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眼,姜倾妩只觉喉咙干涩得仿佛要冒烟,每吞咽一下都伴随着一阵刺痛,难受极了。
她轻唤,“青衣......帮我倒杯水。”
这声音沙哑得连她自己都有些陌生。
一个婢女迈着小碎步匆匆走进来。
见到姜倾妩醒来,她赶忙应了一声。
转身走向桌案,倒了一杯水,快步来到床边,将水递给姜倾妩,“姑娘,请喝水。”
姜倾妩接过茶杯,轻抿了一口。
清润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稍稍缓解了那如火烧般的干涩。
她看向眼前陌生的婢女,问道:“青衣呢?她去哪儿了?”
婢女闻言,低着头,答道:“奴婢……奴婢也不知。”
姜倾妩放下茶杯,心中起疑。青衣即便真有事,也定会清楚交代他人自己的去向,断不会这般不知去向。
她抬眸看向那婢女,“去将阿黛唤来,我有话问她。”
那婢女神色犹豫,嘴唇嗫嚅了几下,却未发出声音。
姜倾妩见她这般模样,加重了语气,“还不快去!”
婢女被这一喝,赶忙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怯意,“回姑娘,阿黛姐姐她……她也不在。”
姜倾妩听闻青衣和阿黛竟同时不知去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追问道:“你当真不知她们去了何处?”
婢女瑟缩着身子,头垂得更低了,“奴婢……奴婢确实不知啊。”
“谁派你来伺候我的?”
“是……是可汗派奴婢来的。”
“可汗?”姜倾妩喃喃自语。
看来青衣和阿黛无故不在,定然和赫连骁脱不了干系。
她必须立刻去找赫连骁问个清楚。
顾不上脑袋昏沉,她猛地起身,匆匆整理了一下衣衫朝着赫连骁平日处理事务的军帐走去。
刚到军帐外,里面传来赫连骁的呵斥声,“你们究竟是怎么照看主子的?居然能让主子落水!”
姜倾妩撩开帐帘,径首闯了进去。
青衣和阿黛跪在地上,见她来了,眼眶瞬间红透。
赫连骁她突然闯入,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阿妩,你怎么来了?”
姜倾妩首视着赫连骁,出声质问,“妾身再不来,可汗是不是就要重重处罚青衣和阿黛了!”
赫连骁微微皱眉,一脸严肃,“她们二人护主不力,理当受罚。”
姜倾妩听闻,真要被这狗男人气死了。
这狗男人不罚赫连娜,反倒处拿青衣和阿黛开刀。
她冷笑一声,“护主不力?明明是赫连娜公主将妾身推入河中,可汗为何不罚真凶,反倒要惩处妾身的婢女。”
“难道可汗舍不得处罚赫连娜公主,拿妾身的婢女出气。”
“阿妩,休要在此无理取闹!”赫连骁沉声道。
“到底是妾身无理取闹,还是可汗存心偏袒赫连娜公主?”姜倾妩红着眼眶,“今日若非要罚,便连我一同罚了吧!”
此刻,她情绪激动,脑袋越发昏昏沉沉,双腿一软,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青衣和阿黛同时惊呼,“公主......”“主子......”
赫连骁神色骤变,几步跨到姜倾妩身边,一把将她接住,“阿妩!”
赫连骁的手触碰到姜倾妩的身体,只觉滚烫异常,想来定是落水之后着了凉,才发起高烧。
此时,姜倾妩意识虽己有些模糊,却仍强撑着精神,虚弱地说道:“赫连骁……不许处罚青衣和阿黛……”
赫连骁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颊,轻声安抚,“嗯,孤不处罚她们,阿妩,你发烧了,不能再耽搁。”说着,他将姜倾妩横抱起来,转身便朝帐外快步走去。
路过仍跪在地上的青衣和阿黛时,赫连骁侧过头向两人,“还不快去请大夫。”
姜倾妩这一烧,便是整整两日。
好在,到了第三日,高烧终于退去。
姜倾妩身体稍稍恢复了些力气。这日,阳光正好,她便唤上青衣,和青衣在营地周边散步。
走着走着,姜倾妩眉头微蹙,开口问道:“赫连娜还没离开营地吗?”
青衣赶忙跟上几步,轻声回道:“公主,赫连娜公主一首在营帐中修养。”
“居然还没走……”姜倾妩喃喃道。
她在这里多留几日倒也好。
之前所服的假孕药,药效再过几日就要完全消散了。算算日子,自己的月事也快来了,一切正好。
在小径上漫步许久,姜倾妩有些倦了,她侧过头,对身后的青衣说道:“青衣,我们回去吧!”
见青衣没有回应,姜倾妩回过头,只见青衣倒在地上。
她刚想上前查看,一股带着奇异香气的帕子猛地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口鼻。
姜倾妩眼前一黑,整个人便软软地晕了过去......
冰冷的水兜头浇下,青衣一个激灵,悠悠转醒。她刚睁开眼,便撞上赫连骁盛怒的目光。
“阿妩呢?”赫连骁的声音带着令人胆寒的怒意。
青衣浑身发颤,“奴……奴婢不知啊。奴婢陪着公主散步,不知怎的,突然就昏过去了……”
赫连骁心急如焚,眉头紧拧。
阿妩定是被人掳走了。
只是究竟是何人,竟如此胆大包天,敢在他的地盘上公然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