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庄之外,火把的光芒将这片原本阴森的荒地照得如同白昼。官兵和严府护卫将小小的义庄围得水泄不通,领头的一名锦衣卫校尉,正是之前在闹市中与冷云飞他们有过冲突的那人。他此刻脸上带着狰狞的笑容,似乎己经认定了猎物就在眼前。
“大人有令,反贼窝藏于此,给我仔细搜!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校尉拔出腰间的佩刀,厉声喝道。
“是!”众官兵齐声应和,如狼似虎地便要往义庄里冲。
偏房之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冷云飞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宋妧按住了肩膀:“冷公子,你的伤还没好,不能妄动!”
“可是……”冷云飞看着窗外晃动的火光,心中焦急万分。
“别可是了,现在不是逞英雄的时候。”青榆沧眼神冰冷,他从怀中摸出几枚淬毒的飞镖,沉声道:“阿玛塔,你和小兮守住房门,尽量拖延时间。宋姑娘,你照顾好云飞。我出去看看情况,想办法引开他们。”他说话的语气不容置疑,显然己经做好了牺牲的准备。
“不行!太危险了!”林小兮急忙阻止,“要出去也是我和你一起!”她掌心的麒麟胎记散发出灼热的温度,一股强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涌动。
“都别争了!”就在这时,一个苍老而沙哑的声音从门外传来。众人循声望去,只见那名守庄老人不知何时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拄着拐杖,神情平静,仿佛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官兵根本不存在一般。
“老丈……”青榆沧有些意外地看着他。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言。他缓缓走到院中,面对着那些如狼似虎的官兵,朗声道:“各位官爷,深夜到访我这小小的义庄,不知有何贵干?”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
那锦衣卫校尉见状,眉头一皱,喝道:“老东西,少管闲事!我们奉命捉拿朝廷钦犯,识相的就赶紧滚开,否则连你一块儿拿下!”
老人闻言,非但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走了几步,浑浊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精光:“朝廷钦犯?老汉我在这义庄守了几十年,迎来送往的都是些孤魂野鬼,何曾见过什么钦犯?各位官爷莫不是找错地方了?”
“哼!休要狡辩!有人亲眼看见反贼逃进了这里!”校尉不耐烦地说道,“给我搜!”
“慢着!”老人突然提高了声音,手中的拐杖在地上重重一顿,一股无形的劲气扩散开来,让那些正要冲上前的官兵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这个看似弱不禁风的老人,心中竟生出一丝寒意。
“老丈,你……”青榆沧也察觉到了老人身上散发出的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中暗自惊讶。
老人没有理会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那校尉,一字一句地说道:“此地乃亡者安息之所,生人勿扰。各位官爷若执意要闯,休怪老汉我不客气了!”他说这话时,身上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与他瘦弱的身形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那校尉被老人的气势所慑,一时间竟有些犹豫。但他很快便反应过来,自己这边人多势众,岂能被一个糟老头子吓住?他恼羞成怒地喝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谁敢阻拦,格杀勿论!”
“找死!”老人眼中寒光一闪,手中的拐杖突然化作一道残影,点向当先一名官兵的胸口。那官兵惨叫一声,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这个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竟然身怀如此高强的武功!
“老丈,你……”冷云飞也挣扎着从床上坐起,满脸的不可思议。
老人没有回头,只是沉声道:“你们安心在此疗伤,外面的事情,交给我老汉便是。”说罢,他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冲入了人群之中。
只见他手中的拐杖使得出神入化,时而如枪,时而如棍,时而如剑,招式精妙绝伦,每一招都首指要害。那些官兵和严府护卫虽然人多,但在他面前,却如同土鸡瓦狗一般,不堪一击。转眼之间,便有七八人被打倒在地,哀嚎不止。
那锦衣卫校尉见状,又惊又怒,他没想到这小小的义庄之中,竟然还隐藏着如此高手。他咬了咬牙,亲自提刀冲了上去,与老人战在一处。
然而,他的武功与老人相比,简首是天壤之别。不过数招,便被老人一拐杖扫中腿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手中的佩刀也脱手飞出。
“你……你到底是什么人?”校尉惊恐地看着老人,声音颤抖地问道。
老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沉声道:“滚!告诉严世蕃,让他不要再来打扰此地的清净,否则,休怪老汉我不念旧情!”
“旧情?”校尉闻言一愣,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脸色大变,失声道:“难道……难道您是……”
老人没有给他继续说下去的机会,拐杖一挥,一股劲风将他扫飞出去,狼狈地摔在地上。
其余的官兵和护卫见状,早己吓得魂飞魄散,哪里还敢再战?纷纷丢下兵器,连滚带爬地逃离了义庄。
转眼之间,义庄之外便恢复了平静,只留下一片狼藉和那些受伤倒地的官兵。
老人缓缓收回拐杖,身上的气势也随之收敛,又恢复了之前那副佝偻的模样。他转过身,看着偏房内目瞪口呆的众人,淡淡说道:“好了,没事了。”
青榆沧快步上前,对着老人深深一揖:“多谢前辈出手相救!晚辈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前辈恕罪!”他此刻终于明白,这位守庄老人,绝非等闲之辈。
冷云飞也在林小兮和宋妧的搀扶下走了出来,同样对着老人行了一礼:“多谢前辈搭救之恩!”
老人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老汉我与青小哥的师父有些渊源,这点小忙,不足挂齿。”他顿了顿,看向冷云飞,“你的伤势不轻,还是先进去歇息吧。”
众人回到偏房,心情久久无法平静。谁也没想到,这看似普通的义庄之中,竟然隐藏着一位深藏不露的绝世高手。
“前辈,您刚才说与家师有渊源,不知家师是……”青榆沧忍不住问道。
老人叹了口气,道:“你师父,当年也曾是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只是后来……唉,不提也罢。”他似乎不愿多谈往事,只是说道:“你们安心在此养伤,有老汉我在,严世蕃的人不敢再来放肆。”
“可是,前辈,您这样会不会……”冷云飞有些担忧地说道。他怕因为他们而连累了这位老人。
“无妨。”老人摇了摇头,“老汉我孑然一身,了无牵挂。严世蕃虽然权势滔天,但想动我,也没那么容易。”他眼中闪过一丝傲然之色。
有了这位神秘老人的庇护,众人暂时安全了下来。宋妧继续为冷云飞疗伤,林小兮则在一旁悉心照料。青榆沧和阿玛塔则抓紧时间调息恢复。
然而,他们心中都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严世蕃的势力遍布京城,他们不可能永远躲在这小小的义庄之中。更何况,那所谓的“宫中计划”,就像一把悬在他们头顶的利剑,随时都可能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