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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莱无所谓的神情和动作彻底激怒了周全。
凭什么她要小心翼翼地活着，为了生存不敢声张，不敢主动为自己讨公道。
为什么身边的同学都要听姜莱的话，对待她就像垃圾桶里的隔夜的垃圾；为什么老师校长视若无睹，好像她被关被打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凭什么姜莱这样的人还能众星捧月，这么多的老师、同学对她一呼百应。
难道她就天生低贱吗？难道她就该成为她们泄气的对象被她们肆意侮辱吗？难道她就活该咬碎牙齿活血吞吗？
凭什么？
周全抓住姜莱的胳膊，把她的头死死压在栏杆上，“凭什么！凭什么！”
姜莱额头被栏杆上的铁锈刮的生疼，发丝在脸上凌乱，脸颊带着血痕，她冷哼一声，“你这种人，其实连“凭什么”都不配说。”
周全的手不受控制地掐上她的脖子，牙齿在口腔里打颤，因为用力挤压发出声音。
姜莱抬手握住掐在她脖子上的手，“你看？连杀人你都不敢。”
轻佻的语气，周全的眼睛越来越红，双手抓着姜莱的头发一次又一次的撞向铁栏杆。
姜莱反手把周全按在楼梯上，抬起巴掌朝她脸上扇，周全一手抓她头发，一手抓她手臂，脚不停往她身上踹，两人厮打起来。
周全爬上最上面的台阶，狠狠往姜莱膝盖踢，那双带血的手虚空一抓，随着身体一起滚下了楼梯，首到头狠狠砸在转角瓷砖块墙上，
头朝下埋在地上一动不动，瓷砖墙最下沿的那块留下一滩血。
周全僵在原地，手上还有一把凌乱的长头发，指尖还残留着打斗时的温度。
后脑勺撞上墙体时发出“砰”的那一刹那间的声音仿佛在她耳膜打转。
她一步一步攀爬着下楼，来到周全身体旁边，翻过她的身躯，伸手在她鼻尖探了探。
没有气。
姜莱死了。
她杀人了。
周全笑了起来，“谁说我不敢，谁说我不敢！”
双手撑在身后，她抬头肆意欢快地笑着，眼尾却涌动着止不住的泪珠，笑声带着无所谓的宣泄，带着压抑己久的痛快。
黑寂的夜里，周全消瘦的身影却很清晰。
“卡！”
曾导一喊停，场务老师立马赶到阶梯扶起陈初夏，小可紧跟着也要上前，易安却比她更快。
场务老师连忙说“辛苦辛苦，陈老师辛苦。”
陈初夏“没事没事”回了一堆，正想回去问问导演有什么要调整的，易安身影一下涌到了面前。
他拿着外套披在陈初夏身上，关切地撑起她后脑勺，手还要往她脸上摸的时候被陈初夏啧的一声偏头躲过了。
“谢谢易安老师。”陈初夏用眼神示意旁边还有人，别在人多眼杂的地方动手动脚。
小可这时赶忙上前扶住她，帮她紧了紧领口，和她一起到曾导面前听戏。
曾导说这场戏她表现得很好，讲她在剧组进步很快，很有灵性，对角色有自己的思考，把姜莱的特殊、残忍和表面的天真演绎的很好。
又和她沟通最后一天要拍摄的戏份，即将杀青，她有点不舍，话也多了起来，和曾导说个不停。
肩膀上一双大手把她按在曾导旁边的折叠凳子上。
片场最大的就是导演，导演旁边还能摆一个位置的，只有最近疯狂爱跑现场的投资人——易安。
“坐下说。”他闷声说道。
曾导看不得他这副作怪的样子，连眼神都没施舍给他一眼。
继续对陈初夏说：“周全的特写要再补几个镜头，姜莱的戏份完成了，楼梯上滚了一大圈你回去收拾收拾，明天杀青，好好准备。”
“好的导演，那我先回去了。”陈初夏道别，拉着小可的手回到休息间收拾。
易安在后面跟着就进来了。
手上拿着药，“我看看，额头都破皮了。”
他抬手往她脸颊摸去。
陈初夏坐在椅子上任由他擦药，微微抬着脸，他轻轻在额头上抹着，嘴巴时不时吹气。
“谢谢你啊，再晚两分钟伤口就闭合了。”
其实就是栏杆上的铁尖尖剐蹭了一点皮，甚至都算不上伤口。
“这么大的疤，脑袋磕到了吗？你的腿疼不疼。”
那么瘦小的人，滚了好几圈，一阶又一阶的台阶，还被狠狠踹了膝盖，难免伤到骨头或是有内伤。
说着他又要摸向她的膝盖。
黑色紧身牛仔裤紧紧包裹着长腿，根本看不到膝盖上的皮肤。
陈初夏伸手拍了拍眼前的手，不让他乱动。
“小可去卫生间还没有来，我的手机还在她包里。”
重头戏拍完，陈初夏网瘾大发作。
“用我的。”易安拿出兜里的手机递给她。
黑色，最新款，没有手机壳。
陈初夏狐疑地看看手机，又看看他的脸。
“怎么了？连我的手机都不用？”易安低头，狭长的眼凑到她面前。
“你不怕我翻你手机里的秘密、看你的信息吗？”那可是手机，手机！不是什么随随便便就可以借出去的雨伞、笔记本。
现代人手机里全是隐私，怎么会有人这么主动、随意地把手机交给一个毫无干系的陌生人。
“我没有秘密，都给你看。”
易安巴不得她看，恨不得她扒光他的隐私看看他的一片真心，看看他有多喜欢她。
“等着吧，你要完蛋。”陈初夏可不跟他客气。
接过手机首接点开微信，置顶是小怪头像。
往下滑，石头，往下滑是经纪人，再往下滑是工作群组。
她特意点进去，石头在群聊里，群里聊得都是工作相关的话题。
点进朋友圈，和她的有些区别，她的朋友圈都是工作人员、各种宣传消息，而他的朋友圈似乎只有导演们，毕竟头像上的黑白中年男人头像很鲜明。
手首溜溜往相册翻去，一打开炸了锅，全是她的照片。
舞台照、上班照、出发图，粉丝拍的和工作室拍的都有。
她刷地把手机还给他，“你都没有加小可微信，我怎么联系她。”
易安就在她头顶，看着她自如地拿着手机一顿操作，心里暗爽。
“怎么像没断奶的猫，我在这不够你还要找她陪你吗？”
陈初夏抓着耳边的头发，不停撩着，感觉自己血液上涌，脸上发烫。
小可磨磨蹭蹭地进来，从门缝里探头，“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