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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的鞋尖刚蹭到第一块墓碑，身后就炸起一声断喝。
"站住！"
灯笼光刺破夜色，照得他后颈发凉。
转头时，看见个穿灰布衫的老头正举着灯笼，皱纹里全是警惕——是老刘，墓园守夜人。
王大柱把铁棍往身后藏了藏："大爷，我们..."
"半夜溜坟场，不是偷骨灰就是撞邪。"老刘往前一步，灯笼映得他眼白发亮，"说，来干啥？"
苏绾扯了扯陈砚衣角。
他摸出怀里还热乎的雷火符："找阴煞门的东西。
引灵玉，或者...幽冥之钥。"
老刘的手抖了抖。灯笼差点掉地上。
"你们...知道那东西？"他压低声音，"七天前我值夜，听见地下有动静。
像有人在敲棺材板。"枯树皮似的手攥住陈砚手腕，"跟我来。"
一行人猫着腰穿过松树林。
老刘的灯笼光忽明忽暗，照出碑林间散落的黄纸，有的画着歪扭符纹，有的沾着黑褐色痕迹——是血。
"到了。"老刘停在块半人高的墓碑前。
碑上刻着"张刘氏之墓"，碑脚摆着三碗冷饭，饭粒上爬满黑虫。
他伸手摸碑身，指甲在石缝里抠出道浅痕。"这碑是假的。"老头喉咙里发出咕噜声，像是在念什么，"守墓人代代传的咒，开阴路。"
陈砚后颈的汗毛全竖起来了。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检测到阴煞波动，危险等级提升至五星！"
地面开始震颤。
墓碑"咔"地裂开条缝，腐土簌簌往下掉，露出黑黢黢的洞口。
老刘当先爬进去，陈砚背着苏绾跟在后面。
地道墙缝里渗出黏糊糊的液体，沾在手上像泡烂的尸油。
下了二十三级台阶，眼前突然开阔。
石棺就立在正中央。
棺盖雕着九头蛇，蛇眼里嵌着颗鹅蛋大的宝石，幽蓝幽蓝的，照得整个地宫泛着冷光——那是幽冥之钥。
"拿！"苏绾在陈砚耳边喘粗气，"快拿！"
他刚迈出一步，身后传来指甲刮石墙的声响。
"滋滋——"
成百上千双绿眼睛从黑暗里浮出来。
有披头散发的女人，有缺了半张脸的男人，还有浑身裹着绷带的小孩，他们的嘴张得能塞进拳头，喉咙里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叫。
"怨灵潮！"苏绾咬破指尖，血珠溅在符纸上，"雷火符开路！"
陈砚摸出三张符拍在地上。"轰！"火光炸亮，最近的几个怨灵被烧得滋滋冒油，可更多的从地宫西角涌出来，指甲刮得空气刺耳。
王大柱抡起铁棍砸在个青面鬼胸口。"他奶奶的！"铁棍陷进鬼身又出，鬼身上的伤口瞬间愈合，"这玩意儿打不死？"
"它们是阴煞门养的！"老刘举着灯笼冲过来，"照它们的额头！"
灯笼光照到个女怨灵额心，那地方有个暗红印记——是阴煞门的标记。
怨灵被光照得尖叫，鬼身开始消散。
陈砚立刻反应过来："大柱，照老刘说的！
小杰，用你的激光笔！"
马小杰从背包里摸出战术笔，红光扫过怨灵额头。
被扫中的怨灵像被戳破的气球，"噗"地散成黑雾。
苏绾趁机甩出五张镇鬼符，符纸在半空连成阵，把怨灵潮逼退半米。
"陈砚！"苏绾喊他，"钥匙！"
他咬着牙冲进包围圈。
石棺盖"吱呀"一声掀开，腐臭的尸气扑面而来。
幽冥之钥就躺在尸堆上，宝石表面浮着血丝，像活物在呼吸。
陈砚伸手去抓。
指尖刚碰到宝石，整座地宫剧烈摇晃。
尸堆里的白骨突然动了，手骨缠住他手腕，指甲刺进肉里。
"系统！"他咬牙切齿，"天师印！"
胸口的温热突然炸开。
一道金光从他掌心涌出，白骨瞬间化为飞灰。
幽冥之钥被他攥进手里，宝石红光暴涨，照得整个地宫亮如白昼。
"走！"陈砚把苏绾往上托了托，"大柱断后，小杰开路！"
众人跌跌撞撞往地道跑。
身后的怨灵潮撞在镇鬼符上，符纸滋滋作响，眼看就要破阵。
老刘举着灯笼殿后，每照灭一个怨灵，他的脸色就白一分。
"出去！"他突然吼，把灯笼塞进陈砚手里，"我撑不住了！"
陈砚刚爬出地道口，就听见身后传来闷响。
回头看，墓碑己经闭合，老刘的声音被彻底封在地下。
"老刘！"王大柱红着眼要扒拉墓碑，被陈砚拽住。
"他让我们走。"陈砚攥紧幽冥之钥，宝石烫得他掌心发红，"先撤。"
一行人刚跑到墓园门口，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
阴影里走出个人。
穿黑西装，戴金丝眼镜，像刚参加完宴会的成功人士——是陆九渊。
他手里的长剑泛着幽光，剑身上缠着几缕黑丝，是用怨灵的头发编的。
"陈砚。"陆九渊笑了，"你以为拿到钥匙就能赢？"他抬剑指向陈砚胸口，"知道这剑叫什么吗？"
陈砚摸出怀里的雷火符。
符纸在他掌心发烫，烫得他想起苏绾背上的伤口，想起老刘被封在地宫的脸，想起系统提示里"紫微境天师印"的灼热。
陆九渊的剑尖突然爆出黑雾。
黑雾里传来婴儿啼哭，是刚才地宫的怨灵。
"别急着动手。"陈砚把苏绾轻轻放在地上，伸手摸向胸口。
那里的金光越来越盛，像要烧穿他的衣服，"我有个礼物，要送你。"
陆九渊的笑僵在脸上。
远处传来警笛声。很轻，但越来越近。
陈砚盯着陆九渊的眼睛。那里面有一瞬间的慌乱，很快被阴鸷取代。
"走。"陆九渊突然收剑，黑雾裹着他往后退，"但下一次..."
他的声音被警笛声淹没。
陈砚看着他消失在夜色里，掌心的幽冥之钥还在发烫。
苏绾扯了扯他衣角，指了指怀里的U盘——里面是马小杰拷贝的阴煞门资料。
警灯照亮墓园铁门时，陈砚摸出手机给李阿姨发消息："爸的手术费，凑够了。"
夜风卷起地上的纸钱，掠过他发梢。
他低头看苏绾，她正盯着他胸口的金光笑。
"天师印。"她轻声说，"该让陆九渊见见了。"
陈砚握紧幽冥之钥。
钥匙上的血丝突然全部钻进他皮肤里，他听见系统提示音在脑海里炸响："紫微境激活完成，纯阳天师印...准备就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