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面对你们……”
六只眼睛突然同时锁定百玦,龙息在齿缝间化作硫磺味的雾气。
“我破例想多说几句。”
“回答我!人类的英杰!”
三个头颅同时震颤,声浪震得天地震颤,“你们的父亲究竟是何方神圣?”
百玦双眸微敛,道出了那个名字:“鸣弦,篡夺神祇力量的星之王。”
随着这句话落下,众人皆有一种奇妙的感觉,三头龙的身上泛起无边的恶意。
那是【千种魔术】!
世界一切技术及概念都不可能没有一丝恶意,作为背着世上一切恶意的绝对之恶,阿兹·达卡哈能建立无条件获得游戏相关知识的恩惠,所以至今承受过成千上万的“主办者权限”,依然无法简单封印。
身为人类恶意具体化身的他,也获得了相当于人类总和的知识量。
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技术在被应用时能够不掺杂一丁点恶意。
魔术、炼金术、科学技术等等会随着历史改变外貌和名称的「所有知识技术」,都存在于他的三个脑袋内。
三头龙就是应用这些被称为等同于千之魔术的知识量来寻求答案。
几乎是在一瞬间,阿兹·达卡哈得到了答案。
“原来是这样,人类史已经发生了改变,自蓝星得道王冠的人类已经确定了人类的历史,得到了群星的加护,而你们正是他的女儿!”
“来自道教神群的权能。”
“令神灵生下神灵,令龙种生下龙种,令星灵生下星灵……”
“让种群的力量无限增加的无穷之力!”
“其正是————玄牝之门!”
三头龙推断出了答案。
旋即,阿兹·达卡哈看向了百玦,继续说道:“星之王的女儿,得到了与我【千种魔术】同类型力量的‘使用超级武器的恶意掌权者’的女儿啊!你应该已经看穿了我灵格的本质!”
百玦微微颔首,语声变得严肃:“构筑你的灵格是波斯史诗中的扎哈克王颠末和近代史相互比较后提出的末世论。”
“所谓的扎哈克王(Zahhāk),是指在波斯史诗中注定会变成魔王阿兹·达卡哈的国王。”
“据说被恶神看上的他利用奸计篡夺王位,双肩长出两只丑恶的龙,靠恐怖支配国民。”
“虽然英雄斯劳沙打败魔王并把他逼上绝境,却无论如何都无法彻底杀死魔王。”
“这时出现的天使(吉卜利勒)告诉英雄‘现在不是毁灭这个绝对恶的时机’,并采用把魔王封印在巨峰里的处理方法。之后魔王复活,为了引起末世而显现,并毁灭了三分之一的世界。”
“而为了抵御这个末世论而出现的就是‘注定要拯救未来的英雄’。”
“基于以上前提,鉴于‘毁灭三分之一世界’的传说,有很长一段时间箱庭的神佛都误解你显现的时间是‘太阳异常活动所导致的永久冻土崩坏时期’。因为南极等地的永久冻土融化导致水面上升时,地球将会失去三分之一的陆地……”
“不过实际上并非如此,永久冻土崩坏充其量只是末世论的副产物。”
“你灵格的真面目是‘连星球环境都能破坏的超级武器’与‘使用超级武器的恶意掌权者’。”
“‘毁灭三分之一世界’的传说等于‘连星球环境都能破坏的超级武器’的开发。”
“‘靠着恶神夺得王位’的传说等于‘使用超级武器的恶意掌权者’的出现。”
“这两个条件重合时,名为‘阿兹·达卡哈’的「人类最终试炼」就会显现!”
“在原本的编年史中前者是‘第三种永动机’。”
“后者根据阿兹·达卡哈的传说起源于波斯,所以‘投资动力能源开发的某个中东国家’是个比较有力的推论。”
“永动机一旦完成,就代表开采一次能源的石油原产国将会毁灭。”
“对中东诸国来说,这是致命性的发明。”
“所以可以预测到他们有很高几率会为了获得新的特权,愿意投资将成为永动机开发者的神秘人物。”
“而且也因为那里是发生传说的地点,所以拥有阿兹·达卡哈灵格的魔王,有从中东诸国诞生的危险性。”
“但因为第三类永动机最初开发者的死亡已是汇聚点,第三种永动机的开发方法定会分散到不特定多数人的手上,成为不可观测领域。”
“所以‘阿兹·达卡哈’并非国家或国王之类的个人或集团,而是群体。”
“正是如此!”三头龙坦然地承认了百玦的说法,同时六只血红龙瞳盯着百玦:“但是随着人类编年史的确定,这个传承已经发生了变化。”
“连星球环境都能破坏的超级武器的最初开发者变成了星之王!”
“使用超级武器的恶意掌权者则变成了他的子嗣!”
“也就是你们中的一个……”
“这就是你得到恩赐【千种魔术】的原因!”
三头龙旋即转化了说法:“不,或许还有其他人,但是不重要了,无论如何,我原本应该成为被编年史抛弃的魔王,但是现在却依然苏醒,只能证明一点……”
百玦接话道:“你的恶意汇聚点被修改了,改到了我们的身上。”
嘀!
艾蜜缇的指尖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咔……
纱汐的佛轮发出瓷器碎裂般的脆响,金色梵文一片片剥落。
嗡!
克璃湄的胜利之矛在颤抖,矛尖映出每个人惨白的脸。
“是谁!?”艾蜜缇愤怒地质问:“是谁做了这种事情?”
三头龙淡淡道:“可以做到这种事情的,只有创世与终末的双女神。”
百玦的眼眶浮现出泪水:“她们这是要让父亲死!即使击败了阿兹·达卡哈,恶意也会在父亲大人的女儿中汇聚,导致新的‘绝对恶’苏醒!”
“若是舍弃所有的子嗣,父亲大人自己就会变成‘使用超级武器的恶意掌权者’,他将会变成‘绝对恶’!”
“唯一的破局之法,只有父亲大人自裁。”
纱汐踉跄后退,小小的身躯撞在残垣上,颤抖的嘴唇失去血色:“这是对父亲大人的蹂躏和羞辱,从为人类和诸神打出一片天的英雄,变成最凶最恶、最低最劣的魔王!”
百玦的泪水终于坠落。
她与艾蜜缇对视一眼,两人眼中燃起的恨意让整个空间温度骤升。
“不,还有一个办法!”
克璃湄的声音在化为齑粉的大地上响彻,猛地举起金色的胜利之矛。
“我们自裁便是!”
矛尖调转,向着她的喉咙刺去!
铮!
长矛的金光照在艾蜜缇、纱汐和百玦的脸上,她们的眼神先是惊愕,随后只剩下坚定!
矛尖抵住咽喉,金属的寒意刺得克璃湄浑身战栗。
血珠顺着脖颈滑落,在锁骨处积成小小的血洼。
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
能听见百玦牙齿打颤的声响。
能听见纱汐压抑的抽泣。
然后————
听见空间被撕裂的尖啸。
克璃湄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鸣弦的手抓住矛杆,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矛身在他掌心发出不堪重负的低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