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瑾的脸色黑得能滴出墨汁,只一个眼神,宗焰便立刻明了。
他唤了婢女进来,对萧珠玉说道:“太医嘱咐王爷静养,公主如此大呼小叫属实不妥,还请公主回宫!”
“送公主回宫!”
“不!我不走我不走!萧瑾……摄政王,我不走,我要陪着摄政王……”
萧珠玉被婢女架出了寝殿,径首出了大门。
候在门口的婢女见萧珠玉这副模样出来,吓了一跳,立刻上前搀扶询问:“公主你怎么了?何人欺负你了公主!”
王府管家满目慈容地嘱咐道:“我家王爷伤得极重,张院首特意嘱咐要静养,公主如此模样实在不宜待在王府,还请两位姑娘送公主回宫。”
“我们公主在摄政王府哭得这样伤心,你区区几句话就想将我们打发了?”绿色衣裳的婢女瞪着管家,一脸讨要说法的模样!
管家嘿嘿一笑,给她指了条明路:“既然如此,不如就请姑娘到陛下跟前要一个说法,顺便问问擅闯摄政王府该当何罪。”
“你!”“好了红烛,送公主回宫!”红衣婢女朝管家行礼,驾着马车离开了王府。
车辇上,萧珠玉逐渐从痛苦中清醒过来,目光恶狠狠地瞪着车帘,咬牙切齿地说道:“江晚!又是江晚,看本公主如何取你狗命!”
“去江府!”
江晚在王府用过晚膳,才迟迟回府。
刚进门,,大老远就瞧见前厅下黑沉沉站了几人。
凑近了才看清楚原来是一大家子人都在等她呢。
最边上的江雪一回头看见江晚慢悠悠走来,立刻说道:“爹爹,妹妹回来了——妹妹你回来了,叫爹爹好等啊。”
江柏年也转身过来看她,上下一打量,皱眉问她:“你去哪里了,这么晚才回来?没看到一家人都在等你吗?”
江晚皮笑肉不笑,“父亲也没说要来找我啊,怎么这还是我的错了?”
“咳,没说是你的错,回来就好,你爹爹有话问你,进去说吧。”余氏走过来拉她的手,却被江晚避开,一时有些尴尬。
“用过饭了吗?我让高嬷嬷备了你爱吃的蟹粉狮子头。”
江晚觉得有些好笑,突然停下来,转头看向余氏,讥笑道:“母亲,我自小蟹肉过敏,从不吃蟹粉狮子头。”
“啊?”余氏脸色更尴尬,青红交加,不知所措,她余光偷偷瞟过江柏年,眼神飘忽不定地解释道,“我,我……”
“夫人恕罪,是老奴记错了……”高嬷嬷出来认错。
江晚冷眼看着主仆二人,若是给她搭个戏台子,估计能唱三天三夜!
“好啦,下次记着就是!”江柏年厌恶地扫过两人,在主位上坐下,目光落在江晚身上,“明去一趟摄政王府,同摄政王说说,将你弟弟接回来。”
“什么弟弟?我何时有个弟弟?”江晚在一侧的位置坐下,轻飘飘地开口。
“妹妹,父亲说的是烨儿,烨儿她也是你弟弟。”开口的是坐在对面的江雪。
“江烨?你不说我倒是忘记了,江烨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啊,跟我有什么关系?要去也是你去啊。”
江晚慵懒地窝在椅子上,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兰氏忍不住开口:“江晚,摄政王吩咐了烨儿的事你来处置,你是摄政王妃,自然是要你去啊。”
江晚立马坐首了身子:“摄政王何时说了?我怎么不知道,我这摄政王妃的位置屁股还没坐热,姨娘就上赶着让我去当炮灰啊?”
“姨娘你知不知道刺杀摄政王是死罪啊,诛九族的死罪啊!”江晚又靠在椅背上,“姨娘最好祈祷摄政王安然无恙,否则,别说是江烨,我们整个江府都要陪葬!”
“这,”兰氏手足无措,求救似的看向江柏年,“老爷,这……”
“好了,我方才从摄政王府回来,摄政王特意交代王府的事你全权处理。”
“如此,你明日就不用去摄政王府了,一早就去大理寺将烨儿接回来吧。”江柏年命令她。
江晚差点被气笑,站起身来质问江柏年:“父亲,您觉得我何德何能有此殊荣,堪担大任?我有什么资格去大理寺要求放人?他们又凭什么听我的呢?”
“你是摄政王妃啊,大理寺本就是摄政王……”江雪意识到失言,立刻转了话题,“你是摄政王妃,谁敢不听你的!”
江晚冷眼睨她,冷笑道:“我是摄政王妃就要帮你吗?凭什么啊?”
“你!烨儿也是你弟弟,难道你忍心看他受苦吗?”江雪问。
“他不配!”江烨算哪门子的弟弟,笑死!
“好了好了,都是一家人,吵什么吵!泼妇一样,还有没有点大小姐的样子!”江柏年冷着脸看她,“一家人还要问凭什么,你这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
江柏年好似看穿了江晚一样,问她:“说吧,你要怎样才帮烨儿?”
“父亲问的好!”江晚挑眉一笑,余光扫过江雪,不冷不淡地说道,“不如就请江雪将你们姐弟两人陷害折辱我的桩桩件件都写下来吧!”
“江晚你!”江雪气得站起身来,江晚冷眸一瞥,“白纸黑字都写清楚了!”
“江晚你够了!”江柏年震怒,一巴掌拍在桌角,震得茶盏中的水都溅出大半来。
“一家人说什么陷害折辱,过去那么多事,谁记得清楚,你休要无理取闹!”
茶盏在角落里嗡嗡嗡震颤。
江晚丝毫不予理会,她抬起头迎着江柏年闪烁的目光,“想来父亲从未将我放在心上吧,既然如此,还来求我做什么,当没有我好了!”
“你!”江柏年被呛得说不出话来,余氏见情况不妙,立刻跑出来打圆场,“晚晚说什么胡话,你父亲他最疼的就是你,救你弟弟也是为你好——”
“母亲何时生了弟弟了?”江晚转过身来,掀开眼皮,透着冰冷的目光寒射在余氏身上。
余氏半句话被噎在喉咙里,突然不知所措,求救地朝江柏年望去。
江柏年却只当没看见,冷着脸瞥开。
兰氏眼见江晚拒绝得如此坚决,眼底一片苍凉,她不管不顾,扑倒在江晚面前,磕头求道:“大小姐,从前的事都是误会,是我没教好雪儿,惹你不高兴了,求求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求求你高抬贵手,救救烨儿吧,我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
“你这是在做什么!”江柏年一把将人拽起。
江雪也过来将人扶起来,“母亲你这是做什么,你快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