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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砚把残镜拍在韩子轩的解剖台上时，玻璃震得嗡嗡响。
“纯阳。”他抹了把脸，黑血在指缝里结成硬块，“血字写的是这个。”
韩子轩推了推金丝眼镜，用镊子夹起残镜的动作就像在拨弄尸块：“纯阳山？就是西南边陲那座连卫星都照不清的死山？”他嗤笑一声，“二十年前有批考古队进去，出来时全疯了，说看见历代天师在云里下棋。”
苏绾敲了敲桌面：“坐标。”
“要命的坐标。”韩子轩翻开一本泛黄的《异闻手札》，手指停在某一页，“GPS信号会在山脚消失，手机相机拍不出山形——”他抬头扫视众人，“你们确定要闯天师遗迹？”
陈砚摸出雷火符，符纸在掌心滋滋冒火星：“陆九渊的黄泉镜快凑齐了。”
越野车在盘山道上颠簸了三天。
陈砚攥着残镜，掌心的汗渍都把铜锈蹭掉了一块。
副驾的苏绾突然按住他的手背：“到了。”
挡风玻璃外，密林中的悬崖像被刀劈开一道缝，青苔覆盖的洞口渗出冷雾。
阿离的声音从系统空间钻了出来：“心障阵！会把人拖进最害怕的记忆里——墨痕！”
最后两个字刚说完，墨痕的膝盖就砸在了碎石上。
他喉结滚动，眼白泛起血丝：“宋清...别过来...”
陈砚看见他额角的青筋跳得像蚯蚓。
镇魂使的指节抠进泥土里，指甲缝渗出血来：“是我没护住你们...是我——”
“闭眼。”苏绾蹲下身，手掌按上墨痕的后颈。
阴阳眼的银光透进皮肤，“他在回忆同袍被邪修碎魂的那个夜晚。”
陈砚往前走了一步。
系统界面红光炸响，新任务弹出：【纯阳试炼·一念通明】。
“我进去。”他回头对苏绾说，“你们等我信号。”
洞窟里的雾气突然变得浓稠。
陈砚的太阳穴突突首跳，眼前闪过父亲咳血的病床，闪过红衣厉鬼掐住他脖子时的窒息感，闪过苏绾影子扭曲成鬼手的瞬间——
“够了。”他咬着牙，掌心的天师印发烫，“我是活人，不该怕死去的鬼。”
雾气“唰”地退散了。
陈砚睁开眼时，掌心浮着一层淡紫色的光膜。
系统提示音在耳边炸响：【破阵成功，阳德值 + 200】。
“陈砚！”苏绾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扶着踉跄的墨痕，后者眼底的血色正一点点褪去。
洞窟深处传来金石摩擦的声音。
老姜扒开垂落的藤蔓，露出刻满符咒的石门：“到了。”
门内是一座圆形石室。
中央立着一块两人高的石碑，表面浮着流动的金纹——正是纯阳印的模样。
碑身中央嵌着一块黄泉镜残片，和陈砚怀里的那半块严丝合缝。
“这是印源。”老姜的声音发颤，他伸手想碰石碑，又像触电般缩了回来，“历代天师晋升紫微境前，都要在这里受洗。只有阳德体...才能承受。”
陈砚往前走。残镜在怀里发烫，自动贴向碑身的缺口。
“等等。”苏绾突然拽住他的手腕，“你现在的阳德值——”
“不够就死。”陈砚扯出一个笑容，“但陆九渊不会等我攒够。”
他的手掌按上了石碑。
炽热感从指尖炸开，像有一团活火顺着血管往心脏钻。
陈砚听见骨骼发出脆响，右掌的天师印突然变大，覆盖了整个手背，纹路里渗出金红光芒。
系统提示音连环炸响：
【检测到纯阳真印共鸣】
【阳德体契合度97%】
【纯阳真印·初步融合】
他的皮肤下窜动着金色光流，整个人就像被塞进了熔炉。
石碑上的金纹全部活了过来，缠上他的手腕、脖颈，最后涌入额头。
“啊——！”陈砚吼出声，声音里带着炸雷。
当光芒退去时，他右掌的天师印变成了纯粹的紫色。
紫焰在皮肤上游走，连呼吸都带起热浪。
“你终于开始觉醒了...”阿离的声音轻得像叹息，“真正的你。”
陈砚踉跄着扶住石碑。
掌心的紫焰未散，像一团不肯熄灭的活物。
他抬头时，看见苏绾的瞳孔里映着自己——
不是那个送外卖的陈砚，而是被金光包裹的、陌生又熟悉的影子。
洞窟外突然传来石块滚落的闷响。
陈砚攥紧拳头，紫焰在指缝间跳动。
他听见自己的心跳，重得像擂鼓。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