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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闩在第三声“三”字出口时发出断裂的脆响。
叶沉舟的瞳孔骤然收缩——他早算到阿强会用斧头劈门，但门缝里挤进来的不是刀尖，而是半块燃烧的破布。
“火油弹！”老王的吼声响得震耳，消防斧“当啷”砸在地上。
燃烧的破布“啪”地落在地毯上，橙红色火舌瞬间舔上褪色的金丝绒，焦糊味刺得小虎连退两步，撞翻了墙角的铁皮柜。
叶沉舟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系统面板在视网膜上闪烁，【反杀围杀者】的完成度跳到20%。
他拽过桌上的账本拍向火焰，余光瞥见阿强的半张脸——那道从眉骨到下颌的刀疤正随着咧嘴笑而扭曲，“小崽子，今天把你喂变异犬！”
“小虎！”叶沉舟反手扣住少年的手腕，掌心能摸到对方剧烈的脉搏，“按之前说的，往安全通道跑，数到七十再停下。”他扯下自己的外套罩在小虎头上，火舌己经舔到窗棂，“记住，别回头。”
小虎的喉结动了动，想说什么却被叶沉舟推得踉跄。
少年撞开侧边的木窗，月光漏进来时，叶沉舟看见他眼里有团烧得更旺的火——不是恐惧，是狠劲。
这让他想起前世在辐射坑边，那个同样被推下去的自己，当时眼里只有绝望。
“老东西，带小红从通风管道走！”大壮突然吼了一嗓子，他抄起消防斧冲向破门处，肌肉虬结的后背绷紧如铁。
阿强的手下己经涌进来三个，为首的举着改装过的钢筋棍，尖刺上还挂着干涸的血渍。
“走！”叶沉舟踢了老王小腿一记，老人立刻明白似的拽起小红往墙角钻。
通风口的铁网早被他们三天前用系统奖励的液压剪剪开了，此刻正张着黑洞洞的口。
叶沉舟摸向腰后的淬毒短刃，刀柄上的防滑纹硌得掌心生疼——这是系统昨天刚给的奖励，说是完成“拆穿周正伪造物资清单”任务的奖品。
“老大！那小崽子跑了！”门外突然传来惊喝。
阿强的刀疤猛地一抽，转身时撞翻了燃烧的火盆，火星溅到他皮靴上。
叶沉舟趁机拽着老王钻进通风管，金属管壁冰得他后颈发寒，却听见阿强的咆哮像闷雷滚过：“追！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通风管里漆黑一片，小红的呼吸声像小鼓。
叶沉舟摸出系统给的荧光棒掰亮，绿光里能看见老王额角的汗，“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老人压低声音，指节捏得发白。
叶沉舟想起周正拨弄袖扣的动作——那枚银袖扣内侧嵌着米粒大的通讯器，“周正报的信。他要借阿强的手清理麻烦。”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照片，前世自己倒在辐射坑的模糊影像还在，“但他没想到，我们早留了后手。”
等他们从废弃超市的下水道钻出来时，天己经蒙蒙亮。
小虎正蹲在锈迹斑斑的油桶后啃压缩饼干，见他们出来立刻跳起来，嘴角沾着碎屑，“哥！我跑过三个街区，他们没追上！”少年的运动裤膝盖处破了个洞，渗出的血珠在晨光里泛着淡红。
叶沉舟蹲下来检查伤口，系统弹出【基础包扎】技能卡的提示。
他撕了块衣角蘸水擦净血迹，“下次跑的时候往废弃汽车堆里钻，金属能干扰他们的对讲机。”小虎疼得吸气，却咧嘴笑：“我记住了！”
老王拍了拍大壮的背，后者正用破布擦消防斧，斧刃上还粘着几根毛发——是刚才和阿强手下缠斗时蹭的。
小红抱着个铁皮盒从超市废墟里钻出来，“我找到半箱能量棒！”她扬起沾着灰的脸，眼睛亮得像星子。
叶沉舟摸了摸兜里的推演值面板，蓝色数字在视网膜上跳动。
系统昨天刚奖励了5点推演值，足够回溯两小时内的事件。
他走到仓库中央，踩得碎玻璃咯吱响，“今晚我们进辐射区。”
“啥？”大壮的斧头差点砸到脚，“辐射区外围的变异犬群刚换了头领，上星期有支狩猎队进去，就剩半条胳膊出来！”
“所以要现在去。”叶沉舟调出系统地图，淡蓝色光斑在“黑沼废厂”位置闪烁——那是前世他找到第一支变异晶核的地方，“变异犬群这两天会因为头领争夺内讧，防御最弱。”他指了指小虎膝盖的伤，“我们现在的武器、药品，连E级狩猎者都打不过。但黑沼废厂有台废弃的医疗舱，能修复外伤，还能提炼变异兽的晶核。”
小红攥着能量棒的手紧了紧，“哥，辐射区的雾……”
“我有系统给的‘辐射抗性’技能卡。”叶沉舟拍了拍胸口，前世他就是在黑沼废厂捡到第一张技能卡，“你们跟着我，每走十米停一次，我用推演值检查辐射浓度。”他扫过众人紧绷的脸，声音放软，“不想再被阿强追着砍，就必须变强。”
仓库里静得能听见铁锈剥落的声音。
老王突然蹲下来翻背包，摸出半瓶酒灌了一口，“我闺女的妈，就是在辐射区捡药瓶时没了。”他抹了把嘴，酒液顺着下巴滴在地上，“但要让小红像她妈那样窝囊死，我不如现在就跳辐射坑。”
大壮把斧头往地上一杵，震得碎玻璃乱跳，“我听你的！上回你带我们捡的变异鼠晶核，换了三支止血针，我娘的伤口到现在都没发炎！”
小虎把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塞进嘴里，含糊不清道：“哥去哪儿我去哪儿！”
叶沉舟看着他们发亮的眼睛，喉结动了动。
前世他被好兄弟推进辐射坑时，也听见类似的“兄弟我帮你探路”，结果对方转头就抢了他的系统。
但现在——他摸了摸小虎的头顶，少年发梢还沾着下水道的泥，“这次，我们一起活下来。”
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因果任务：建立可靠小队】完成度80%。
就在这时，仓库外传来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
叶沉舟的后颈汗毛根根竖起——那是改装过的摩托车链条声，只有在废土区混了五年以上的人才会用这种消音差的破车。
“隐蔽！”他低吼一声，众人立刻散开。
叶沉舟猫腰凑近布满裂纹的窗户，透过缝隙看见六七个身影——为首的穿皮夹克，左脸纹着蝎子，腰间挂着的不是普通短刀，是带倒刺的锯齿刃。
“是‘毒蝎帮’的人。”老王的声音从身后飘来，带着咬牙切齿的狠劲，“上个月他们抢了我们的物资车，还砍了老陈的手。”
叶沉舟的手指在窗台敲了三下——和小虎约定的暗号。
少年立刻缩到门后，攥紧从超市顺来的铁棍。
他又对大壮使了个眼色，后者扛起消防斧站到通风口旁。
“他们怎么找到这儿的？”小红的声音发颤。
叶沉舟盯着毒蝎帮老大腰间的对讲机——和阿强的款式一模一样。
他突然笑了，笑得眼睛发亮，系统面板弹出【隐藏任务：连环反杀】触发提示，完成度10%。
“小虎。”他压低声音，“去东边的废车堆，按喇叭。”少年愣了愣，随即点头跑向侧门。
叶沉舟摸出推演值面板，精神力如热流涌进，眼前闪过二十种可能：毒蝎帮追小虎→自己带老王绕到他们后方→大壮从通风口偷袭→小红用能量棒当诱饵……
“嗡——”
刺耳的喇叭声炸响。
毒蝎帮老大的蝎子纹抖了抖，“小兔崽子在那儿！追！”六个人呼啦啦转身，皮靴踩得碎砖乱响。
叶沉舟拽着老王猫腰冲出仓库，绕到毒蝎帮摩托车旁。
他摸出淬毒短刃划断油管，汽油“哗哗”流到地上。
“哥！他们往废车堆去了！”小虎的声音从远处飘来，带着刻意的慌乱。
叶沉舟划亮打火机，扔向漏油的摩托车。
“轰”的一声，火光映红了半边天。
毒蝎帮老大的骂声混着摩托车爆炸的轰鸣传来，叶沉舟拍了拍老王的肩，“走，去黑沼废厂。”
他们穿过起火的仓库时，叶沉舟回头看了眼。
火光里，毒蝎帮的人正用灭火器扑火，阿强的手下却从另一个方向跑来——显然周正同时通知了两拨人。
但这没关系，他想，系统的推演值己经告诉他，三小时后黑沼废厂的辐射雾会散，变异犬群会因为头领争夺打得不可开交。
“哥！等等我！”小虎从废车堆里跑出来，脸上沾着黑灰，却笑得像个小太阳。
叶沉舟摸了摸兜里的照片，前世的自己在辐射坑里渐渐模糊。
他转头看向跟着他的西个人——老王的背有点驼，大壮的斧头在晨光照出冷光，小红攥着能量棒的手还在抖，小虎的眼睛亮得能烧穿黑暗。
“真正的挑战，才刚开始。”他低声说，系统面板上【连环反杀】的完成度跳到了30%。
东边的天空泛起鱼肚白，废土区的风卷着辐射尘吹来，却吹不散他们脚下坚定的脚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