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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轩“嗯”了一声，没回头。
他感觉敖闰站了起来。
脚步声朝着卧室的方向去了。
咔哒，门关了。
林泽轩看着紧闭的卧室门。
她就这么进去了。
他站在原地，有点发愣。
刚才那种紧张又暧昧的气氛，随着门的关闭，好像瞬间被抽空了。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指尖。
似乎还残留着她发丝柔软微凉的触感。
他走到沙发边，却没有立刻坐下。
心里感觉怪怪的。
空落落的。
好像……少了点什么？
按照以往的经验，她不该是这个反应。
至少也该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或者说点什么让他心跳加速的话。
怎么今天这么……正常？
就这么干脆利落进屋睡觉了？
虽然他之前确实祈祷她别再提睡衣的事。
可现在她真的不提了，甚至连一句调侃都没有。
林泽轩脑子里乱糟糟的。
他想起晚上骑电动车回来的路上。
他为什么会说那句话。
他不是一向很怂吗？
怎么就……那么冲动地说了那句话？
林泽轩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完了。
他好像……真的喜欢上她了。
他喜欢敖闰。
那个高傲、神秘、总爱逗他、偶尔又流露出一点点依赖的敖闰。
“嘶……”林泽轩倒吸一口凉气，感觉头皮有点发麻。
这下麻烦了。
他一个胆小懦弱的外卖员，喜欢上了一个西海龙王？
她会不会觉得他很可笑？
一个不自量力的小人物。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不，这比喻都不够格，人家是龙。
林泽轩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
所以她刚才才那么冷淡？
是在无声地嘲笑他吗？
还是……她根本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
对她来说，他可能就是个提供住所、顺便能缓解咒术痛苦的工具人？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闷得难受。
可是……
如果她真的只是玩玩，或者根本不在意他。
那之前那些似有若无的靠近，那些暧昧的玩笑，又算什么？
林泽轩搞不懂。
他完全搞不懂敖闰这个女人。
林泽轩用力抓了抓自己的头发。
别傻了。
她是谁？西海龙王。
他是谁？林泽轩，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人类。
他拿什么去喜欢她？拿什么留住她？
靠这间小破公寓？还是靠手上这个能缓解她痛苦的破手链？
等她的穿心咒好了，她还会留在这里吗？
百分之百不会。
到时候，他可能连个“工具人”都算不上了。
不行，不能再想了。
再想下去，他今晚就别想睡了，明天送外卖都没精神。
对，睡觉。
赶紧打消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
就当是做了个荒唐的梦。
……
第二天清晨。
公寓里很安静。
她坐起身，蓝色的长发如瀑布般滑落肩头。
昨晚吹干的头发带着蓬松的柔软感。
她走到客厅。
林泽轩不在。
大概又去买早餐了吧。这似乎成了他每天早上的固定行程。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笃笃笃。
敖闰微微挑眉。
忘带钥匙了？她走到门边。
伸手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林泽轩。
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上下的中年男人，面容朴实，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和林泽轩有几分相似。
男人看到开门的敖闰，明显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惊讶和疑惑。
他上下打量了她一番。
敖闰也平静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你好，请问……林泽轩在吗？”男人先开了口，语气有些迟疑。
“他出去了。”敖闰回答，声音清冷。
男人眉头皱得更紧了：“出去了？你知道他去哪儿了吗？”
“大概是买早饭。”
“哦……”男人松了口气的样子，但随即又打量起敖闰，“那，你是？”
敖闰略一思索。
“我是他朋友。”
“朋友？”男人重复了一遍，目光在她和屋里之间转了转，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又带着点不好意思的笑容，“是……女朋友吧？”
“女朋友？”
女性的朋友，简称女朋友？听起来似乎没什么问题。
而且，看着对方焦急的样子，似乎肯定这个身份能让他安心一点？
“嗯。”她应了一声。
男人一听，脸上的笑容顿时灿烂起来，之前的焦急都淡了几分：“哎呀！太好了！泽轩这小子，真是……藏得够深的！什么时候的事啊？”
敖闰没回答他后面的问题，只是看着他。
男人似乎也意识到自己问多了，连忙摆手：“瞧我，一高兴就话多。对了，我叫林海平，是泽轩他爸。”
难怪看着有点眼熟。
“你好。”敖闰礼貌性地点头。
林海平这才想起正事，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焦急再次浮现：“我打他电话，一首打不通，家里出了点急事，他爷爷……”
“嗯？”
“他爷爷住院了，今天早上突然晕倒了，送到医院，医生还在检查。”林海平语气沉重。
敖闰静静听着。
虽然对人类的生老病死没什么特别的感触，但她知道这对林泽轩来说，是重要的亲人。
“严重吗？”她问。
“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医生说是可能年纪大了，有点脑供血不足什么的。唉，我这不是联系不上他着急嘛！”林海平叹气，“他手机怎么回事？一首提示无法接通。”
敖闰想了想林泽轩那个看起来就不太灵光的手机。
“可能是…没钱了。”
“这孩子，真是……”林海平有些无奈，又觉得在“儿媳妇”面前说儿子不好有点尴尬，“出门也不知道先把手机费交了。那个……姑娘，让你见笑了。”
“没关系。”敖闰语气平淡，“他一般去附近的早餐店，应该很快回来。”
“你先进来等吧。”敖闰侧身让开位置，“他总会回来的。”
林海平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敖闰，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唉，麻烦你了，姑娘。”他跟着敖闰走进狭小的客厅。
他有些拘谨地在沙发边坐下。
敖闰没有坐，只是随意地倚在卧室门框边，看着窗外。
客厅里一时有些沉默。
林海平似乎想找些话说，缓和一下气氛，也想多了解一下这个漂亮的“儿媳妇”。
“那个……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听口音不像是本地人？”
“敖闰。”她回答，“家比较远。”
“敖闰……。”林海平点点头，“跟我们家泽轩……怎么认识的啊？”
敖闰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怎么认识的？
总不能说他儿子捡了个龙王回家吧。
“偶然认识的。”她淡淡地说，“他帮过我一点小忙。”
“哦哦。”林海平没再追问，只是感慨道，“泽轩这孩子，心眼是好的，就是胆子小了点，人也内向，平时话不多。能认识你，真是他的福气。”
敖闰没接话。
胆子小？内向？
好像是这样。
但昨晚，他好像也不完全是这样。
林海平见她不说话，以为她是不好意思，便又换了个话题：“对了，敖闰姑娘，你现在……是住在泽轩这里？”
“嗯。”
“那……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林海平脸上带着期待的笑容，搓着手。
敖闰疑惑地看着他：“打算什么？”
“就是……结婚啊！”林海平理所当然地说。
结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