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高喊:“里面有人!是孩子!”
婧姝冷静地道:“我们有十一个人,一个大人,十个孩子!”
救援也分重轻,肯定是优先人多的城市,一般乡村都是自发组织救援,能分配到山林的人力就更少了。
如果山里幸存者太少,救援又困难,肯定会拖延。让他们知道幸存者数量,才会安排更多的救援队来。
隔着山石,声音传播的很困难,外面用起了播音筒,高声问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哭喊:“山路塌了,到处都是坑洞。”
婧姝让他们冷静,由她来回答:“没有路,山体很危险,我们也爬不上去。山石松动,很容易滑坡。”
总之,救援很困难,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出不去。想靠出一条路更不可能,随时都有余震,挖出来的路随时都会塌陷,将人埋住。
外面的人又问:“有重伤者吗?你们有没有人出现脱水症状?”
婧姝看一眼秋花,小姑娘腿伤很严重,依旧无法站立,伤口也发炎了。
“有一名重伤者,我们找到了食物和水源,没人脱水。”
外面的人道了句:“孩子们不要怕,叔叔马上来救你们出去。”
孩子们想欢呼,可又怕声音太大,引得山体再次滑坡,甚至站立的位置都不敢乱动,感觉那些山石像小孩子堆的积木一样,随时会塌。
外面应该是在商量救援办法,这年头没有那么多救援设备,完全靠人力。
婧姝拿了点水出来给孩子们喝,但没拿食物。她打算不再从空间拿任何食物出来,以防孩子们说漏嘴。
再说,他们在灾后的山林足足待了西天三夜,要是孩子们都吃的饱饱的,不引起怀疑才怪!
这一等就是大半天,小点的孩子喊饿,大孩子立即安慰,再等等,回家后就有饭吃了。
他们现在最怕的不是婧姝离开,而是外面的救援队没有动静。
幸好,首中午的时候,外面有动静了,一条粗绳抛了过来:“有地方把绳子拴住吗?”
婧姝左右一看拉过绳子和狗儿、春花一起,拴在一棵倒下的树杆上。
外面的人扯了扯,见拴紧了,又问:“你们能从绳子上爬出来吗?”
狗儿率先说:“我来试试!”
婧姝和春花拉紧绳子,让他爬上石堆,很快,一双大手伸出来,接住了狗儿。
外面传来欢喜声:“很好!救出一个孩子。”
春花他们也喜极而泣,立即让大点的孩子自己爬上去。最后剩下三岁的小豆子,婧姝一个人扯着绳子,让春花背着小豆子爬。
小豆子顺利送了出去,春花又折回来背秋花,姐妹俩泪眼汪汪:“姐。”
“秋花别怕,抓紧姐的脖子,姐一定背你出去!”
婧姝安慰两人:“放心吧,这绳子很结实,你只管爬,我在下面看着你们。”
春花点点头,目光坚毅地背起妹妹,抓着麻绳爬向石壁。
就在她即将被那只大手抓住之时,突然,一阵轰隆声响起,又一次余震来袭。
婧姝想也没想,顺着麻绳奋力跑向石堆,重重地一推春花,在两姐妹的惊呼声中,春花被一双大手抓住,爬了过去。
另一只大手伸来,对婧姝大喊:“快,抓紧我的手!”
两人的手指相触,都碰到对方手指上的血。
眼看就要获救,就在此时,又一声巨大的‘轰隆隆’声响起,婧姝站着的石堆陡然倒塌,她身边的麻绳被树带着滑落。
而她也一样,像失重的鸟儿一样坠落。
那一瞬间,婧姝脑海中闪过走马灯一样的画面。
前世惨死在寒冬中的痛苦感袭卷全身,为什么?难道老天让我重活一世,就是让我再一次凄惨地死去吗?
我好不容易才救下爷爷,好不容易即将和爷爷拥有全新的生活!
不甘心,真不甘心啊!
难道我重活一世,就是帮这十个孩子成功逃生?
爷爷怎么办?他得到自己的死讯,该有多绝望!
千钧一发之际,婧姝伸着的手,突然被一只大手抓住。
那个人探出半边身子,身着墨绿军装,一张满是血污的脸,出现在婧姝眼前。
那双眼睛,好眼熟。
眼神中闪过的是跟婧姝一样的惊讶。
“轰隆”一声响,整片山坡摇晃起来,那个人没能将婧姝抓出去,反而是他被余震带动着,跌了进来。
两人从石坡上往下滑,那人一只手死死抓着婧姝的手,另一只手努力往前探,抓住了婧姝的肩膀,将她护在身下。
就在即将滑入沟壑之时,之前那根被麻绳拴住的大树,挡在了那里,两人重重地跌在树上。
婧姝感觉到自己后脑勺被一只大手护住,但坠落的重击,还是让她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一般痛。
她想看清眼前人的脸,好眼熟,可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她努力抬头,耳边传来男人的声音:“沈婧姝,别乱动。”
婧姝想问问他是谁,突然觉得眼前越来越花,嘴巴就是张不开。
伴随着男人焦急的呼喊:“沈婧姝,醒醒。”
她陷入昏迷。
再次恢复意识,她好像被人背在背上,好宽的背,她趴在上面,娇小的像个孩子。
她轻轻动了动,那人立即停下:“你醒了,喝点水。”
喝了几口清水之后,她的视线恢复,也记起了这张脸。
“好巧,我们又见面了。”
“是啊,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你。”
“一首没敢问,您怎么称呼?”
那人笑了一声:“我叫谢怀舟,你叫我谢队长就行了。”
婧姝也笑了,她听过别人喊他谢队长,是在沈家的时候,没错,眼前这人就是负责沈、顾两家案子的谢怀舟。
在这里看到他,让婧姝有种分不清是真实还是梦境的感觉。
他怎么会来救援?还这么巧的,刚好救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