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江橙子看着外面的天，一片朦胧，好像起了一层大雾一样。
“爸爸，我们今天可以不要进衣柜吗？我和姐姐就在房间里，哪也不会去的。”
李安听到江橙子说不进去衣柜的话语，唰的一下脸就绿了。
“不行，”
然后觉得自己对待小孩子的态度硬来肯定不行，于是又缓和一下。
“等今天爸爸赢了钱，给你们买糖吃。”
江橙子现在心里一点都不想吃糖，只想怎么才能不进去。
江平安拉了拉她的手，小声的在她耳边说。“橙子，我没事的。”
俩人又一起进了衣柜。
江橙子听见衣柜被锁上的咔哒声，又听见李安越来越小的脚步声，最后大门落锁，就只能听见窗户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还有，无休无止的雷鸣闪电。
随着一束亮白的闪光刺破黑暗，从衣柜的缝隙间穿入。一声“轰隆。”的巨响在江橙子的耳边响起。
她吓的一颤，紧紧地抱住江平安，浑身还止不住的在颤抖。
“姐姐，我怕。”
江平安搂着她，学着妈妈哄她俩入睡的动作，一下又一下的轻轻的拍着江橙子的后背，用着同样稚嫩的童声安慰她。
“不怕，不怕，姐姐在。”
说到底江平安也是个孩子，震天响的雷吓得住橙子，同样也吓得住江平安。
江平安感觉自己的心脏又开始突突的跳动了，有点难受的，她看在怀里的江橙子，拼命的压制住自己内心那股想吐的冲动。
她不停的和自己说，不可以表现出来，不可以表现出来，要是江橙子知道了，又要去和爸爸闹，这样爸爸妈妈就会吵架，就会不要我们。
江平安，你可以的，没事的，她的视线在模糊，即便是满眼的黑暗，她都能感觉到视野所及之处都在旋转。
她感觉到江橙子在自己的怀里颤抖，她知道她很害怕，比害怕打雷害怕黑暗还要害怕的是失去姐姐，她知道。
江橙子听着雷声，她感觉到江平安的体温在一点一点的流逝，她鼓起勇气睁开眼。
“姐姐，你是不是又不舒服了？”
江平安在黑暗里白的发光的脸呈现在她面前，就像黑暗里的一颗珍珠，惨白，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浑浊。
“我，没事。”
“怎么可能没事，你就是有事。”江平安不舒服的时候，江橙子是见的最多了，她都不用问，光看一眼就知道江平安这就是发病了。
他们家没钱去更好的医院，只能每次不舒服了就去诊所里开点药缓解一下，上次江平安是自己硬扛扛了过来，但是这次显然比上次更加严重，许多从没有过的生理反应在席卷江平安的身体。
“开门，快开门。爸爸，爸爸！”江橙子拼命的用脚踹着衣柜门，踢的那把锁哐当首响。
“爸爸，我求求你了。爸爸。”
就在江橙子声嘶力竭的时候，她听见家里的大门锁有开锁的声音，她屏住呼吸仔细听着。
“今天真不巧，下这么大雨，刚好在我家附近，江总你里边请。”
是妈妈的声音，是妈妈。
“姐姐，是妈妈回来了。”
江橙子听见妈妈回来扯着嗓子喊。
“妈妈，妈妈，我在这，我和姐姐在这里，姐姐生病了。”
江平安想去捂江橙子的嘴，爸爸说过，不能让妈妈知道，可是她己经没有力气，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妈妈，妈妈。”
江橙子撕心裂肺的喊声吸引了刚进大门的江清月。
“你孩子和老公在家，我冒昧过来会不会不太方便。”
江礼站在门口有点犹豫，最主要自己也没有带什么东西就过来看孩子，总觉得不太妥当。
江清月甩了甩雨伞上的水，笑着说道。
“没事，你都是橙子和平安的救命恩人，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都要让她俩认你做干爹才好。”
俩人走进房里，就听见江橙子一个劲的喊，但也不见人出来。
“橙子，橙子？平安？”
江清月喊了几遍，听见声音从卧室里传了出来。
“妈妈，我和姐姐，在衣柜里，姐姐不行了。”
沉闷又稚嫩的声音从衣柜里传来。
原本还以为在和自己玩捉迷藏的江清月听到那句“姐姐不行了。”一下子清醒了过来，扔下手里的雨伞就朝卧室冲了过去。
发现江橙子和江平安被关在了柜子里面。
“妈，妈，妈妈。”江橙子在衣柜里急的首哭，说起话来也开始打结巴，不停地抽噎。
“妈，妈，姐姐，姐。”
衣柜门上上了一把锁，江清月急的满房间的找钥匙，她从来没有见过这把锁，这是什么时候买的。
钥匙，钥匙，江清月的手都在发抖，她翻遍整个房间都没有找到钥匙。
她当然找不到，李安每次出门都不忘把钥匙带上，她怎么会找的到钥匙呢。
“清月，你走开！”江礼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客厅拿了一条凳子过来。
“江橙子你抱着姐姐离衣柜门远一点。”
说完江礼将举起凳子朝锁砸去，一下，两下，三下。
终于锁开了。
江清月看见脸色惨白的江平安，疯了一样的将她从江橙子手里夺了过来，不停地抚摸着她的脸，呼唤着她的名字。
“平安，平安，醒醒，”江平安脑袋垂在江清月的臂弯，好像一枝己经枯萎的白玉兰，没有生机。
“妈妈现在就带你去医院。”
说完就抱着己经昏厥过的江平安冲了出去。
江橙子还在衣柜里抽泣，手还保持着刚才抱江平安的姿势。
江礼又赶紧将江橙子抱了出来，透过客厅的玻璃窗看见冲向雨里的江清月和江平安，他眉头皱了皱，流露出一股想要将李安碎尸万段的杀意，但是手上还不停地安抚着小小一只的江橙子。
“橙子，不怕，叔叔在。”
江橙子仿佛一瞬间得到许可一样，放声大哭起来，哭的毫无节制。就像那决了堤的洪水一般，浩浩荡荡。
“我要妈妈，我要姐姐。”
“好，叔叔带你去找妈妈，找姐姐。”江礼走到客厅拿起刚才江清月丢下的那把伞撑开，抱着江橙子也去了医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