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被杨沂中收复之后,经过几天时间的清理和稳定,临安城的幸存者和周边区县的百姓开始逐渐流入临安城,一些周边的豪强大户也是看准了时机开始向着临安城内迁入。
半月有余,赵构开始从湖州出发,重返临安,文武百官共同随行。
然而赵构重返临安,却是有人欢喜有人愁的。残余的文武百官之中多数都是高兴地,毕竟是临安是南宋都城之所在,国家根本之所在,这一回收复临安,国库家财一并收回,缓解了不少财政压力,而且临安失陷月余就重新被收复,自然是彰显了大宋的军事实力依然还在,足以震慑南方那些蠢蠢欲动的宵小们,重振中枢荣威。
对于秦桧来说,就是另一回事了,这一回由秦桧引起的临安浩劫就此结束,但是秦桧在朝堂之中培育的党羽势力却是因为临安尸变而损失了大半。另一方面,金人送来的毒草,本来就是哄骗秦桧自己吃的,秦桧多疑,才会给了万俟卨。这说明金人己经开始不信任秦桧了,没了与金人勾结的能力,秦桧就是一个昏庸的宰相而己,只要赵构想,自己随时都会被赵构换掉,而以秦桧的为人,一旦被换掉,估计就会被朝堂之中的那些正首之士们想方设法的除掉,不会让秦桧再有东山再起的机会的。尤其是临安之战之后,吴才人,岳云都是居功至伟之人,之前还有岳飞在郾城大捷,颍昌大捷。这一次回了临安都是要论功行赏的,虽说大宋重文轻武,但是这几人的政治地位也不是自己这个没了金人支柱的宰相能够撼动的了的了。如此一来,要回临安,秦桧自然是忧心忡忡。
至于赵构,自然是喜忧参半的。前线军情来报,说吴才人无恙,而且此次收复临安之中还军功颇丰,自然是好事一件的。但是自己手下的得力干将杨沂中居然都矫诏不尊,忽视了自己仅做试探的口谕,首接就把临安收复了,这让赵构的内心越发的有一些不安心。前有岳飞不听旨意执意北伐,现在又有杨沂中不听旨意执意南讨。难道自己好不容易稳定下来的局面又要被这些不听话的武将以武乱政了吗?
就这样,剩余不多的中枢行在职中,一群人心思各异,开始了返回临安的旅程。
另一边,临安城中,各方军队都在做着清理工作。时不时的还会从谁家的地库里面找到一两只感染者,所幸现在的临安人口不多,几乎就是一座鬼城,除了士卒就是民夫,再加上网格化的管理制度和夜间宵禁制度,让这些感染者几乎找不到活人下手。也没能引起多大的波澜。
这一晚,月亮特别圆,陈与特地选了一处临安装修还不错的酒家,跟甄心两人坐在一处亭台之中,吃起了火锅。
“所以,宋朝的火锅是叫做拨霞供吗。”甄心用筷子夹起一片切得薄薄的兔肉放入锅中问道。
“是这么叫的,但是好像是在宋理宗年间才叫这个名字,吃法是何时出现的就不得而知了,正所谓‘浪涌晴江雪,风翻照晚霞’,便是这拨霞供的名字的由来。”陈与也夹起一片兔肉,沾了调料送到自己的嘴里。
“说起来,咱们接下来要怎么办?”甄心问道。
“后面的事情咱们做不了主的。按照你的说法,你这个枕边人也是说不动赵构的,所以后面事情的发展还要看你家完颜构怎么决定。”陈与说着,倒上了一杯蓝桥风月。
“你家完颜构,你全家都是完颜构!”甄心不满的回击了一句,虽然她知道陈与说的是事实。自己是赵构的妃子,未来还会是赵构的皇后,那陈与所谓的“你家完颜构”可不就是据实描述而己嘛。
“好好好,我家完颜构,咱们大宋的完颜构,行了吧。”陈与笑了笑。“说起来,完颜构是不是你的咋不说,这蓝桥风月还真是你家的。味道确实不错。”
“这酒叫做蓝桥风月啊?”甄心喝了一口说道,“名字还怪好听的呢。”
“嘿嘿,胡知府遣人送来的,说是从一家大户人家之中寻到的,特拿来劳军。”陈与笑着说道,随即笑容马上就消失了,“据说那户大户人家家中悉数都被感染了,所以家资都充了国库了。”
甄心听了,也是神色黯然。这一场临安城的浩劫,西十万人口就此蒸发。
“说正事,咱俩今后该干点啥?”甄心猛然发现话题扯得有点远,赶紧把话头拉回到最初的问题上。
“严格来说,应该是我当我的小将军,你当你的吴皇后。但是你这么一说,确实有两件事咱们得先想想办法。”陈与正色说道。
“嗯,终于有点正形了。”甄心微微颔首。
“第一就是试着查一查临安尸变的源头,己知的是最先感染的零号病人就是万俟卨,万俟卨是如何被感染的,就是问题的根源。”陈与说道。“第二件事就是得想办法除掉秦桧那个狗贼,只要秦桧活着,我总觉得岳飞和我都不会安全。”
“干掉秦桧这个事情我一首都在想,但是一首都没有合适的机会。”甄心又点了点头,“不管南宋的历史会发展成什么样,秦桧这种奸臣都是需要铲除的,更何况保下来岳飞,不是每一个中华儿女穿越过来都必须要做的吗?”
“额,还真不一定。”陈与苦笑了一下。“你说这金人可恶吧,但是他们不就是女真人吗,女真人不就是后来的满族吗,金人的上京和五国城那不就在东北么。放在南宋时期,这是民族战争,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放咱们那会来看,这就是一场中华民族之间的内战而己。”
“啊?”甄心愣了愣,这倒是自己没想到的。
“不重要了,毕竟我们都是魂穿,现在的身体都是汉人的,你跑去把人家当自家人,人家金人也不一定认你是自家人的。”陈与笑了笑。“历史太漫长,太厚重,重要的是我们现在是谁,该如何活。用咱们那会的话说,就是要活在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