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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锦垂眸将碎发别到耳后，无视西里乌斯此刻懊悔的神情，将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的旧伤里。
即使语气刻意放得平淡，睫毛仍然止不住的微微颤抖：“西里乌斯指挥官，那天关于污染区的会议，名单上没有我的名字——不过是件小事，我就没有太在意这些。”
“我不喜欢开会。”
她忽然轻笑一声，发梢在苍白的脸颊投下细碎的阴影：“后来冷然向导她们喊我过去开会时，我也没有多想……。”
云锦的话尾骤然顿住：“她们西个人都坐在会议室最前面的西个位置，用最尖酸刻薄的词重复着同一句话。”
“她们说我是废物，说我拖累联邦，像我这样子的废物怎么会成为向导，真给她们向导这个群体丢人！”
她的声音带着破碎的沙哑：“我曾用希翼的眼神看向德里克，他无视我，任由她们几个人侮辱我。”
“那行，我承认我是废物，可是她们还是咄咄逼人的不愿意放过我。最后德里克轻飘飘的的来一句，云向导你怎么会是废物呢？你快解释啊！”
云锦垂着头，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什么易碎的东西：“西里乌斯指挥官，我真的不明白……。”
“德里克明明就在那里看着其他的向导……”话说一半，她忽然咬住下唇。
“奈瓦拉和艾岱尔只是B级向导，塔莉娅是A级向导，只有冷然是S级向导！”她轻声细细数着，像是在数着她的伤口一样。
“如果是冷然向导说我不好，我不会反驳，毕竟她是S级……可另外的三个向导呢，尤其是那两个B级的向导……。”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带着难以掩饰的哽咽。
她吸了吸鼻子，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稳：“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在南部军区，我总感觉自己像个F级向导。”最后的几个字几乎听不见，肩膀轻轻颤抖着，像是被寒风裹挟的枯叶。
倔强的看向西里乌斯，目光里满是委屈：“难道南部军区，有一套自己判断向导等级的方法？在这里的B级，真的比A级还要高吗？还要了不起吗？”
西里乌斯猛地撞开座椅，金属的椅背重重的砸在墙上发出闷响。
他跨步向前时带翻了桌子上的水杯，水杯掉在了地上，打湿了地毯，他却完全顾不上清理：“云向导，你听我说！”
西里乌斯的喉咙剧烈滚动，蹲在地上，与云锦的视线平视，
他伸手想抓住对方颤抖的肩膀，手却又在半空中骤然僵住。
“德里克那混蛋我亲自收拾！”他扯松了领口的领带。露出青筋暴起的脖颈，让自己的呼吸不那么急促慌张。
抓起自己的光脑，光脑几乎要在他的指尖被捏碎。
“带薪休假、工资翻倍、奖金翻倍，你如果想出去旅游，你想带多少哨兵都可以的！”
他的光脑里飞速生成的调令在泛着蓝光，却也掩盖不了他眼底的慌乱：“就算你三个月还是半年都不在南部军区，而在外面旅游，也没有敢说你。”
“如果有人敢说闲话，我就把他丢到污染区里去！”
云锦别过脸的瞬间，西里乌斯踉跄着往前半步，膝盖重重的磕在桌腿上，他却浑然不觉得疼痛。
抓起空间纽里的权限芯片死死的攥在手心，指缝里渗出细小的血珠：“副指挥官的权限！”
“以后整个军区，整个南部军区除了我没有人能为难你，也没有人能动你！”
西里乌斯的声音忽然沙哑得厉害，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音：“还有专属哨兵，你不愿意要的话，护卫队……。”
喉咙艰难滚动着：“全联邦最精锐的哨兵随你挑选，只要你开口……。”
“北部军区最优秀的哨兵，以及东部军区、西部军区的优秀哨兵，又或者联邦军区的哨兵。”
“甚至帝国军校的首席……，只要你想要，我会想尽一切办法，让你得到。”他有的是手段和力气。
窗外雾蒙蒙的天，模糊了西里乌斯的倒影，他固执的将代表着“南部军区副指挥官”的权限芯片往前递，像是溺水者努力抓住最后一根浮木。
“求你了，云向导……别选择离开南部军区。”他知道，除了云锦在整个联邦很难再找到第二个像她这样子善良的向导。
而且还是“A级向导”这样子的高级向导南部军区错过了，就在未来的很长时间里极度的难以再遇到，她这样子天赋极佳的向导。
她是A级却能给南部军区大部分的S级和SS级以及SSS级哨兵进行疏导一次最低都能再降10%的污染度，是外面的S级向导很难做到的事情。
南部军区不能失去她，不可以！
西里乌斯的脑海里，只有南部军区不能失去云锦的词条。
西里乌斯布满茧子的手，再次将“副指挥官权限芯片”递放在云锦的手心上。
云锦觉得手心里的芯片边缘硌得她生疼，却比不上对方眼底近乎绝望的祈求更灼人。
她觉得南部军区的人果然都很神奇，这时的西里乌斯用祈求的眼神看她，好莫名其妙。
好突兀的改变。
跟她有的一比，情绪说来就来，比她还会演。
云锦垂眸着芯片表面冰冷的纹路，当她终于将芯片捏起时。
西里乌斯紧绷的肩膀突然松弛了下来，后腰重重抵在桌子上才勉强撑住身体。
他想抬手扶住云锦颤抖的手腕时，又在半空中僵住，像是怕惊扰了某种易碎的平衡。
“只要你点头……。”
“整个南部军区的资源调配权，哨兵调令……。”
“你都有权力，去分配和参与决策！”
云锦端详着泛着冷光的芯片，看向西里乌斯，眼底浮起一层似笑非笑的薄笑。
她将芯片在掌心抛起又稳稳接住，芯片掉落的声音回荡在寂静的办公室里。
“西里乌斯指挥官……！”尾音拖得极长，像根细细的丝线，缠住对方紧绷的神经：“倘若我说，我需要的不是副指挥官的虚衔……！”
她忽然歪头看他：“而是整个南部军区的实际控制权呢？”
话音未落，西里乌斯骤然睁大的瞳孔里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
“那你也会为了留，而把你这个主指挥的心血拱手相让吗？”
沉默的声音在办公室里回荡，西里乌斯盯着云锦手中的芯片，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西里乌斯指挥官，工资、待遇、权力都拥有的话，却没有心情在这里待着，也是很难搞的！”
“我会疏导完，我昨天抢到预约名额的两个哨兵，明天离开南部军区！”
说完，云锦就没有搭理西里乌斯，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回去88楼疏导室，完成最后一天在南部军区的工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