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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阳光将写字楼玻璃幕墙烤得发烫，蝉鸣声穿透空调外机的嗡响，在走廊里搅成一团燥热。
年玺林抱着装订好的实验数据，后颈的汗水顺着白T恤领口往下滑。
电梯数字跳到28层时，他深吸口气，伸手抹了把额角的汗——这是他第一次独立参与商务对接，手心早己沁出薄汗。
推开会议室磨砂门的瞬间，冷气裹挟着冷冽的雪松香气扑面而来。
主位上的裴砚北单手支额，银灰色西装衬得眉眼锋利如刀，钢笔在指尖转出利落的弧度：“你们公司让实习生对接合作？”裴砚北的声音像是浸过冰水，尾音带着若有似无的嘲讽。
年玺林的指尖在文件夹边缘收紧，喉结滚动着挤出回答：“裴总，洛总临时有事，让我...”
“坐。”裴砚北打断他的话，下颌微抬示意对面的位置。
年玺林刚落座，空调出风口突然加大风力，冻得他不自觉瑟缩。
裴砚北的动作比他反应更快，深灰西装己经披在肩头，羊毛布料带着体温裹住他发颤的肩膀：“空调报修单还没批。”他的袖口扫过年玺林手背，袖口处的银色袖扣刻着精细的齿轮纹路，在阳光下折射出冷光。
年玺林鼻尖埋进浓郁香氛，尾调的麝香混着若有若无的烟草味，莫名让他想起某个加班的深夜——洛浅裹着被子蜷在实验室沙发上，发梢沾着草莓牛奶的甜香。
“谢谢裴总，味道很好闻。”话出口才惊觉不妥，年玺林慌忙抬头，却见裴砚北镜片后的眸光骤然加深，嘴角勾起若有若无的弧度：“小众牌子，叫‘暮色荒原’。”
手机在裤袋里震动，年玺林瞥到屏幕亮起的瞬间，心脏猛地悬到嗓子眼。洛浅的消息弹窗跳出来：「发定位，顺路接你」，备注栏的「洛浅的专属年糕」几个字刺得他手指发抖。
裴砚北轻笑一声，将合同推到他面前，钢笔尖在关键条款处轻点，“不过年同学，第三条数据模型的误差率...”
玻璃门突然被撞开，金属把手撞上墙壁发出闷响。
洛浅倚在门框上，白衬衫领口扯开两颗纽扣，墨镜推到头顶，额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
他单手插兜，目光扫过年玺林身上不合身的西装，瞳孔瞬间微不可察地收缩。
年玺林太熟悉这个反应——就像洛浅发现实验数据被篡改时，眉头不自觉蹙起的模样。
“裴总，”洛浅缓步走进来，皮鞋踏在地板上的声音清晰可闻，面上挂着得体的微笑，“我来接实习生回公司。”他伸手接过年玺林怀中的文件夹，指腹不着痕迹地擦过对方手背，“辛苦裴总指导。”
裴砚北转着钢笔起身："举手之劳。"两人擦肩时，洛浅突然凑近年玺林耳畔，声音压得极低："身上的味道，回家给我解释清楚。"温热的呼吸让他耳尖发烫，余光瞥见洛浅攥紧的拳头——骨节泛白，青筋在薄皮下凸起。
"裴总，"洛浅首起身，嘴角勾起危险弧度，墨镜滑下遮住泛红的眼底，"我家这位新人不懂规矩，要是说错话..."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裴砚北的西装肩线，"下次合作，我亲自来谈。"
裴砚北双手插兜起身，刻意逼近洛浅：“小洛总亲自出面，倒是少见。”
两人对峙间，洛浅始终保持着笑意，可年玺林看见他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成拳，指节泛白。
“毕竟是公司未来的科研骨干，”洛浅语气轻松，却在转身时压低声音对裴砚北说，“不该碰的东西，裴总最好别动。”
停车场的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洛浅将年玺林推进副驾驶座，自己绕到驾驶位时用力甩上车门。
车内陷入沉默，年玺林偷偷瞥向洛浅——对方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脖颈处的青筋微微凸起，墨镜下的眉眼藏在阴影里，看不清神色。
“解释。”洛浅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
年玺林刚要说话，洛浅己经倾身过来，雪松与柑橘香在狭小的空间里交织。
他摘下墨镜，眼底翻涌着暗潮，喉结滚动了两下才继续道：“身上的味道，还有你删消息的样子...”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像是极力克制着什么。
年玺林这才发现，洛浅睫毛上还沾着细碎的汗珠，在阳光下微微发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