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走进一家颇为有名的首饰店,姜倾妩挑选着喜欢的首饰。不知不觉间,挑了一大堆。
她望着摆满红绸包裹的檀木案,"妾身买的是不是太多了?"
赫连泽眉眼含笑,"夫人喜欢便好。"
姜倾妩眨了眨眼,狡黠地凑近,"那妾身再买些?"
“夫人若是喜欢,便都买下。”
看着赫连泽始终没有一丝心疼银子的样子,姜倾妩撇撇嘴,瞬间觉得没意思。
“算了,这些己经够多了,每日换着戴都能一个月不重样。"
她瞥了一眼赫连泽腰间那个略显陈旧的香囊。
想着,不如送个香囊表表心意,反正花的也是这狗男人自己的钱。
而后,她在琳琅满目的香囊堆里精心挑选起来,选中一个石青色,绣工精致的香囊。
选好后,她笑意盈盈地走到赫连泽面前,扬起手中的香囊,“夫君,你瞧瞧这个,好看吗?”
赫连泽应道:“好看,夫人挑的自然好看。”
得到回应,姜倾妩伸手取下赫连泽腰间那旧香囊,迅速将新香囊系上,还细心地整理了一下穗子。
她随手就打算把旧香囊丢弃,手腕却突然被握住。
赫连泽另一只手接过旧香囊:"这个...留着吧。"
姜倾妩微微一愣,扭头看向赫连泽,“不过是个破旧的物件。”
赫连泽开口解释,“这个香囊是亲人所赠。”
“亲人?”她瞬间想到了赫连娜。若是他母亲所赠,他定会首截了当地说出来。可他这般含糊其辞,这个香囊,十有八九是赫连娜送给他的。
这么想着,姜倾妩的心情瞬间又不好了。
她气鼓鼓地转身,几步走到马车旁,撩起裙摆,上了马车,一屁股坐下,双臂交叉抱在胸前,小脸气得通红。
赫连泽看着姜倾妩突然这般举动,一脸茫然,完全摸不着头脑,实在想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惹她不高兴了。
无奈之下,他只好先付了首饰的钱,拿起那包首饰,快步走向马车。
上了马车,赫连泽见姜倾妩别过头,正气呼呼地掀开车窗帘,眼睛首勾勾地看向外面,对他完全不理不睬。
赫连泽轻轻挪到姜倾妩身边,小心翼翼地开口:“夫人,可是为夫哪里做得不好,让你生气了?你告诉我,为夫一定改。”
姜倾妩冷哼一声,别过脸去,并不理会他。
赫连泽见姜倾妩不理会他,他从那包首饰里拿出方才姜倾妩最中意的一支发簪,为她戴在发髻上。
“夫人,你看这支发簪,你戴上的时候多好看啊,就别生闷气了,好不好?”
姜倾妩将发簪取下,放到赫连泽手中,“谁稀罕这发簪,你留着给别人吧。”
赫连泽挑眉,“夫人既不喜欢,那我另赠他人。”
姜倾妩听到“另赠他人”,想着他还想送给谁?赫连娜?绝对不行。
想到这里,赶忙伸手抓住赫连泽的胳膊,“我没说不喜欢。”
赫连泽放下发簪,握住姜倾妩的手,“夫人,为夫真的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姜倾妩忍不住质问,“那香囊到底是谁送的?”
赫连泽一怔,那香囊本是赫连娜所赠,可他如今只把赫连娜当妹妹。
想起先前对姜倾妩说过自己父母双亡、自己是家中独子,自是不能说是妹妹送的。犹豫片刻,他轻声道:"是...是母亲生前给我的。"
姜倾妩听了赫连泽这番说辞,心中虽仍存疑虑,但也知凡事需适可而止,便不再追问,"夫君,是妾身误会你了。”
马车缓缓前行,车内一片寂静。
赫连泽偷偷瞥向姜倾妩,他轻咳一声,“我听闻城中新开了家酒楼,夫人可要去尝尝。
姜倾妩生气归生气,可饭总要吃的。
她点了点头,“既然夫君都这般说了,那便去试试吧。”
赫连泽见姜倾妩终于有了回应,心中大喜,赶忙探身到车帘旁,对车夫吩咐道:“去城中新开的那家酒楼。”
车夫应了一声,扬鞭策马,马车便朝着酒楼的方向驶去。
不多时,马车停在了酒楼门口。
伙计引着他们来到二楼一个靠窗的位置。
赫连泽拉开椅子,让姜倾妩坐下,然后拿起菜单,笑着问:“夫人,看看想吃些什么?”
姜倾妩接过菜单,点了几道爱吃的菜后,将菜单递给赫连泽,赫连泽又加了几样特色菜,便吩咐伙计下去准备。
姜倾妩手肘撑着檀木桌,托腮凝视赫连泽,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夫君先前说对妾身一见钟情,我们究竟是如何相识的?”
赫连泽眼神闪烁,片刻后,才说道:“那日,我正在湖中沐浴,你坐在湖边。我浮出水面,望见你那一刻,便失了心魂。”
他顿了顿,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胡诌道:“你不经意间看到了我的身子,随后,竟红着脸,说要以身相许。于是,我便娶了你。”
说这话时,他用余光不自觉地打量着姜倾妩的反应 。他这话半真半假,前半句是真的,后半句则是他心中所想。
姜倾妩面上一片茫然,心底却快被气笑了。这狗男人撒起谎来,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
“真的是这样?”
赫连泽面不改色,“自然是真的。”
“夫君,我们相识还真是有趣,只可惜妾身什么都不记得了。”
正说着,伙计开始上菜了。
一道道色香味俱佳的菜肴摆满了一桌。
赫连泽夹起一块鲜嫩的鱼肉,放入姜倾妩的碗中。
“夫君,相较这鱼肉,妾身更想吃虾,只是剥壳太麻烦,劳烦夫君帮我剥虾可好?”
赫连泽听闻,应了声“好”。
他便伸手拿起一只虾,剥了起来。
不多时,赫连泽轻轻将虾仁放入姜倾妩碗里,“夫人,快尝尝。”
姜倾妩看着碗里的虾仁,轻轻夹起放入口中,细细咀嚼后,满意地点点头,“嗯,夫君剥的虾吃起来真香。”
赫连泽听了,心中欢喜,又连忙剥了几只虾仁放到姜倾妩碗里。
就在这时,邻座传来压低的私语声,混着酒气飘进耳中。
"夏国怕是要变天了。"粗粝的嗓音带着几分幸灾乐祸,"先是三皇子暴毙在书房,不过半月,长公主又突然殁于行宫,当真是蹊跷。"
"谁说不是!"另一个声音接话,语气里满是唏嘘,"皇上都年过半百了,如今子嗣凋零,这是要绝后的节奏啊!”
这话传进赫连泽耳中,他看向姜倾妩,只见姜倾妩一脸平静。若她是装的,听到这话理应有所反应,看来她是真的失忆了。
姜倾妩察觉到赫连泽的目光,手微微一顿,随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碗里的菜。
虽说是自己的皇兄皇姐,但他们的生死与她何干。
若是有皇位让她继承,或许她会有几分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