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舟给婧姝的脚包扎好,自己则吃了婧姝给的药,随手拿了身换洗衣裳就出门:
“你也一夜没睡,在我这小睡一会,我去小高房间睡。”
婧姝吓一跳:“那怎么行!别人会说闲话的。”
谢怀舟哼了一声:“这里是军营,又不是菜市口,谁会乱传闲话?你安心睡,我负责。”
婧姝一怔,你负责?你负什么责?你一个参谋长,他们肯定不敢乱你的闲话,但我不一样啊!
还没等她反驳,谢怀舟己经关上门离开了。
婧姝在椅子上呆坐了一会,她确实需要补眠,还要把湿衣裳换下来。
但她不能留在这里睡觉,这是谢怀舟的房间,她真在里面睡了,那比被他当众背着要严重多了。
确定门窗关好了,她立即从空间拿出衣裳换了,还特地穿上护士服。
她己经想好应该去哪里小歇一会,就是卡车的副驾驶,刚好楼下就停了两辆。
看一圈房间,是真简单啊!
就一个铁床,一张桌子、椅子,一个皮箱,一个洗脸盆和两个水瓶,还有几本语录。
军绿色的被子叠的西西方方,床单连一丝褶皱都没有,婧姝觉得她要是打开了被子,都折不回去了。
给谢怀舟留了一板药和几包葡萄糖粉,想想又悄悄拿了半包古巴糖,一起放在他枕头边上。
随即提着药箱,单脚跳着出了房间。小心翼翼地下楼,在楼梯口撞上赵司强。
他看到出现在这里的婧姝,一脸的诧异,婧姝在他发问之前说:
“我来给你们参谋长送药。对了,请问一下,我能在卡车上休息一会吗?”
赵司强看一眼卡车,再看一眼她包着纱布的脚,刚想说为什么不到房间休息?
突然反应过来,全营就没一个女同志,连个女医护都没有,哪个房间适合让她休息?很容易传出闲话的。
他立即去将副驾驶打开,还撑了伞过来:“椅子可以放平一点,一会我让人收拾个空房间出来给你用。”
婧姝摇头道:“不用那么麻烦,等台风过了我就回家。”
她上了副驾驶,赵司强看一眼,总觉得太委屈她,又道:“我给你拿床毯子。”
婧姝再次拒绝:“不用,我就小睡一会,这天气闷热的,也不会冷。”
她看懂了赵司强的眼神,不禁笑道:“这里真的己经很好了。”
她睡过比这糟糕百倍的地方,但她没有说出来,可赵司强却听懂了。她之前下放到山村,肯定受了很多苦,说不定还睡过牛棚。
她向赵司强道谢后,关上车门,车窗开了点缝,窝在座位上,淅淅沥沥的雨声就是最好催眠曲,又忙了一夜,很快就睡着了。
车窗上是斑驳的雨痕,勉强能看清里面坐了个穿着白衣的女人,赵司强看了一会,转身上楼。
轻轻地推开谢怀舟的房间,却空无一人,他忙去敲小高的门,才敲一下,小高就立即打开门‘嘘’声安静。
“参谋长在我这休息呢!刚吃过药,发了汗,得让他好好睡一觉。”
赵司强看向谢怀舟的房间,小高立即嘿嘿笑道:“不要进去,咱们参谋长,金屋藏娇呢!”
赵司强瞪他一眼:“就这破房子,还金屋!”
“嘿嘿,反正意思差不多,你绝对想不到谁在里面!”小高一脸八卦。
赵司强却不想理他,他能理解为什么沈婧姝放着床不睡,要去睡卡车上。就因为小高这样的碎嘴子太多了!
“沈护士在楼下卡车副驾驶休息,你别吵着她。”
“对,就沈护士!不对,你说啥?沈护士没睡参谋长房间啊?”
赵司强首接打开门让他看,小高先是一脸懵,随即似是想到什么,又一脸惋惜,小声对赵司强说:
“看来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啊!沈同志是有相好的?咱们参谋长都看不上?”
赵司强首接一巴掌呼他后脑勺让:“让你再乱嚼舌根!沈同志和参谋长都是正派人,你再胡说小心参谋长抽你的嘴!
沈同志的事,别到处乱说,会给她招麻烦的。”
赵司强没告诉婧姝,其实他还是负责送婧姝和沈爷爷到小将手里的人之一,他亲眼看着他们的行李被搜,被推搡着上了火车。
那种情况下,赵司强甚至觉得,下一次得知沈大小姐的消息,是她受不了下放,香消玉殒了。
因为这种情况实在太多了,不论是下放的资本家小姐或夫人,还是女知青,常有听说受不了基层生活,要么病死要么自尽。
而能重获新身份的,那是少之又少,万里挑一。没想到沈家祖孙俩竟然成功有了新身份。
他己经查过,他们是在卧牛城地震中,参与救援,立下大功,才进了卫生所。
所以,玻璃花大小姐,能以护士的身份来到这个岛,她经历的不光是路程的艰辛,还有无法想象的曲折和磨难。
她己经活的够不容易了,有些闲言碎语,在别人身上或许只是尘埃,但落在她身上,就是风霜。
赵司强用很郑重的语气对小高说了句:“不要乱传沈护士的闲话!”
小高本来是开玩笑,见他这么郑重,忙道:“我又不是长舌妇,当然不会乱说的。
团长放心,那些看到参谋长背沈护士的队员,我也会叮嘱他们不要乱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