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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程路上，舒颜的低落情绪藏都藏不住。
方念的目光在她身上转来转去，终于忍不住开口：“舒老师，你和那个叔叔是不是早就认识呀？”
“不认识。”
“舒老师骗人！”方念一脸肯定：“你们一看就认识，而且那个叔叔……说不定是你的日情人！”
她在车里等着的时候，隔着挡风玻璃望过去，那个在医院像超人一样的叔叔都快要哭了。
“……是旧情人。”舒颜下意识纠正。
“哦！旧情人！那个帅叔叔是你的旧情人！”
“不是。”舒颜再次摇头。
“真的不是吗？可他一首盯着你看呀！”
“别瞎想，他只是在看别处。”
“我明明看见了！”
“你看错了。”
……
一回到福利院，方念就把这事抖给了安眉。
第二日舒颜去福利院时被她拉着问了好些话。
起初她还想否认，安眉却不依不饶：“念念都瞧见了！人家好端端的，怎么会找到咱们这山旮旯的福利院？摆明了是冲着你来的。”
“还捐了那么多钱，你把他联系方式给我，怎么着也得送面锦旗过去。”
被问得招架不住，舒颜只好说实话：“我真没有他联系方式。”
“别因为我年纪大就糊弄我！”
“我真的不知道。”
她离开京北时，手机、手机卡都换了，只是偶尔会和小五在邮箱联系。
她是记得宋景淮的号码，但谁知道他这么多年有没有换联系方式呢？
再说了，宋景淮捐的钱确实不少，但对他家大业大的宋家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
他自己非要捐的，跟她有什么关系？
见舒颜咬死了不肯多说，安眉也只能叹着气作罢。
这几天舒颜从福利院回家的路上，她总能在小商店的招牌倒影里，看见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这个待了五年的镇子，连巷尾老黄狗的作息她都清楚，她从来没遇过这种情况。
于是今天她躲进五金店里，来一个反跟踪逮人。
她只看了那个背影一眼，就知道是他。
“别跟着我了。”
男人背脊猛地绷紧，低垂的头缓缓转过来。
“一个大男人天天跟在我后头，你觉得我不会害怕吗？”
“对不起。”
他又是那副低落模样，舒颜秀眉轻蹙，但还是狠下心说道："回你的大城市去，那才是你该待的地方。"
宋景淮：“你和我一起回去吗？”
舒颜见他油盐不进，故意讽刺道：“你听不懂人话是吧？”
此时，马路边上的大叔大妈频频侧目。
宋景淮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矜贵气质，配上挺拔身形与考究穿着，在这个素朴小镇里实在太过扎眼。
得亏村子里没什么年轻人，老龄化严重，不太看新闻和娱乐八卦。
不过舒颜还是怕被人围住打量，加快脚步往前走去。
宋景淮不紧不慢地跟在身后，始终与她保持着一定距离。
首到走到出租楼前。
舒颜停下脚步，目光落在身后的那人。
她叹了口气，时隔多年喊他的名字。
“宋景淮。”
“我在这里过得很好，没有人认识我，没有人会让我难堪。”
舒颜顿住，鼓足勇气才说出口：“更没有人知道那些我不想提的过去。”
宋景淮眼神里的无力感几乎都要溢出来了。
他也属于她不想提的过去吗？
“我才经营好的生活，不想被你打乱，懂吗？”
舒颜自认为说的够清楚了，转身要上楼。
手腕间突然被拉住。
宋景淮的手掌宽大，紧紧握住她的手腕，像溺水者抓住最后浮木。
“我不能没有你。”
“没有谁离不开谁。”舒颜淡淡反驳：“这五年你不也照样过得好好的。”
她扯了扯手，发现挣脱不了：“放手。”
“不放。”他的声音闷在胸腔里，带着沙哑的颤音。
舒颜抬高声调：“你再这样我叫警察了。”
回应她的是骤然收紧的拥抱。
宋景淮的下巴抵在她发顶，滚烫的液体从他脸颊划过。
在股东大会上能把对手逼到破产的男人，此刻像被抽去脊梁般，在她肩头抖得不成样子。
“不要这样对我。”他的气息扫过她颈侧，“以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舒颜闭了闭眼：“没有谁要保护着谁的。”
更何况，高曼琳对她做的一切，他都不知情。
是她那所谓自尊心不让他去查。
包括现在，这个自尊心也推动着她的内心拒绝与他接触。
宋夫人说了，他们不合适。
她己经远离他了。
舒颜说：“以前的事忘了不好吗？”
“我也想忘，可忘不了，五年都忘不了。”
宋景淮抱得紧，不肯放开，舒颜很怕有人经过。
这可不是大马路上看热闹的大爷大妈，这栋楼里住的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邻居，要是被谁撞见了，尴尬死了……
她只好无奈地说：“那你喜欢我什么，我现在改。”
宋景淮喉头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她是他第一个爱上的人，她的好她的坏都可以全盘接受，习惯了爱她，有她在身边的感觉。
五年来，他既害怕她过得不好，又怕她真的忘了他。
无数个深夜里在回忆，懊悔当年为何没能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没能让她在这段感情里多些底气。
极端的时候，也有恨过她。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为什么不肯依靠他。
可一想到高曼琳对她做的事，心又如同刀割。
他恨不了她，他只能爱她。
舒颜见他不回答，脱口而出：“你看，你自己都说不出来，说明你的喜欢挺廉价的，换一个人喜欢也不难吧？”
那晚上，她忘了是怎么挣脱宋景淮的怀抱的。
只记得跑上楼，从阳台栏杆往下望时，他依旧安静地站在那里。
淡黄的路灯下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路过的人都会看他几眼，他视若无睹。
那些伤人的话说出口时，分明看见他眼底的光骤然暗下去。
怎么还不走？
难道还没有反应过来？
宋景淮这么骄傲的人，应该一晚上过去就能醒悟了，明天就该回京北了吧？
可她低估了宋景淮心里她的重要性。 不仅没离开，他还换了个新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