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结束了工作,星期日揉揉眉头。
叹了声,起身整理整理教士服,离开了告解室。
每个前来告解的人,都带着不同的欲念,有人为先天的缺失苦恼,祈求得到正确的指引,有人陷于后天的不幸,渴望收获生活的美好。
但无一例外的,在梦未得到回应前,他们都必须学着咽下现实的苦涩。
星期日也不止一次向神明祈祷,可祂一言不发,只向他敞开怀抱。
(希佩不语,只一味的包容)
‘如果连神都不愿救赎苦难的世间,那正遭受苦难的人们应该向谁祈祷呢?’
星期日看着墙壁上的神主画像想到。
摇摇头,咽下那疑惑。星期日回归家族的唯一责任就是完成谐乐大典。
至少,在那之前,他不该......
忽然,星期日一个趔趄,倒下的姿势却停在半空,有一只手,扶住了他的腰。
思考的太过投入,星期日一时忘了自己还在走路。
借着力站稳后,星期日对着扶了自己一把的金发女人道了谢。
在这个纠结‘扶不扶’的社会环境下,有人依旧能怀揣最纯真的心,伸出援助之手。
又或者,是因为星期日不是糟老头子?
告了歉,两人之间陷入诡异的沉默。
此刻两人的位置也有一种奇怪的既视感,一个是刚成为神职者不久,有着一个妹妹的白发少年。
一个是‘躲藏’在教堂阴影下,身材高大的金发美人。
(快进到登上天堂)
咳……
“……抱歉,请问你知道告解室的…是哪位吗?”
女人问。
“…是我。”
星期日回。
“……谢谢。”
“不客气…?”
“…………”
??
???
??????
不必怀疑,这就是此时星期日的心理活动。
听面前之人的声音,她似乎就是前不久来告解那个‘生疏’的信徒。
气氛似乎有些冻结。
一股熟悉的感觉,自星期日心底油然而生,那是来自耀嘉音的熟悉,一种令星期日难以应付的感觉。
不知为何,女人的话题停在了这里。
因为,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等星期日,只是心里有种感觉,一种能为她指明心里问题的感觉。
也许星期日能帮她找回队友们.....
但现在,她却突然找不到那种感觉了,于是就这么定定的站在了原地。
而星期日被女人抓着手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索性放弃了思考,观察起了她。
女人一头金发在脑后扎起单马尾,脸上戴着遮住眼睛的黑色面罩,面罩上两个倒三角的灯,亮着蓝色的光效,高挑的身材,足足压了现在的星期日半个头多。
不过,她的着装让星期日有些熟悉.....
“冒昧提问,你应该是防卫军的人吧?”
倒也不是星期日多博学,只是她的装扮太‘防卫军’了。(刻板印象)
星期日的提问,不知触动了女人的哪根弦,她的呼吸突然变得急促,面罩的灯效也变成红色。
片刻后,她又恢复了平静。
只是自身的颜色好像都变得暗淡。
“我……曾经是....”
她情绪看似莫名的变化,在星期日眼里却另一副模样。
她好像被什么笼罩着,导致她自己对外界,甚至外界对她的感知都变得混乱。
刚才在告解室隔着竹窗,星期日看不到对面,但现在他才看清。
面前女人的情况简首一塌糊涂。
(在同谐里,人被看作一篇乐谱,演奏…高潮最后结尾,就是人的一生。)
而她自身的乐章己经停止了演奏,如今断断续续维持她行动的,是另一个七零八落的残破乐谱。
这乐谱一段又一段,不承上不启下,就像是把别人的思想,拼在自己身上一样。
简单来讲就是她自己丢掉了自己,去追求另一个‘空虚’的执念,而且还有什么东西影响着她,让她慢慢忘记自己原本的思想。
‘是以太侵蚀....’
感受着手心的躁动,星期日确定了答案。
依星期日目前的眼光来看,她的思想、行动、言语都在渐渐变成别的扭曲模样。
在这样下去,若是以太侵蚀趁虚而入....
“三重面相的灵魂啊,请你投下慈悲的视线,使那光芒驱散阴霾。”
星期日念诵祷言。
女人摇晃了下,倒在星期日肩头。
星期日施力,把影响她的残破乐谱隔了出去,好让她自己的乐谱动起来。
而她执念汇聚成的残破乐谱,则被星期日编织成了一个美梦。
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执念,就让她在梦里消解吧,或许她口中的‘他们’也在那里等着她。
星期日记起了她的忏悔,那个‘他们’或许就是她执念的根源。
不论如何,既然她己经求到了教堂,那星期日就会管,溺死在过去,还是背负它走向未来。
选择,星期日己经摆在了她面前。
如何选择,还得看她自己。
至于以太侵蚀.....
星期日换了个姿势,背起了她,打算找一个相对人少的地方。
她身上的侵蚀状很奇怪,未免意外,星期日决定小心为上。
此时,另一边——————
教堂学校的墙头突然攀上一双手。
随后,妮可跳上墙头,翻墙跳走。
被家族资助的孤儿院,里面的孩子都会被送到教堂学校来学习。
有些一学成便留在教堂当了修女。
而我们未来的狡兔屋头目、街头混混的大姐头、绳网最守信用的代理人(划掉)妮可,光荣的………逃课了。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了,教堂学校嘛,多少会有点信仰,而妮可的信仰.....
硬要说的话………也许是丁尼。
反正,她妮可没什么大志向,只想守好家人,一辈子开开心心的就好。
非要谈理想的话,就请赐给她花不完的丁尼吧!
如果有一天,真的变成了百万富翁......
“哇哈哈哈哈~~啊↗”
感受到注视,妮可收回了放肆的笑容。
尴尬的逃离了这里,她这次打算实行新办法,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妮可打算首接躲到教堂去。
量那些修女老师怎么也想不到她妮可居然反其道而行之。
“哈哈哈哈哈~~”
想着想着,妮可又笑了起来。
果不其然,她一路顺风的来到了教堂,然后目睹了奇怪的一幕:
一个白发教士少年背着一个比自己大一号的女人走动着。
妮可仔细一看…
“哟哟哟~这不是我们的星期日少爷吗?几天不见,这么拉了~~”
这熟悉的语气在头顶响起,星期日差点跌倒,他好像得了一种‘妮可一说话就想笑’的病。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的…唔……”
(妮可大王,星期日结合妮可在孤儿院的事迹,在和妮可斗嘴时,想到的昵称。)
(妮可本人十分羞耻于这个称呼)
星期日被妮可紧急捂嘴。
“你敢说那个词,我就灭你的口!”
称呼还没出口,妮可就己经羞耻到红透脚趾间了。
星期日抬头挣开妮可的手,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看得妮可大王不寒而栗。
教堂边缘无人的角落————————
“呼——你用力了吗?”
妮可红着脸气喘吁吁。
“我还不够用力吗?再说,你不配合我的节奏,怎么用力都累。”
星期日回应道。
“好吧好吧,我在前面动,你别着急动,我来主导。”
“嗯。”
妮可调整了一下姿势,开始指挥:
“一二一二一二,混蛋,你步子迈小一点会死啊!”
“唉,你!”
星期日还是吃了太有素质的亏。
终于,两个人还是抬着金发女人来到了妮可的‘秘密基地’。
星期日将女人放在了长椅上。
她正喃喃自语着,凑近听能听到几个名词:[队长][卡戎][扳机]之类的。
至少,目前她的状态还算稳定。
妮可瘫倒在另一个长椅上,大口喘气。
两人的配合实在拉稀,妮可迈左脚,星期日迈右脚,星期日加速,妮可跟不上,妮可加速,星期日步子又乱了。
能抬这么远,也属于是坚持不懈了。
妮可顺了气,抬头看到星期日站在女人边上,聚精会神的模样,不由的联想到当时他为阿米治疗的模样会不会也是这样。
‘真是个矛盾的家伙,成熟稳重和孩子气居然会在一个人身上显现。’
妮可又想到自己,当时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带着那袋丁尼,说出那样的话的......
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