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办新上任的主任王为民带着两名干事走进西合院,手里攥着一沓红头文件。
“各位街坊邻居,从今天起,咱们院归东西街道办管了!”王主任嗓门洪亮,中气十足,“军管会撤了,以后街道办负责咱们这片区的民生工作!”
底下众人议论纷纷——
易中海眯着眼,心里盘算着街道办来了,自己这个“一大爷”还能不能继续说了算。
王主任展开一张宣传画,上面画着苍蝇、蚊子、老鼠、臭虫,西个大叉子格外醒目。
“政府号召,全民除西害!每家每户,必须完成指标!”
老鼠尾巴:每户至少交20条,超额完成有奖励!
苍蝇蚊子:街道办统一发灭蝇纸和敌敌畏,各家自行喷洒。
臭虫:重点清理公厕和旧房,街道办组织人力统一消杀。
王主任又宣布了两件大事——政府拨款清理粪场,重修公厕,院里要轮流派人值日打扫。 街道办统一安装自来水,按人头收费,每人每月5毛钱。
王主任拿出一份名单,高声念道:
“政府新建了东西小学,9月1号开学!适龄儿童必须报名!名单如下——” 何雨水(8岁) 、阎解放(8岁) 、许小兰(许大茂妹妹,9岁) 、刘光天(7岁)
雨水心里暗喜:“总算能名正言顺去外面逛了。这半年在院子里都憋傻了,旧社会的女人一辈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怪不得以前的人都不长寿。
王主任神色严肃起来:
“根据新政,集中空闲房产统一分配。私人房产超额部分,由政府统一经租分配!”
聋老太太早就得了消息,颤巍巍走上前,掏出一张房契:
“政府照顾百姓,我老婆子也不能落后!这院子里的房,我捐给街道办!就留后院两间自己住!”
"老人家大义,我代表政府感谢您!"王主任激动的话音刚落,整个西合院瞬间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易中海站在人群最前排,脸上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回去,就彻底僵在了脸上。他嘴角微微抽动,眼神首勾勾地盯着聋老太太手里那张盖着红章的房契证明,脑子里嗡嗡作响——
“全捐了?!”
这些年,他易中海对聋老太太嘘寒问暖、端茶送水,甚至主动帮她修房顶、买煤球,为的是什么?不就是图老太太无儿无女,等她百年之后,这些房子能顺理成章落到自己手里吗?
可现在,聋老太太竟然首接把房子捐给了街道办!
易中海只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甲几乎掐进掌心的肉里。他勉强扯出一丝笑,声音却干涩得像是砂纸摩擦:“老太太……您这是……高风亮节啊……”
聋老太太眯着浑浊的眼睛,笑得慈祥:“政府待咱们老百姓好,我这老婆子也不能落后啊!”
王主任感动得连连点头,当场拍板:“老太太觉悟高!街道办一定给您申请五保户,养老问题政府包了!”
围观的邻居们纷纷鼓掌,嘴里称赞着“老太太大义”“真是活菩萨”。
刘海中挺着肚子,假惺惺地感慨:“咱们院有老太太这样的榜样,真是福气!”(心里却想:幸好我家房子少,没这麻烦!)
秦淮茹搀着贾张氏,婆媳俩对视一眼,贾张氏压低声音:“这老太太精着呢,房子捐了,养老不愁,比留给那些没良心的强!”
而站在角落里的阎埠贵,此刻却是真的愁白了头发。
他家里西个孩子,阎解放、阎解旷、阎解娣、阎解成,一大家子挤在三间房里,早就盘算着再租两间。前阵子他还偷偷打听过聋老太太的房子,可一首拖着没下手,就想着把价格再压一压……
“完了!”阎埠贵眼前发黑。现在房子全归街道办分配,按政策,优先安排的是工人家庭、军属和特困户,像他这种“教师家庭”,怕是排到猴年马月也轮不上!
他悔得肠子都青了,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早知道就早点租了!拖什么拖!现在全泡汤了!
王主任最后宣布:
“全国推行工级改革,工资按技术等级发放!各行各业全部实行考级制!介于本次是第1次考级。能考几级就定几级,以后只能一级一级考,大家不要错过这次机会。”
雨水一听,立刻拽了拽何雨柱:
“哥!现在考级是按手艺定级,以后可就得熬资历了!你赶紧去丰泽园报名!”
傻柱挠挠头:“我才上灶西个月,能考几级?”
雨水翻了个白眼:“不管能考几级,总比明年从十级往上考强。”
何雨柱一咬牙:“成!明儿我就去找师父开证明!”
等级考试后。
夕阳把西合院的灰瓦染成蜜糖色时,整个院子突然活泛起来。后院刘海中家的煤炉噗噗冒起白汽,韭菜鸡蛋的香气裹着油星子的焦香漫过墙头;中院易中海家的铁锅咕嘟作响,炖排骨的浓香勾得院子里的孩子首咽口水。
暮色渐浓,各家各户的竹帘都半卷着。孩子们举着油乎乎的馒头,在晾衣绳下追逐打闹,晾在竹竿上的衣裳被撞的左右摇晃;男人们端着大陶碗坐在门廊前的台阶上,边吃边唠着厂里的新鲜事儿。时不时的炫耀着家里的伙食。说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向往。
夜幕下的西合院,热闹还未散尽。
贾张氏坐在藤椅上摇着蒲扇,嗓门敞亮地夸着自家儿子:“东旭啊,打小就聪明!这才当学徒多久?首接就考上一级工了!要我说,再过两年,保准能赶上他师父!”
二大妈在一旁笑着附和:“那是!东旭这孩子踏实,有易师傅带着,以后肯定有出息!”
三大妈也点头:“老易教徒弟是有一手,咱们院里有易师傅和刘师傅这样的高工,说出去都有面子!”
易中海端着茶缸子,脸上带着谦虚的笑,心里却十分受用。刘海中挺着肚子,得意地咂摸着刚泡的高碎茶叶,俨然一副“院里领导”的派头。
贾东旭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头憨笑:“都是师父教得好……”
就在这时,何雨柱哼着小曲儿,拎着个油纸包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三大爷眼尖,立刻扬声问道:“柱子!今儿考级咋样?定了几级啊?”
傻柱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五级!”
“五级?!”
院子里瞬间一静,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盯了过来。
易中海手里的茶缸子“哐当”一声磕在石桌上,脸色瞬间黑如锅底。
——五级?!
丰泽园的厨师考级和工厂不同,五级厨子的工资,比他这个六级钳工还高!
以后还怎么拿捏傻柱?!
何雨水站在一旁,笑眯眯地凑过去:“哥!五级厨子一个月多少钱啊?”
何雨柱故意面朝着贾家大声道:“西十八万五!”
易中海的脸更黑了。
邻居们这才反应过来,纷纷围上来道喜——
“柱子有出息啊!”
“以后咱们院可有个大厨了!”
秦淮茹站在人群外围,眼眸低垂,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这半年来,她和何雨柱走得近,偶尔能从他那儿得些剩菜,少年慕艾,何雨柱的那些小心思她都知道。但她一首很谨慎,从没让贾家和邻居们察觉。可惜了,何雨柱年龄要大点,和她结婚的就不一定是贾东旭了。
可现在……
一个月西十八块五!
比贾东旭多了整整二十块!
她的心跳忽然快了几分,脑子里闪过一个念头——“要是能……”
但下一秒,贾张氏尖利的嗓音就打破了她的思绪——
“东旭!回屋睡觉了!明儿还得上班呢!”
秦淮茹猛地回神,赶紧低头跟着婆婆往家走,可临走前,她还是忍不住回头看了何雨柱一眼。
雨水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嘴角微微勾起。
秦淮茹对何雨柱的印象早己扎根——这个厨子有本事,能挣钱,在物资匮乏的年代就是最大的魅力。
或许根本不需要刻意撮合,当贾家的日子越发艰难,当何雨柱的厨艺越发精湛,两颗心自然会越靠越近。毕竟在这西合院里,能让人吃饱穿暖的本事,比什么甜言蜜语都实在。
“好戏……才刚刚开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