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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海平这才满意地点点头，又转向敖闰，脸上堆起歉意的笑：“敖闰姑娘，让你见笑了，这孩子，马虎。”
敖闰淡淡地“嗯”了一声，没多说，眼神却在林泽轩窘迫的脸上转了一圈。
“爸，车叫好了，马上到。”
林泽轩把他那辆电动车推了出来。
叫的网约车也到了。
“爸，你先走，我们随后就到。”林泽轩拉开车门。
“那好吧，你们注意安全。”林海平坐进车里。
“放心吧。”林泽轩摆手示意司机开车。
看着父亲坐的车离开，林泽轩才松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敖闰，表情复杂。
“走吧。”林泽轩跨上车，启动。
敖闰很自然地侧身坐上了后座。
林泽轩骑着车，心里翻江倒海。
问？还是不问？
不问，他感觉自己要憋炸了。
问了……他怕听到更让他崩溃的答案。
他偷偷从后视镜里瞄了一眼。
敖闰脸上没什么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她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刚才那个“女朋友”的乌龙。
他清了清嗓子，又觉得太刻意。
“那个……”
“嗯？”
她的声音很近，就在耳边。
“刚才……我爸他……”林泽轩艰难地措辞，“他怎么会……突然就觉得……觉得你是……”
他卡壳了，“女朋友”这三个字像烙铁一样烫嘴，怎么也说不出来。
敖闰似乎早就料到他会问这个。
她的语气依然平淡，但仔细听，好像藏着一丝极淡的笑意。
“你父亲来了，你不在，他就问我是谁。”敖闰回答，“我说，我是你朋友。”
“朋友？”林泽轩重复了一遍，这回答好像没什么问题。
“然后……你父亲……又问……”敖闰的声音拖长了一点。
林泽轩的心又提了起来。
“是……女朋友吧？”
林泽轩感觉脑袋“嗡”的一声！
他手一抖，电动车龙头都晃了一下。
“你…你…你怎么回答的？”
“我？”敖闰似乎在认真回忆当时的情景，“我想了想……”
林泽轩屏住呼吸。
“女朋友？女性朋友？”她用一种带着点探究的语气反问。
林泽轩：“……”
神特么女性朋友简称女朋友啊！这理解能力是跟谁学的？！
“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敖闰继续说，语气听起来十分无辜。
林泽轩简首要抓狂了。
“所以你就……”
“我就‘嗯’了一声。”
“你怎么能‘嗯’啊！”林泽轩忍不住提高了音量，又顾忌着是在路上，赶紧压低，“你知道‘女朋友’到底是什么意思吗？！”
“一开始，不太确定。”敖闰很诚实地回答。
“后来知道了？”林泽轩追问。
“嗯。”
“什么时候知道的？！”
“大概在你父亲很高兴，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的时候。”
林泽轩：“……”
结、结婚？！
他爸的思维也太跳跃了吧！这才哪到哪啊！
他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手里的车把差点没握住，车子猛地晃了一下。
敖闰伸出一只手，轻轻扶住了他的腰侧。
“骑稳点。”她的声音贴得很近，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
林泽轩脸颊瞬间爆红，赶紧用力稳住车身，目视前方，不敢再乱动。
“那……那你后来明白意思了，怎么不解释啊？”
“解释什么？”敖闰反问，语气带着一丝理所当然。
“解释你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啊！”
“为什么要解释？”敖闰又问了一遍，似乎觉得他的想法很奇怪，“看你父亲当时挺高兴的，眉头都松开了，好像……很满意我这个‘女朋友’？”
林泽轩：“……”
“而且，”敖闰继续慢悠悠地说，“你爷爷住院了，情况还不明朗。”
“我觉得，这种时候，就没必要再解释什么，让他更担心或者失望了。”
林泽轩沉默了。
听起来……好像……是有点道理？
但他总觉得，这逻辑链条里，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太对劲。
“你爸还问我们怎么认识的。”敖闰又抛出一个信息。
“你怎么说的？”林泽轩立刻紧张起来，生怕她漏出什么马脚。
“我说，偶然认识的，你帮过我一点小忙。”
“哦……”林泽轩松了口气，这个回答还算安全。
“对了，”敖闰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重要的细节，“我给你父亲开门的时候，还穿着睡衣。”
林泽轩：“！！！”
他猛地捏紧了刹车，电动车轮胎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后面一辆小汽车不耐烦地按了长长的喇叭。
“滴——滴——！”
“你干什么？”敖闰皱眉，身体因为急刹往前倾了一下。
“没、没什么……”林泽轩赶紧松开刹车，重新启动，心脏快要蹦出来，“就、就是……有点突然……”
穿着睡衣！给他爸开门！
该看到的误会点，估计己经被他爸捕捉全了。
“所以，大概就是这样。”敖闰轻描淡写地结束了她的叙述。
林泽轩努力消化着这短短十几分钟内发生的、信息量巨大的事件。
现在在他爸眼里，敖闰妥妥就是他那个藏得深、己经同居、漂亮懂事还孝顺、甚至还体贴到帮他充话费的准儿媳妇！
林泽轩觉得自己快要分裂了。
这个从天而降的“女朋友”身份，就像一个烫手的山芋。
他不敢说出口的妄念，居然以这种乌龙的方式，在他爸那里成了“事实”。
带着一丝隐秘的、不敢承认的窃喜。
但更多的是心虚和害怕。
如果他爸知道了真相……
如果敖闰只是觉得好玩……
他偷偷又飞快地瞄了一眼后视镜。
敖闰的嘴角，确实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看好戏的笑意。
她在逗他玩！
绝对是在逗他玩！
……
电动车在市中心医院的停车棚停稳，林泽轩拔下钥匙，腿还有点软。
他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
“那个……敖闰，”他侧过头，声音压得极低，像做贼一样，“等会儿见到我爸妈，你就……你就叫叔叔阿姨，知道吗？”
“叔叔？阿姨？”
她重复了一遍，似乎在品味这两个陌生的称谓。
“对对对，男的叫叔叔，女的叫阿姨，是我爸妈。”林泽轩赶紧点头，生怕她搞出什么幺蛾子。
“记住了。”
她轻盈地从后座下来。
林泽轩看着她，心里七上八下。她这副淡定的样子，到底是真懂了，还是……根本没放在心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