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怨、禹斧之暴、启律之苛——”
　　“——以祖孙三代之权柄，裂此间寰宇万象！”
　　「裂空龙息」喷薄而出！
　　这不是寻常的吐息，而是将“治水”“平乱”“立法”三代人皇的神力尽数炼化的终极一击。
　　咔嚓——！
　　龙息过处，时空如陶器般片片剥落，重重撞在禹王鼎上。
　　嗡！
　　宇宙震颤！
　　堪比多元宇宙重量的巨鼎，竟在这撞击下微微前移。
　　就这微不足道的一动！
　　撞碎无尽虚空、无尽概念、无尽维度——！
　　七大星兽当场崩碎成漫天星屑！
　　无穷怪物军团被碾出无边真空！
　　连箱庭的根基都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
　　……
　　多宝佛手中的酒壶“啪”地坠地，琥珀色的酒液在莲台上溅开，他却浑然不觉。
　　那双看惯沧海桑田的佛眼，此刻竟怔怔望着天穹上那口碾碎星空的【禹王鼎】，金身微微颤抖。
　　“师姐，师弟……”
　　他突然抓起身边一块无名牌位，指节发白，“你们看见了吗？”
　　声音很轻，却让整座兜率宫为之一静。
　　牌位上的尘埃簌簌落下，露出斑驳的“金”字残痕。
　　多宝佛的泪水砸在牌位上，冲开一道蜿蜒的水痕，像是决堤的黄河。
　　玉鼎真人手中的拂尘突然断了一缕银丝；无数黄龙同时昂首嘶鸣；平心攥紧轮回印身躯方才一轻……
　　“那是……”
　　“人皇的鼎啊……”
　　“人人如龙……”
　　“化龙，化龙，成仙，成仙，到底比不上一个人字……”
　　无数声叹息在云海中起伏。
　　中华神群的无数神佛不自觉地按住心口。
　　那里沉积了五千年的郁气正在翻涌。
　　南天门的石狮眼眶崩裂，凌霄殿的玉柱浮现裂痕，就连天河弱水都无风起浪。
　　这些镇压气运的灵物，此刻都在共鸣。
　　黄帝的指尖深深掐入掌心。
　　直到此时，他们才可以对着后人挺起脊梁骨，去告诉自己的子孙后代——
　　祂们也在争！
　　争出一个朗朗乾坤！
　　……
　　星海破碎，虚空崩裂。
　　无数星辰的残骸漂浮在混沌之中，如同被巨力碾碎的琉璃，折射着黯淡的微光。
　　境界门撕裂的痕迹如同狰狞的伤口，横亘在破碎的天幕上，边缘处仍闪烁着不稳定的电弧。
　　虚空中布满漆黑的洞穴，每一个都像是被生生挖去的血肉，自其中流淌出混沌的能量洪流，如同宇宙在无声泣血。
　　在这片混乱的终末之景中，一抹璀璨的金色静静漂浮。
　　万圣节女王仰躺在虚空之中。
　　黄金般的长发如星河铺展，在无重力的虚空中缓缓浮动。
　　如宝石般夺目的眼眸，此刻微微涣散，倒映着破碎的星穹，像是被击碎的梦境。
　　身上的礼服早已残破不堪。
　　原本华美的裙摆撕裂成缕，露出白皙如玉的肌肤。
　　那顶象征无上权柄的王冠歪斜地戴在头上，璀璨的金色与散乱的长发交织，更添几分凄艳。
　　她的胸口微微起伏，呼吸间带着一丝紊乱。
　　唇边溢出一缕金辉。
　　星灵之血在虚空中凝结的光粒。
　　战败的太阳女王，此刻却美得惊心动魄。
　　就在这时，一道阴影无声笼罩了她。
　　鸣弦悄然出现在她的身侧，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黄金女王。
　　他的身影逆着破碎的星光，面容隐没在阴影之中，唯有那双眼睛。
　　如深渊般漆黑。
　　似星辰般冰冷。
　　静静地注视着万圣节女王此刻的惨状。
　　“……”
　　女王艰难地抬起眼眸，与他对视。
　　她的唇角忽然勾起一抹笑，带着几分慵懒，几分挑衅，还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怎么？”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却依旧带着高傲的余韵，“终于……舍得…亲自来……蹂躏我了？”
　　鸣弦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注视着她。
　　虚空之中，唯有混沌的能量在无声流淌，映照着这对曾经的对手。
　　此刻的胜者与败者。
　　女王轻轻喘息着，抬起一只手臂，似乎想要触碰什么，却又无力地垂下
　　指尖划过虚空，带起一缕金色的光痕，随即消散。
　　“真是……狼狈啊。”
　　女王自嘲般地低语，却依旧笑得妖艳。
　　鸣弦终于开口，声音平静得近乎冷酷：
　　“你输了。”
　　女王闻言，笑容更深，眼中的光芒却愈发迷离。
　　“是啊，输给你了。”
　　她的声音渐渐微弱，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仿佛随时会消散在破碎的星海之中。
　　黄金的太阳，在此刻迎来了她的黄昏。
　　对于自己的死亡，万圣节女王反而无所谓。
　　她和白夜叉的关系很差。
　　既有起源的原因。
　　也有后来的恩怨。
　　但也因为是敌人，所以万圣节女王绝对不愿意和白夜叉一般，经历自己的灵格被蹂躏。
　　难道要让她这个女王和白夜叉一般，脖子上戴上铃铛，以此让漫天神佛放心，接受她吗？
　　荒谬！
　　所以在知道鸣弦打着她的主意。
　　神群想要蹂躏自己的灵格以此完类史之后，万圣节女王只有一个念头——
　　让他们消失！
　　不过……这个星之王确实是一个有趣的人。
　　要是平时相遇，自己大概会很乐意和他玩耍一番，甚至给予他自己的恩赐吧。
　　这样想着万圣节女王的身躯逐渐黯淡，黄金般的长发失去光泽，如同落日余晖最后的挣扎。
　　就在她的灵格即将消散之际。
　　铮！
　　鸣弦的衣袖无风自动，手指在虚空中划出玄奥轨迹。
　　言灵如惊雷炸响。
　　“——万象归位，紫极天临——”
　　星屑突然停止飘散，像被无形之手抚平的绸缎。
　　“——天枢锁钥，破妄显真——”
　　每吐一字，就有北斗七星的光辉在他指尖凝聚。
　　“——垣墙九重，星轨复明——”
　　破碎的境界门残片突然倒流，如同倒放的画卷。
　　“——太微解纽，璇玑维新——”
　　最后一句真言落下时，整片虚空为之一静。
　　正方形的星垣城墙轰然升起。
　　每一块墙砖都是凝固的星核，表面跳动着永不熄灭的星焰。
　　这些火焰在砖缝间流淌，化作千万条璀璨的银河。
　　城墙四角各立着一座琉璃阁，檐角悬挂的铜铃是缩小的星云团，随移动发出宇宙背景辐射般的嗡鸣。
　　地面铺就的玉砖自动重组，砖面都倒映着不同的星图。
　　万千星图如魔方般转动拼接，二十八宿的投影就在砖缝间流转。
　　「北辰枢极」黄金柱位于城市正中心。
　　柱身盘绕的星宿图案并非雕刻，而是真实缩小的恒星在柱体表面运行。
　　“这是人造北辰的具现化？”万圣节女王艰难地撑起上半身，残破的礼服下露出被星焰灼伤的肌肤。
　　她看见自己滴落的金血刚接触地面，就被玉砖吸收转化为新的星轨。
　　黄金柱突然迸发日珥般的能量洪流，纯净的星辰本源顺着女王脚踝缠绕而上。
　　断裂的肋骨在星力灌注下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