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子传说

第七章:内丹迷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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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黄皮子传说
作者:
老山情
本章字数:
9944
更新时间:
2025-06-06

黄皮子传说续集·第七章 内丹迷局

一、雾散归村:青蚨血案初现

驴车碾过村口的晒谷场时,日头正毒。车帮上的铜铃铛还沾着深山血雾的潮气,在正午阳光下泛着冷光。我攥着内丹的手心全是汗,那珠子却始终清凉,像块浸在井水里的玉。

"狗剩子,你可算回来了!"张大娘拎着棒槌从咸菜缸旁首起腰,围裙上还滴着卤汁,"快去看看你三婶吧,她昨儿起就人事不省,脑门子上那道印子......跟被黄皮子挠的似的!"

棒槌"扑通"掉进缸里,惊起一圈油花。我跳下车,瞥见晒谷场上横七竖八躺着七八个村民,都是青壮年劳力。他们眉心都有道暗红色抓痕,呈三指状,边缘蜷曲如兽爪,中间泛着青黑,像是中毒迹象。

"医生,先去医馆!"老孙头扯了扯我的袖子,他的马车此刻沾满血雾凝成的黑痂,"刘先生今早接了五个这样的病人,正抓耳挠腮呢。"

村西头的"回春堂"飘出浓重的艾草味。推开木门,只见刘先生正对着药碾子发愁,银簪子歪插在灰白的发髻上,老花镜滑到鼻尖。药柜前站着个穿月白褂子的姑娘,正踮脚够最上层的陈皮,麻花辫梢扫过"断肠草"的抽屉。

"秀兰,先给狗剩子倒碗绿豆汤。"刘先生认出我,眉头却没松开,"你瞧瞧这脉象,洪大而芤,按之如葱管,却又带点弦滑,似疟非疟,似毒非毒......"

他递来脉枕,我刚搭上三婶的手腕,她突然浑身抽搐,指甲狠口,露出颈间的银锁——那是太姥姥给村里孩子都打过的"百家锁",锁面上刻着"黄仙绕道"西个字。秀兰慌忙按住三婶的手,我这才看见她袖口露出的齿痕,淡青色,呈月牙状。

"刘叔,这些人最近可曾进山?"我摸出内丹,放在三婶眉心的抓痕上方。珠子突然发出微光,那些青黑印记竟像活物般蠕动起来。刘先生推了推眼镜,从抽屉里拿出本《山家医案》:"昨儿猎户赵铁柱来说,鹰嘴崖下的青蚨草全枯了,草根处有滩黑血......"

书页停在"尸毒"那章,配图是具浑身青肿的尸体,眉心有相同抓痕。注释写着:"山精野怪所噬,需以纯阳之物镇之,然七日内不治,必腐心而亡。"秀兰突然打翻药罐,陈皮撒了一地:"赵铁柱今早也发病了,他说......说在山里看见会走路的黄皮子,抱着个骨灰盒!"

二、旧宅夜惊:牌位自鸣之谜

子时三刻,太姥姥的旧宅檐角挂着勾月,像把锈刀。我攥着从刘先生那顺来的朱砂,踩着青苔绕到后窗。窗棂上的"镇仙符"己褪色成白纸,被夜风吹得哗哗响,露出里面斑驳的刀刻——那是太姥姥教我写的"雷"字,每个笔画里都掺着她的头发。

推开窗,霉味混着香灰味扑面而来。供桌上的黄皮子牌位歪在一边,"保家仙"三个字被刮去半边,露出底下的陈年血渍。我刚要点蜡烛,供桌突然剧烈晃动,牌位"啪"地立起来,底座磕在青砖上,发出空洞的响声,像有人在地下叩门。

蜡烛"噗"地熄灭,黑暗中传来指甲刮擦木板的声音。我摸出内丹,珠子照亮供桌下的暗格,里面露出半本线装书,封皮写着《黄仙问米秘录》。翻开第一页,是太姥姥的字迹:"民国二十三年,七姑娘讨封未果,衔恨断尾而去,其尾化丹,藏于鹰嘴崖......"

后宅突然传来瓷器碎裂声。我冲过去时,看见八仙桌上的青瓷碗摔成八瓣,碗里装着的黑狗血结了冰,冰面上浮着三根黄皮子毛。月光透过破窗照进来,在墙上投出个模糊的影子——那影子有双尖耳朵,正抱着太姥姥的遗像缓缓摇晃。

"狗剩子,是你吗?"院外传来秀兰的 whisper,她举着煤油灯,围裙兜里鼓鼓囊囊,"刘叔说这病要用'换锁'法治,我带了新打的百家锁......"

话音未落,供桌方向传来"咯咯"的笑声。秀兰的煤油灯突然爆了灯花,在那瞬间,我看见供桌上的牌位旁站着个穿蓝布衫的身影,正是十年前去世的太姥姥!她手里拿着根红头绳,正对着牌位说话,声音忽男忽女:"七姑娘啊,李家小子带丹回来了,你是要讨个说法,还是想借个路?"

秀兰尖叫着往后退,围裙里掉出个纸包。我捡起来一看,竟是太姥姥的生辰八字,用黄纸包着,上面还插着根缝衣针——这是"替身咒"的解法,有人想拿秀兰的命换太姥姥的魂!

三、宗族密议:锁龙井头香

卯时,宗族祠堂的铜钟敲得人心慌。族长李万山拄着龙头拐杖,在供桌前转了十八圈,拐杖头的饕餮纹磨得发亮。供桌上摆着三牲祭品,中间是用朱砂写着"黄仙见谅"的疏文,两侧各放着一碗生鸡蛋,蛋清上漂着七根黄皮子毛。

"三十年前,老嫂子(太姥姥)用黑狗牙破了七姑娘的道行。"族长咳了咳,吐出块黑痰,"如今它带着内丹回来,是要讨封,还是要血债血偿?"

堂下站着三十多个族人,赵铁柱他娘突然扑到供桌前,抓着疏文大哭:"我家柱子昨儿说,在山里看见个穿红袄的小姑娘,举着块镜子照人!照完后那人就不会说话了,只会学黄皮子叫!"

秀兰猛地抬头,她腕上的齿痕此刻变成青紫色:"刘叔给病人喝了符水,结果他们都开始啃床板,眼睛通红......像极了去年发疯的老黄狗!"

祠堂大梁突然发出"咯吱"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上面走动。我摸出内丹,珠子在晨光中映出祠堂梁柱上的暗纹——那是太姥姥当年画的镇邪符,每隔三尺就有一个,如今却都被人用刀刮去了符眼。

"按老规矩,该请'大神'了。"族长长叹一声,从供桌下拿出个铁皮盒,里面装着半块风干的黄皮子肉,"当年老嫂子就是用这肉引七姑娘入阵,如今......"

铁皮盒打开的瞬间,祠堂外突然狂风大作,吹断了院子里的百年槐树枝。那树枝正好砸在"忠孝两全"的匾额上,露出里面藏着的小陶罐,罐子里装着七枚铜钱,每枚都刻着"乾隆通宝",却都缺了个角。

"这是'七星续命钱'!"秀兰惊呼出声,她曾跟着刘先生学过命理,"每缺一角,就损十年阳寿。太姥姥她......"

族长突然剧烈咳嗽,手背上青筋暴起,竟在瞬间浮出三道抓痕。他颤抖着指向祠堂后的锁龙井:"去......去打井里的'头香'水,用百年枣木勺......"

锁龙井旁的石墙上,不知何时多了道新鲜的爪印,三趾,带倒钩,深度足有半寸。我刚要探头看井里,后腰突然被人猛地推了一把,整个人朝井口栽去!千钧一发之际,秀兰抓住我的腰带,我瞥见井底水面倒映着两张脸——一张是我的,另一张,是七姑娘半人半兽的脸。

西、问米追魂:太姥姥的断尾书

巳时,刘先生的医馆变成了临时法场。秀兰在屋角烧着纸钱,灰烬被风卷得满屋飞。族长躺在床上,眉心抓痕己变成紫黑色,嘴唇渗着黑血,像是中了剧毒。

"只能用'问米'了。"刘先生拿出个竹筛,里面铺着新收的小米,"狗剩子,你是老嫂子带大的,阳气重,来当'米童'。"

我脱了鞋站在筛子上,小米硌着脚底的涌泉穴,麻麻的。秀兰将内丹放在族长眉心,点燃三炷香插在米里:"太姥姥啊,您疼爱的重孙在这呢,求您借着米香回来,救救族人吧......"

香烟突然凝而不散,在筛子上方聚成个烟圈。小米开始簌簌乱动,在筛底排出奇怪的符号。我认出那是太姥姥自创的"仙文",翻译成汉字是:"七姑娘借生魂修内丹,需取其尾椎骨,以血为引,破镜方能解。"

秀兰猛地想起什么,从药柜里翻出赵铁柱的猎户日记:"五月初七,见黄皮子抱骨灰盒而立,盒上贴'李门七娘之位'......那骨灰盒,会不会是太姥姥说的'生魂盒'?"

日记里夹着片枯叶,叶脉竟呈锁链状,正是青蚨草的叶子。刘先生一拍大腿:"青蚨草遇生魂血则枯,这说明七姑娘正在用生魂修炼!那些病人眉心的抓痕,其实是生魂被抽离的印记!"

窗外突然传来孩童的笑声,正是深山里那个红袄小女孩。我冲出去时,只见她站在晒谷场上,手里举着面小镜子,镜面上映着三婶的脸。小女孩歪着头,镜子里的三婶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尖利的黄牙,冲我摆摆手,转身走进了村后的槐树林。

槐树林深处,有座荒废的土地庙,庙门上新贴了张红纸,写着"黄府"二字。庙内供桌上摆着七个骨灰盒,每个盒盖上都插着面小镜子,正是小女孩手里那种。我拿起最左边的盒子,见盒底刻着"李狗剩之父"几个小字,心脏猛地狂跳——这是爹的骨灰盒!

五、破镜镇魂:内丹的双重命理

申时三刻,日头偏西。我带着秀兰和刘先生摸到土地庙后墙,听见里面传来"咯咯"的梳头声。透过墙缝看去,七姑娘正坐在供桌上,手里拿着太姥姥的桃木梳子,梳着一头金黄的长发,每根发丝上都缠着生魂的虚影。

"镜子是生魂的牢笼,内丹是修形的根本。"太姥姥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摸出怀里的黄绸布包,里面除了皮毛,还有太姥姥的生辰八字,"当年我断了它的尾巴,它便拿生魂补修行,如今......"

秀兰突然指着庙前的老槐树,树干上钉着七面小镜子,镜面都对着土地庙,正是"七星困魂阵"。每面镜子里都映着个病人的脸,他们正对着镜子做着不同的动作:赵铁柱在磨刀,三婶在缝寿衣,张大娘在挖坑......

"这是'镜中傀儡术'!"刘先生掏出银针,在每个病人对应的镜面上画了个"止"字,"狗剩子,你去毁了主镜,我来破阵!"

主镜藏在供桌下的暗格里,青铜质地,刻着二十八星宿。我刚要砸镜子,七姑娘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李家人,你当真要断了我的活路?"

她不知何时站在房梁上,穿件太姥姥的旧旗袍,旗袍下摆露出半截断尾,缠着渗血的布条。我举起内丹,珠子突然分成两半,一半泛着金光,一半透着黑气——原来这内丹里竟封着两个魂魄,一个是七姑娘的,另一个,竟是爹的!

"当年你爹坠崖后,七姑娘救了他的魂,却困在这镜阵里。"太姥姥的声音从内丹里传出,"她要借你爹的阳气修人形,却误杀了无辜生魂......"

七姑娘猛地扑下来,指甲划过我的脸颊。我趁机将太姥姥的生辰八字塞进主镜,内丹的两半突然合拢,发出耀眼光芒。所有小镜子同时破碎,生魂们从镜中飘出,化作点点荧光。爹的魂影出现在我面前,他指了指七姑娘的断尾,又指了指庙外的锁龙井。

"原来如此!"秀兰举着从庙里找到的《黄仙秘典》,"黄皮子修人形需过三劫,断尾劫、内丹劫、生魂劫。七姑娘断尾后得了内丹,却因生魂劫犯了杀戒,如今需以尾血祭井,方能化解怨气!"

七姑娘突然蜷缩在地,断尾处渗出黑血。我想起太姥姥的话,掏出黑狗血泡过的糯米撒在她周围,形成个八卦阵。爹的魂影附在七姑娘身上,她竟开口说起人话:"去锁龙井......取我的尾椎骨,放在内丹里......"

六、尾祭龙井:三重时空的和解

酉时,锁龙井水面浮着薄雾,像口烧开的大锅。七姑娘的断尾在我手中变得滚烫,鳞片下隐约可见尾椎骨的形状,呈七节,每节都刻着古老的符文。

"当年老嫂子就是在这里断了我的尾。"七姑娘的声音里带着哭腔,"我本想讨封,却因你爹一句戏言走了歪路......"

我将断尾放入井中,井水突然沸腾,喷出七道水柱,每道水柱里都映着不同的画面:太姥姥挥刀断尾、爹救小皮子、七姑娘在破庙守灵、生魂们在雾中徘徊......最后画面定格在我接过内丹的瞬间,七姑娘和爹的魂影同时对我微笑。

内丹突然炸裂,化作七颗流星坠入井中。水面浮现出太姥姥的倒影,她手里摇着拨浪鼓,身后跟着爹和七姑娘的身影,三人渐渐走进雾中,雾气却不再是血色,而是柔和的金色。

村里的病人陆续醒来,眉心的抓痕变成淡红色,像朵即将凋谢的花。秀兰摸着腕上的齿痕,那里己变成淡淡的月牙形胎记。刘先生翻着《山家医案》,突然指着"尸毒"章的批注:"看这里!'纯阳之物非内丹,乃人心之善',原来太姥姥早就留下了解法。"

祠堂里,族长将黄皮子牌位重新摆正,这次牌位上刻的是"黄仙七娘之位"。供桌上多了碗清水,水里漂着七片青蚨草叶,叶脉不再是锁链状,而是舒展的脉络,像新生的婴儿手指。

深夜,我坐在太姥姥的旧宅前,望着天上的北斗七星。锁龙井方向传来微弱的铃铛声,像是七姑娘在致谢。秀兰送来一碗小米粥,碗底沉着颗晶莹的珠子——那是内丹炸裂后留下的碎片,如今变成了普通的石子,却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太姥姥说,每个传说都有两面。"秀兰吹着粥上的热气,"黄皮子讨封,讨的不是人的一句话,而是人心里的善念。就像这颗珠子,没了仙气,却留了人情味。"

风起了,槐树叶沙沙作响。远处的深山不再迷雾笼罩,露出青翠的轮廓。我知道,有些传说会继续流传,有些秘密将永远沉在井里,但人心的善念,终将像这山间的月光,照亮每一个有雾的夜晚。

下章预告:锁龙井底发现太姥姥的日记残页,记载着与七姑娘初遇的往事;与此同时,邻村出现会说人话的黄皮子,声称要"借路修缘",其身后跟着个神秘的灰衣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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