴抵在她发顶，声音闷在胸腔："那卷圣旨...看了吗？"
"没。"
"也好。"他忽然抽走钥匙，"等明年癸卯之乱平定，朕要你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接旨。"
晨光透过窗纱，在两人交叠的身影上投下暖色光斑。
林疏月望着药汤里浮动的晨曦，忽然希望这一刻能再长久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