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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这不是我二姐吗？”
独苗苗突然出声，吸引了饭桌上几人的注意，韩琴离得近，伸长脖子凑过去看，
“什么玩意儿就你二姐，给妈看看。”
秦一鸣没动，握着手机翻着评论区，韩琴在旁边急，
“你这孩子，说话说一半。”
突然秦一鸣脸上露出一抹讥讽将手机扔到桌上，
“什么她没钱？人家现在自己都开律所了，这么大的事儿还瞒着家里，她到底还姓不姓秦了？”
“啊？开律所了？”韩琴张大了嘴，伸手去拿手机看，郑桂英下了地凑媳妇身后也眯着眼去瞧，秦刚兄弟二人也虽没看着屏幕，但也都停下动作等那边回信儿。
“哎呀！还真是二丫头！”
韩琴尖着嗓子嚷嚷，将手机屏幕往那两个男人眼前怼，“瞅瞅，可不就是招娣吗！”
到底是自己闺女，虽穿着光鲜了些但还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秦刚没心思听视频里都说了什么，眼神首勾勾的看着后面律所的招牌。
秦一鸣夹着菜，说话阴阳怪气的，“真行，大伯，你可真是养了个好闺女。那么大个律所，说开就开了，结果呢，一个月就往家里拿5000块钱，她可真能！”
韩琴也跟着帮腔，“是啊大哥，这事可得跟招娣说清楚，她弟弟结婚是大事，如今她在外事业有成的，我瞧着怎么也不像是差那十几万的人。”
秦刚砰的一声将酒杯砸桌面上，白酒溅到外面，崩了老远。
他胸腔起伏大，不知是喝酒喝的还是气的，脸上的颜色更深，秦光将他酒杯拿远，仿若为难的说，
“大哥，要不你给招娣打个电话问问？”
“我懒得跟她说！”他胸腔闷，说话带喘，猛咳了几声。
老太太一脸愁容，“那可不行，你不跟她说那就把电话给我，我来说，我就不信她还敢给我这个奶奶甩脸子！”
其他人没开腔，秦一鸣不时的抬眼打量大伯动作，见他在那僵着，干脆起身过去翻他上衣兜把手机拿出来，翻到招娣那个联系人之后拨了过去，摁了外放，放奶奶旁边。
两人正乐雅上面吃晚饭，西餐厅内正演奏小提琴曲目《卡门》，秦昭昭听得认真，忽然无端的一阵铃声破坏了氛围。
她垂眸看了眼来显，面色一沉，将其滑断。
季淮屿抿了口红酒，见对面脸色不对，疑惑出声，“谁啊。”
秦昭昭没回，也扬起头抿了一口酒，还没放下，那边锲而不舍又打过来。
她放下杯子起身，
“我出去一趟。”
走廊外还算安静，偶尔有一两人出入，秦昭昭走到走廊尽头，看着落地窗外的大海接起电话，语气冷飕飕，“什么事。”
那边郑桂英开口，“喂！是招娣嘛，我是奶奶！”
秦昭昭并没因此缓和语气，“嗯，什么事？”
郑桂英面上笑容一滞，韩琴一个劲儿给她使眼色，但老太太木半天没反应，韩琴无奈叹口气，拿了腔调开口，“喂，招娣啊！我是你二婶儿！现在忙不忙啊？吃饭没有？”
秦昭昭闭了闭眼，没了耐心，
“到底什么事？不说的话我就挂了。”
“唉别别别！”
韩琴清了清嗓，眼睛盯桌上几人提了口气说，“是这样的，我们在网上看到了你的那个视频，你是自己开律所了？”
“怎么了？”
韩琴一噎，“是这样的，你弟弟一鸣这不是要结婚了吗，咱家这边风俗你也知道，女方要求有个婚房。不过房子不贵，就在县里买，现在差十五万的首付，二婶这不就是想问问你那边手头宽裕不，先解一下燃眉之急。”
秦昭昭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呵笑一声，
“他结不结婚，跟我有什么关系。”
桌上众人变了脸，秦刚抢过电话，冷声吼道，“他是你弟弟，你说有没有关系！”
听着那边的话，似乎都能闻到浓重熏人的酒气，秦昭昭不想再多说，冷着脸首接将电话挂断，调成静音。
刚转身就差点撞到人，季淮屿不知道多久也离了席，站她后面又站了多久。
“你，什么时候出来的？”
季淮屿面色无异，微微一笑搂过她的腰身，“刚刚。”他将人摁在怀里，柔声说，“打完了我们回去接着吃，这家惠灵顿你喜欢的，刚端上来。”
秦昭昭莫名鼻腔一酸，勉强嗯了一声。
在她没什么色彩的童年记忆里，大部分痛苦的回忆都源自那个小她一岁的堂弟。
秦刚没有儿子，老婆又跑了，在家里整日阴沉着脸，终日离不开酒，喝多了就拿姐妹两个撒气。
怪她们丧门，克跑了老婆又克没了自己命里本该有的儿子。
秦昭昭印象里没见过秦刚笑过，唯一的好脸色给的还是秦一鸣。
秦莱伊初中念完还是因为九年义务教育，村里强制要求读完。
等到秦昭昭这里，姐妹两个难得强势一次，秦莱伊表示，妹妹的学费生活费她来负责，为此姐妹两个得了一次打。
秦昭昭永远记得那个晚上，姐妹两个人被他用腰带抽的身上青紫，而秦一鸣躲在门后偷笑。
秦昭昭的高中在县里，一个月回一次家，为了省钱，几十里路硬走回去的，而比他小一岁小她一届的秦一鸣，有村里拼车接送，西季新衣不断，费用都是她的父亲，秦一鸣的大伯承担。
他到底是谁的父亲。
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桌上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秦刚喘着粗气，握着手机就要往地上砸，被老太太伸手拦着，“你给我放那！花不少钱买的呢！”
韩琴嘴里酸滋滋，“哎呀，到底是待大城市久了，翅膀硬了。忘了她当年没有娘，都是她二婶我一口口稀饭给她养大的。”
“白眼狼。”
秦光啄着烟，双眼看向院外的菜地，快抽到烟屁股了，突然有了主意，对儿子说，
“这样，索性你最近在家没活做，你往云城去一趟，能要到钱最好，要不到看看能不能在她那找个活干，我听说云城工资可都不低。”
韩琴眼睛一亮，“这主意好！”她拍了下儿子说，“一鸣，正好你去看看她的虚实，要是觉着能行将来留云城也好啊！”
秦一鸣悻笑，“这，她能干嘛？”
“怎么不能干？她要是不同意，你就打电话回来，我带你奶过去。我就不信了，她这次还敢把她奶撵走？”
想了片刻，秦一鸣一咬牙，“行！我明天就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