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4章

鸣弦手腕一翻，刀锋猛然上挑！
　　轰！
　　一道通天雷柱从伤口处爆发，将三头龙庞大的身躯轰得踉跄后退！
　　……
　　鹿野苑内，金莲凝滞，梵音沉寂。
　　黑天立于过去的长河之中，黄袍无风自动。
　　祂凝视着水镜中星之王与恶神的激战，眉间朱砂微微闪烁，却始终不发一言。
　　牧笛横在唇边，却连一个音符都未曾吹响。
　　良久，黑天忽然发出一声轻叹，那叹息声很轻，却让鹿野苑内所有金莲同时凋零一瓣。
　　“迦尔吉的灵格会影响我的‘救世’全权，也会让我无法再使用【模拟创星图】。”黑天的声音带着几分怅然，“但都比不上密特拉的救世神刀带来的变数。”
　　佛祖端坐于现在的莲台之上，慈悲的面容上看不出悲喜。
　　祂掌心的金莲缓缓合拢，似在回应黑天的话语。
　　黑天不再多言，只是将牧笛轻轻抵在唇边。
　　嗡~~
　　一缕清越的笛音流淌而出。
　　那音色纯净如初生的晨露。
　　却又带着跨越亘古的沧桑。
　　随着笛声回荡，黑天的身影逐渐变得透明，黄袍的边缘开始化作点点星光消散。
　　“但这样也好。”
　　黑天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完全消融在笛声里。
　　当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时，祂的身影已彻底消失在时间长河中。
　　再也无法踏足未来，永远留在了过去。
　　佛祖平静地注视着黑天消失的方向。
　　鹿野苑内再无阻碍，可祂却丝毫没有起身的意思。
　　“星之王太强了。”
　　佛祖的声音如清风拂过莲台，带着几分难以察觉的叹息。
　　“强到不需要这救世之力，就能横扫一切，若是早日展现这救世之力，双女神又怎会到这一步？”
　　祂缓缓闭目，掌中金莲完全合拢。
　　莲台周围的金光渐渐暗淡。
　　连佛陀也感到了几分疲惫。
　　鹿野苑重归寂静。
　　只有几片凋零的金莲花瓣，无声地飘落在黑天曾经站立的地方。
　　……
　　天地在震颤。
　　焦灼的大地早已在两者的交锋中化为齑粉，漆黑的深渊纵横交错，熔岩在裂缝间翻滚沸腾。
　　高悬天际的曼荼罗法阵降下万千神雷，将不断涌出的龙群分身轰成灰烬。
　　而在战场的中央。
　　轰！！！
　　赤白与苍色的流光轰然相撞！
　　鸣弦的黑发在灵风中狂舞，【空明逐岚】陡然运转，身影在刹那间消失，又在下个瞬间出现在三头龙的左侧死角。
　　救世神刀裹挟着刺目雷光，以开天辟地之势横斩而出！
　　“吼——！”
　　阿兹·达卡哈中间的龙头猛然扭转，【龙之遗影】化作漆黑的羽翼急速收拢。
　　匹敌大陆质量的龙躯竟以匪夷所思的速度侧移，神刀的雷光擦过龙鳞，爆出刺目的火花。
　　同时利爪向着鸣弦脑袋抓去。
　　锵！
　　鸣弦看都不看，手腕一转，以刀背格挡。
　　“我乃不义之龙，最强的邪恶杀戮者！正义之人的守护之剑啊，服从我吧！”
　　鸣弦冷喝一声，左手突然从虚空中拔出一柄黄金长剑！
　　铮！
　　剑身铭刻着古老的波斯符文，在出鞘的瞬间便绽放出太阳般的光辉。
　　“巴赫拉姆的黄金剑！”三头龙的三双瞳孔同时收缩。
　　没有给对方反应的时间，鸣弦将黄金剑高举过头。
　　霎时间，整片天空浮现出数以万计的黄金利刃！
　　每一柄都如同镜面般倒映着龙影，与曼荼罗法阵降下的救世神雷形成天罗地网。
　　下一刻，黄金剑雨与苍白神雷同时倾泻。
　　“来吧，为善之神啊！！”
　　三头龙的三个头颅同时扬起，【霸者之光轮】在口中急速凝聚。
　　足以毁灭三分之一世界的闪焰化作三道交错的赤红光轮，与从天而降的审判轰然相撞！
　　轰——！！！
　　天地在这一刻失去了色彩。
　　黄金与苍白的光流撕碎了赤红光轮，余波将方圆千里的云层彻底蒸发。
　　但在这毁灭的风暴中，一道苍色流光逆势而上！
　　“啊——”
　　三头龙还未来得及收招，鸣弦的身影已突破爆炸的余波杀至面前！
　　【空明逐岚】带起的灵风在身后拉出数十道残影，救世神刀与黄金剑交叉成十字，以撕裂时空之势斩落！
　　锵！
　　【龙之遗影】化作的漆黑刃翼仓促格挡，却在接触的瞬间崩碎！
　　三头龙庞大的身躯被迫后退，六只龙瞳中映出那个如鬼神般迫近的身影。
　　近身死斗，在此刻彻底爆发！
　　黄金剑划出耀眼的弧光，每一次斩击都带起太阳般的灼热。
　　救世神刀则迸发着刺骨雷芒，每一记突刺都令空间扭曲。
　　三头龙的影翼时而化作重盾，时而变为长枪，双手双足皆为撕裂一切的龙爪，三个头颅配合着发动刁钻的撕咬。
　　唰！
　　黄金剑削去左侧龙头的一片龙鳞。
　　嗤！
　　影刃划破鸣弦的右肩，鲜血还未飞溅就被灵风卷散。
　　轰！
　　龙爪扫过地面，将熔岩掀起百米巨浪。
　　两人的速度越来越快，到最后只能看到白金与漆黑的光影在天地间疯狂碰撞。
　　每一次交锋都引发空间塌陷。
　　每一秒都有数十次攻防转换。
　　曼荼罗法阵不断降下神雷辅助，却被三头龙以精妙的方式闪避。
　　……
　　箱庭的星空之中。
　　圣子悠悠道：“救世神刀，所有星辰中最尊贵的力量，有着这样的利刃，地上的所有魔王都不是他的对手。”
　　盗火者补充道：“尤其是他还有着‘契约’的力量。”
　　箱舟也发出低沉的声音：“双女神看似计算到了一切，但是她们却没有想到，所谓的‘星之王作为统治者的恶意’从一开始就不存在。”
　　“她们将星之王放入两难的境地之中，放任自己的女儿成为绝对恶。”
　　“那么容忍‘绝对恶’本身就是‘必要之恶’。”
　　“他的灵格（功绩）将会受到蹂躏，其完类史的功绩本身将出现破绽，其将会成为新人类史的魔王。”
　　“最凶最恶、最低最劣的魔王！”
　　圣子接话道：“同样的道理，若是其舍弃自己所有女儿，那么这种针对自己子嗣的恶意也将变成‘必要之恶’。”
　　“他依然会成为新人类史的人类最终试炼。”
　　“还是会成为最凶最恶、最低最劣的魔王。”
　　盗火者忍不住笑道：“但是这一切都建立在一切前提之下，那就是星之王会变成‘使用超级武器的恶意掌权者’，但是他绝对不会成为恶。”
　　圣子点头：“因为他的传承和绝对恶完全相反，他占据着拜火教神群善之一极！”
　　“双女神的构想，从一开始就不成立。”箱舟做出了总结。
　　……
　　噗嗤——！
　　黄金剑的锋刃撕裂空气，精准贯穿三头龙右侧龙头的咽喉！
　　剑身上古老的波斯符文骤然亮起，灼热的金光从伤口处迸发，将漆黑的龙鳞映照得如同透明。
　　“吼嗷嗷——！！”
　　龙吼震碎方圆千米的焦土，被贯穿的龙头疯狂甩动，黄金剑的剑刃在伤口中搅动出熔岩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