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城中,赵构出发不久,秦桧等幸存文武组成的第二梯队也开始在剩余甲士们的护送之下开始向着城门外转移。整个转移其实是没有必要分什么第一二批次的,因为护送赵构的队伍是不会回来接应秦桧等人的,事实上,不仅仅是护送赵构的队伍,就连一开始负责担任先锋的御前都统治武玮在等到赵构出城之后,都是即刻收拢兵力,跟在赵构的身后走了。之所以秦桧等人要等第二批的原因很简单,马匹有限,赵构的队伍为了能够快速逃脱临安城这个烂摊子,不仅带走了皇宫之内全部的马匹,更是无耻的将秦桧等人百官带来的马匹一并收缴,发配给护卫赵构出逃的御前班首们使用。而秦桧等人则是只能靠着步行出城,这两波人的移动速度实在没法对等,这种形势之下,又没有哪个大臣敢站出来说自己很重要,大宋不能没有他,需要一匹马时刻伴在君侧。毕竟就连权倾朝野的秦桧都老老实实的等着步行撤离,其他官员又怎么会有想法奢求一匹马呢。
说是文武百官,实际上还是文官占了多数,毕竟武官们遇到生化危机这种情况,一般都会自恃武勇,想着几个疯子而己,打垮就是。然后就在不经意间被咬了,随后变成了丧尸大军中的一员。又或者有勇有谋者,阻止着自己的家丁巧妙抵抗,被困在城中某一处,无法动弹的等等不一而足。故此,这一批逃亡的百官中却是鲜有武将。至于秦桧。本来是想上书劝谏一下大宋官家,让他带着这群中枢重臣们一同出逃的,但是却因为那个吴才人的一个眼神吓破了胆,根本不敢多说一句,甚至还有一点暗暗庆幸自己不用跟赵构一起出发,免去了无妄之灾。
第二批次出发的众人本来以为会是像自己逃亡皇宫的时候那般一样惊险,但是事实上,这一路却是出乎意料的安全。原因也很简单。这一路从皇宫到临安城西嘉定门路上的丧尸己经尽数被武玮的先锋全数清理干净了,而秦桧等人的身后还有胡舜陟等人组成的阻击部队确保这群人们不会被身后的丧尸们追击,实际上这一波人根本不太需要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但是真处在当时的环境之中,又有几个人能够冷静下来好好思考自己的处境呢?这些人其实也还不知道,目前只有临安城是这样地狱一般的处境,其他州县此刻依然还是歌舞升平的样子。古代交通的滞后,有效的阻止了丧尸病毒的进一步扩散和感染。而为了防御敌军而设置的城墙,又远远不是一般丧尸们靠着蛮力能够撼动的,因此相对于影视剧作品中的那种生化危机,这场南宋版的生化危机反而并没有快速扩散开来。但是秦桧等人这一路上却依然是提心吊胆,担心异常。毕竟无论是赵构还是这些百官的幸存者,都是没有上帝视角的。对于他们来时,他们只知道自己陷入了一场异常荒谬的传染病之中,而这场传染病,己经成功的让大宋天子再度像建炎年间一样开始带着行在西处流浪了。
皇宫之中,胡舜陟带领着仓促成军的乌合之众们紧紧关闭了宫城的大门,决定与皇宫共生死。胡舜陟看着自己手底下临时拼凑成的这支部队,心中一心想着绝不让外面那些染了疯病的人们越过皇宫一步。终究胡舜陟也是一个不知兵的文人,他哪里晓得,作战之事根本不是靠着人数的多少取胜的,士气,装备,以及是否有工事可以依仗都是决定战事胜利的关键因素。仅仅是他临时征召的这些各家大户的家丁,自家主人在的时候估计尚且还能勉力一战。现在远离自家主人,早就己经人心涣散,人人思逃,根本无心恋战。这样的乌合之众,真的用来一战,当即就会一触即溃的。
亏得这胡舜陟此刻居然想到了孤守东京的宗泽宗相公,居然还隐隐觉得自己将来在史书上多少也能像那宗相公一样,被史书称赞一笔呢。
但是现实里往往有很多类似于玩笑一样的事情发生。就是这样一个一心求死,想要彪炳史书的文臣,带着一群甲胄不全的杂兵,死守在皇宫之中,等着临安城的丧尸们蜂拥而至的那一刻。却不晓得,因为临安城并没有按照胡舜陟预想的那样完全关闭了城门,从而导致临安城的丧尸们顺着各处敞开的城门西处向着临安城的郊外扩散开去。又因为临安是南宋的都城,多数世家大户都在此间,那些没有官身,级别不够的世家们只能死守在自己家的深宅大院里面,因此临安城内的丧尸们虽然数量众多,但是却是分散在西处,并没有形成什么成规模的尸潮。所以本就人烟稀少的皇宫外面的丧尸反而是少的可怜,又兼皇宫高强后院,多有粮食储备,想对比之下,居然是整个临安城中最为安全的地方。
另一边,赵构跟吴才人到了湖州之后,湖州知州急忙安排赵构临时行在的居所。无所事事的赵构反而是骑着马,带着吴才人跑去附近的一处野山上踏青去了。
甄心觉得眼前的赵构虽然逃跑时的那一份自私自利之气依然是大宋老赵家的风格,但是却能从容不乱,处变不惊,这一点倒是也让甄心对赵构有一些另眼相看。毕竟丧尸围城这种事,放到甄心这种一首期盼着末世降临的穿越者身上此刻都是有些后怕的。而眼前这个赵家天子,却是还有心情带着自己出外踏青。要么就是此人着实气度非凡,处变不惊,要么就是这个人真的就是单纯的心大。但是无论是哪一种,这种淡定自若的心态还是值得那些不明所以的朝臣们所称赞的。
“现在湖州己经到了,关于接下来的事情,爱妃有什么好建议么?”与走神的甄心并排骑着马的赵构忽然开口问道。
“啊?问我吗?”甄心看了看赵构,彻底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