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角楼的飞檐在夜色中勾勒出苍劲的轮廓,张淮景裹着黑色羽绒服穿过空荡荡的宫门,厚重的历史感与他身上的明星光环奇妙相融。
远处,苏星瑶正架着赤道仪调试天文望远镜,银白色斗篷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发间别着的月长石发夹在月光下流转着冷光。
"你迟到了七分钟。"她头也不回,指尖在遥控器上快速按键,数十台联动相机同时对准天际。
张淮景凑近,发现取景器里的蓝月亮泛着幽幽的紫晕,像块被揉碎的宝石悬在角楼飞檐上方,
"等会儿用多重曝光叠加星轨,需要你..."她突然转身,撞进他含笑的眼睛。
夜雾漫过汉白玉栏杆,张淮景摘下手套,露出腕间与拍摄主题同款的月相腕表:"这次没带助理,没带保镖,连妆都是自己随便化的。"
他伸手拨了拨被风吹乱的刘海,露出光洁的额头,"苏大摄影师,这样够真实吗?"
苏星瑶的呼吸陡然一滞。记忆闪回三年前那个未完成的邀约,此刻眼前人褪去所有明星包装,睫毛上沾着夜露,眼神里是她熟悉的纯粹。
她转身调整补光灯角度掩饰心绪,冷声道:"站到第三根望柱旁,抬头时想象自己在向月亮许愿。"
快门声划破寂静,张淮景仰头的瞬间,月光顺着他的喉结流淌,腕表表盘的微型月亮投影在他眼底,与天际的蓝月遥相呼应。
苏星瑶突然放下相机,抓起三脚架:"跟我来!"她踩着青砖奔跑,斗篷在身后扬起如银河,带着他拐进游人罕至的东筒子夹道。
夹道两侧宫墙高耸,月光从狭窄的天空倾泻而下。
苏星瑶将相机固定在墙角,设置成延时摄影:"跑起来,从这头冲到那头。
"张淮景看着她发亮的眼睛,突然笑出声。寒风中,他甩开羽绒服,只穿着单薄的黑色高领毛衣在古老宫墙间狂奔,发丝飞扬,呼吸凝成白雾。
当最后一张照片定格,苏星瑶的睫毛上己结满细小的冰晶。
她盯着相机屏幕,画面里张淮景在蓝月清辉下肆意大笑,身后拖曳的星轨与宫墙的阴影交织成梦。
"你知道吗?"张淮景的声音在寂静的夹道里回荡,"三年前我就想,如果能被你拍,一定要让你看到最真实的我。"
苏星瑶的手指悬在快门键上微微颤抖。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梆子声,月光为两人镀上银边。
她转身时,发现张淮景正低头凝视她,眼中的温柔比蓝月更令人心动。
"现在看到了吗?"他轻声问,呼吸拂过她泛红的耳尖。
突然,苏星瑶举起相机。取景框里,张淮景的脸占据画面中心,身后是千年宫墙与神秘蓝月,而镜头边缘悄悄映出她自己的倒影。
快门敲响的瞬间,空气中仿佛有细碎的星光炸裂。
苏星瑶握着相机的手指微微发颤,心跳声在寂静的夜色里格外清晰。
她垂眸看着相机显示屏,张淮景那张清冷俊逸的脸被完美定格,
千年宫墙的斑驳与神秘蓝月的清辉交织成绝美背景,而她自己的倒影,
像一抹若有若无的幻影,悄然融入画面。
“拍好了?”
张淮景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苏星瑶慌忙转身,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嗯,拍得还不错。”
她将相机递过去,手指不经意间擦过张淮景的掌心,那瞬间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
张淮景接过相机,专注地盯着屏幕。
画面里的自己冷峻依旧,可不知为何,在苏星瑶的镜头下,竟多了几分柔和。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画面边缘苏星瑶的倒影上,眼神微微一动。
“没想到,在这千年宫墙下,蓝月映照中,拍出来的效果这么特别。”
苏星瑶打破沉默,试图掩盖内心的慌乱。
张淮景轻轻点头,将相机还给她,“你的技术很好。”
晚风掠过宫墙的檐角,带起苏星瑶颈后的碎发。
她抱着相机往石阶内侧挪了挪,刻意与张淮景保持半臂距离,即便隔着羽绒服,方才他递相机时指尖擦过的温度仍在发烫。
“那边那颗是织女星。”
她仰头望着星空,声音不自觉放轻,生怕惊扰了西下的寂静。
远处巷弄里隐约传来馄饨摊的吆喝,混着夜虫低鸣,在空旷的宫墙间荡出回音。
张淮景顺着她的指向望去,喉结轻轻滚动。
“刚出道的时候拍戏,在片场等通告时,我也常看星星。”
他垂眸时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但星星没有今晚这么亮。”话尾消散在风里。
苏星瑶下意识握紧相机,取景框的金属边缘硌着手心。
作为跟拍多年的娱记,她见过太多艺人在镜头前的刻意表演,可此刻张淮景眼尾柔和的弧度,分明比她拍过的任何特写都真实。
“下个月有英仙座流星雨。”她突然开口,说完才惊觉唐突,“我、我是说,要是有机会的话。”
“会有机会的。”
他转头看向她,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耳尖,又迅速移回星空。
远处高架桥的车灯蜿蜒如河,提醒着这座城市从不入眠,唯有此刻头顶的星河,将两个不同世界的人短暂笼罩。
苏星瑶正想再说些什么,张淮景突然竖起食指抵在唇边。
巷口传来轮胎碾过碎石的声响,他几乎是瞬间起身,将她护在宫墙阴影里。
温热的呼吸扫过她发顶:“别动。”
低沉嗓音里带着职业性的警觉,却在察觉到她僵首的身体时,悄然放轻了力道。
首到车辆轰鸣声远去,张淮景才松开手臂。
月光重新爬上他的侧脸,苏星瑶看见他耳后渗出的薄汗,突然意识到方才他将自己护得那样严实,后背几乎完全暴露在可能的视线中。“谢......”
“该说抱歉的是我。”
他弯腰捡起她掉落的镜头盖,指尖残留的温度烙在塑料外壳上,“连累你也躲躲藏藏。”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却在递还物件时与她对视,“不过今晚,是我最近最自在的时刻。”
风又起时,檐角铜铃叮咚作响,混着苏星瑶加速的心跳。
她举起相机假装调试参数,取景框里,张淮景仰头望星的轮廓被月光勾勒得愈发清晰,而镜头边缘,自己泛红的脸颊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