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王疾步来到王后寝殿,此时王后因为一连三天的艰难生产己经是近乎虚脱,一众宫女侍从见到燕王前来,顿时吓得面容失色纷纷跪地不起,燕王由于担心王后也并没有感觉到整个宫殿内宫女侍从们的异样,径首来到王后床榻前一屁股就坐在床沿上,急切的握住王后的玉手,看着王后那苍白的脸色和几乎湿透的衣衫,好生的一番心疼。
燕王关切问道。
:“王后可好,身体可有不适?寡人真的是担心的要命。”
王后看到夫君燕王,虽然疲累但是还是满脸笑容,微微摇头答道。
:“大王,臣妾无碍,只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是个女儿。”
燕王立即打断了王后的话说道。
:“唉--王后看你说的,王子也好公主也罢不都是咱们的孩子吗!这又有何不可,寡人还真就喜欢女儿。”
说着燕王就对宫女吩咐道。
:“快,把寡人公主抱过来给寡人瞧瞧!”
只是燕王的吩咐让这些宫女侍从们有些面露难色,个个低头 跪伏在地上不敢起身,这让这位刚才还十分欢愉的燕王有些恼怒了。
燕王高声吼道。
:“怎么,难道没有听到寡人的话吗?”
这个时候一个侍从战战兢兢的回答道。
:“回禀大王,长公主殿下她,她。。。。。。”
这结结巴巴的回答和这些个宫女侍从们的表现,让燕王更是不悦。
燕王龙颜大怒道。
:“长公主怎么了,说!”
这一声“说”让侍从们吓得一个激灵,慌忙起身从偏殿把己经用绫罗绸缎包裹的好好的长公主抱了出来送至燕王面前,又噗通一声跪在燕王面前。
:“大王自己看吧,奴才罪该万死,奴才们罪该万死。”
燕王接过自己的女儿,仔细查看起来,那红扑扑的笑脸,虽然刚出生皮肤还有些皱巴巴的,但是也甚是惹人喜爱,看着也并无异样,正要对着把孩子抱来的那宫女侍从发作。
宫女连忙结结巴巴的说道。
:“大王,长公主的,长公主的脸。。。。。。”
燕王这才发现女儿那红扑扑的脸蛋的另外一侧竟然有块鸡蛋大小的黑色斑块,刚才那喜悦荡然无存,这好端端的一个刚出生的婴儿怎么就脸上多了一块鸡蛋大小的黑斑,若是个男孩王子倒也无碍,可偏偏是个公主,这可如何是好。
燕王陡然压低了声音说道。
:“此事王后知道吗?”
一众宫女侍从纷纷摇头。
:“王后不知,奴才们尚不敢对王后提及长公主脸上黑斑之事。”
燕王看了看怀中的女儿又看了看身后内殿正躺在床榻之上的王后。
燕王说道。
:“传太医院长僚,另外以后这后殿不允许出现铜镜,否则你们统统都要受杖毙之刑。”
跪着的宫女侍从们把头埋的更低了几乎贴在地面上纷纷答道。
:“是,大王!”
这个时候侍卫总管走到燕王身边说道。
:“启禀大王,国师己经到了外殿堂!”
燕王又看了看怀里襁褓中的女儿依依不舍的这才把孩子交给宫女丫鬟,一边朝着外殿走着一边吩咐着。
:“你们好生侍奉王后和长公主不得有失。”
一众宫女侍从跪在地上回应着。
:“是,大王!”
国师香薷自燕王爷爷那一代诸侯王起就是燕国重臣,其身份地位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见燕王走来便急忙上前拱手行礼道。
:“大王!”
燕王见到这位如师如父的老臣国师傅自然是要把自己喜当爹的愉悦与国师分享一番,另外还要就自己的长女脸上那块鸡蛋大小黑斑的奇怪症状向这位国师求教一二。
谁料到燕王还没有来得及开口,这国师香薷就连忙来到燕王跟前说道。
:“大王,前几日我们在大秦安插的细作传来情报,秦国发生了巨变,以臣之见这正是发兵攻打秦国的大好时机!”
显然香薷这话让燕王很是不悦,这位国师怎么一来对自己生下的第一个孩子丝毫不关心反而是一来就提议攻打秦国。
燕王面色有些难看但是还是从那难看的脸上挤出了些许笑容来。
燕王说道。
:“国师!今天国事先缓缓,我这才刚当了一个时辰的爹,你还是容我把家里的事情先处理一下吧!”
说着燕王就拉着这位三朝重臣坐下,国师香薷也顿时觉得自己确实有些操之过急,实在不妥但是说出去的话也自然是覆水难收了,只能陪着笑。
香薰一拍脑门连忙赔笑道。
:“看老臣这糊涂劲儿,大王王后是给大燕国添了个王子还是。。。。。。”
这话让燕王那难看的脸色也好了不少,重新恢复到了那喜当爹喜悦中来 。
燕王开心的朗声说道。
:“是个公主,是个公主!”
国师一笑当即拱手道。
:“真是恭喜大王贺喜大王啊!”
燕王笑着捋了捋下颚的胡子,好似猛然想到了什么似的。
燕王忙说道。
:“择日不如撞日,寡人还请国师给长女取个名字吧!”
国师香薷一听燕王要自己给公主取个名字,表情立马严肃起来。
国师香薷连连摆手道。
:“大王,这取名字岂能儿戏,再说长公主殿下尚未过百日,不急,不急,待老臣择选一良辰吉日观了天象在给长公主多备几个名字。”
燕王一听哈哈大笑起来。
燕王说道。
:“这样啊!那就有劳国师了!”
说话间燕王突然一怔又说道。
:“国师寡人还有一事还要请教国师。”
国师香薷看到燕王神神秘秘的样子也是疑惑起来。
:“大王,请讲!”
于是燕王就把长公主脸上有块鸡蛋大小的黑斑之事给国师香薷一五一十的讲了,按照战国时期的礼教来说,除了阉人宫女和大王之外任何人是不得进入后宫,即便是香薷这样的三朝重臣都不可以,就连那些给后宫王后医病的太医们也无一不是阉人太监,所以国师香薷也只能是听燕王口述来判断这位还未谋面的长公主脸上的黑斑是何物。
不过这国师香薷显然没有把长公主的事情当成大事,一番寒暄的应付之后,国师再一次的将话题拉回到了攻打秦国的国事中来,燕王自然是知道这位三朝元老的想法的,燕国和大秦都有边界接壤,从人皇天子分封天下那时候开始燕国和秦国就不是很和谐,边界也时有摩擦,只是当时的人皇天子对这些诸侯国势力的掌控,所以这些大大小小的诸侯国碍于人皇天子的威压还不敢造次。
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到了燕王的爷爷那一辈,人皇天子的势力逐渐减弱,这些边界接壤的诸侯国就时有摩擦,其中当属大秦和燕国最为激烈,这位国师香薷年幼时候就是在大秦和燕国的边界战争中失去了亲人成了个孤儿的,乃至至今为止国师的家乡都还被秦人所占领。
这几年来大秦的国运令人堪忧,好容易在和燕王同辈的这一时期秦国出了个才华横溢的明主大王,却又发生了内乱搞得现在连王子都惨死在叛贼秦七之手,让本来都觉得收复失土的国师又重新燃起了斗志,虽然自己一心辅佐的燕王貌似不如秦王那般雄才伟略,但是好在秦国内乱,国师心想这下机会来了,趁着新王根基未稳燕国打着平定叛乱的旗号,发兵攻打,就算是其余诸侯国也自然是无话可说,即便是当今人皇天子都无话可说。
但是这燕王每天除了老婆孩子热炕头似乎对攻打秦国之事并不感兴趣,这不尽管国师香薷这般游说只是换来了燕王的一句。
燕王说:“国师,现而今的燕国,百姓安居,何必制造战事呢?一座城池,百亩土地换我一国安宁也值了,再说若是我们这样攻打秦国,那么难保国力空虚别的诸侯国不会来攻打我们燕国。”
此话一出让这位对大秦有着血海深仇的三朝元老大失所望,只是碍于在金銮殿上不好发作,但是国师香薷早己经心灰意冷了,上一代燕王共有三子,大王子早年夭折,三王子比而今继位的这二王子更加不如,每日只知道吃喝玩乐,所以身为朝堂重臣的国师香薷就极力推动了二王子继承大统,为的就是让这位年轻的大燕王听自己的话,为自己报仇。
但是随着大燕旧王辞世新王登基,这燕王正一点点的脱离这位国师的掌控,虽然燕王在治理国家方面也是兢兢业业,如今的大燕虽然在众多诸侯国中并不算强大但是也好在百姓安居乐业,一片繁荣之像。
但是在国师香薷看来这一切都是和他当初把大燕国建立成一个强大的帝国的想法是背道而驰的,燕王随着年纪的增加似乎越来越不在乎自己这个当年亲手把燕王扶上王位的老臣子了,早在两年前国师就己经做了谋划,秘密收买了一些江湖上的宗门,若燕王不出兵大秦那么他这个大王也别干了,国师香薷在等,再等一个机会,再等燕王的孩子出生,如果燕王脱离自己的掌控那么自己就除掉燕王,只要燕王生的是个王子,他不介意再扶正一个王子,只要王子年幼那么自己的血海深仇还是能在自己有生之年得报。
可这燕王偏偏就生了个女儿,国师香薷今天再一次和燕王商榷出兵攻打秦国之事完全是想看看这位大燕国的王是不是还能听自己的,如今看来这一切显然是不可能的了。
国师香薷回到自己的府邸,黑着个脸下人们自然是看的出主子今天必然是遇到了不顺心的事情,一个个的都小心翼翼。
国师香薷坐在厅堂之中越想越气,高声呵斥道。
:“来人上茶!”
下人丫鬟急匆匆的拎了壶茶给杯子里面倒满,国师香薷抓起茶杯就喝,刚一喝猛然将口里的茶水吐了出来。
勃然大怒道。
:“贱婢,你想烫死老夫吗!”
说着一运内劲,噗呲一声,这干瘦的八旬老头,上身的绫罗竟然被震的西分五裂,老头露出一身干瘦的肌肉,抬起一脚就踢中倒茶的丫鬟,丫鬟被这一脚整个人就倒着朝远处飞出八九丈远,重重的撞在堂屋的柱子上发出一声闷响,一命呜呼了。
那茶壶也掉落在地上摔的西分五裂。
国师香薷嘴里骂道。
:“贱婢,干个添水倒茶的事都干不好,留你何用。”
说着一抬头虎目圆睁环顾西周吓得这些侍卫宫女们连连后退,抖如筛糠,在外人看来这国师香薷也只不过是个干瘦的老头,谋臣而己,又有谁会想到这国师香薷这些年早己经偷偷的寻迹天下武学,修炼了一身内功。
国师香薷喊道。
:“来人啊!”
一声令下,两个身上穿着紧身皮甲的侍卫就快步来到厅堂之中,单膝跪在国师香薷面前等候命令。
国师香薷对着其中一个侍卫丢出一块玉牌,侍卫身手也是迅捷毫不迟疑的一手接住玉牌。
国师香薷命令道。
:“拿着我的兵符速去雁南关把拓跋熊给我召回来,让他带一万精兵两日之内给我死回来!”
话音刚落,刚才接下玉牌的侍卫应了一声。
:“领命!”
转身就朝着屋外疾奔而去。
国师香薷转身背对着剩下的一名侍卫说道。
:“你去,把所有门客全部召回国师府,没有我的命令这几天任何人不得离开府邸半步!”
皮甲侍卫刚要起身,又被国师香薷叫住。
:“你等会儿,传我的话下去,让潜伏在秦国的细作,斥候密切关注大秦王府的动向,一日一报给我改成一个时辰一报。”
皮甲侍卫一抱拳站起身子答道。
:“领命!”
说着门外就传来一阵渐行渐远的急促马蹄声。
国师香薷背着双手上身赤裸,看着厅堂之中的一幅巨大画在布匹之上的画面沉默了好久一阵才淡淡从口中吐出几个字来。
:“大王,既然你胸无大志那就给老夫退位让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