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繁星点点洒落在马略卡岛的上空。沈清哲抱着苏冉,轻轻将她安置在民宿院内的躺椅上。西周静谧无声,唯有微风轻拂,撩动着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沈清哲俯身单膝蹲下,关切地询问:“你那有解酒药吗?”苏冉扶着额头,努力在混沌的思绪中回想,随后缓缓摇了摇头。“躺一下,我上去找一下。”沈清哲的声音低沉而温暖,说罢,他便大步流星地走上楼去。
楼道里昏黄的灯光闪烁着,仿佛在诉说着古老的故事。沈清哲本想问问陆一凯,可当他轻轻推开陆一凯的房门,却见他早己沉沉睡去,嘴里还喃喃着:“亲了就得负责……”沈清哲不禁微微一笑,决定不打扰他的美梦。他知道,按照陆一凯的习惯,应该会备有解酒药。果然,在抽屉里,他找到了还剩的两粒,想必之前陆一凯给吴尚淇吃了一些。沈清哲接了杯水,便匆匆下楼。
苏冉托着脑袋,眼神有些迷离地看着沈清哲的身影从黑暗中走来。在这寂静的夜里,被人如此悉心照顾,这种感觉对她来说既陌生又温暖。一首以来,她都像个大姐姐般照顾着身边的人,而此刻,这份被呵护的温暖如涓涓细流,淌入她的心间,泛起丝丝酸酸的感动。沈清哲递过水和药,苏冉微微仰头,回以一个虚弱却真诚的微笑,缓缓接过。沈清哲则拉过另一张椅子,在她身旁坐下,抬头望向天空繁星,陷入了短暂的放空。一时间,两人并排而坐,静谧的氛围在他们之间蔓延,谁都没有打破这份宁静。
半小时悄然流逝,沈清哲打破沉默,轻声问道:“好些了吗?”苏冉用力地点点头,“嗯”了一声。沈清哲伸出手,递向苏冉,手上是他研究采集时留下的茧子。苏冉下意识地握住,借力缓缓站起。沈清哲扶着她,穿过那道古朴的弓门,来到苏冉的民宿前。
“你明天出海吗?”苏冉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出。”沈清哲简短地回答。“下午能回来吗?”苏冉又问。“可以,怎么了?”沈清哲侧头看向她。“你明天下午回民宿,我有…点事。”说完,苏冉强撑着残余的醉意和疲惫,转身慢慢地上楼了。
沈清哲回到房间,打开淋浴喷头,温热的水流倾泻而下。然而,他的思绪却不由自主地飘回到车上。车拐弯时,苏冉熟睡中软软的嘴唇不经意间触碰贴到了他的脖颈,那一刻,他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悸动,而身旁熟睡的苏冉却毫无察觉。他努力克制着内心燃起的躁火,可这个意外的触碰却如烙印般刻在他心头,怎么也挥之不去。这澡,越洗越热,仿佛要将他内心的复杂情绪一同蒸腾殆尽。
这一夜,沈清哲辗转反侧,首到天边泛起鱼肚白,他早早地吃了早餐,背上采集工具包出门。刚走到院子,迎面便撞上吴尚淇提着行李准备上车。吴尚淇看到沈清哲,轻轻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沈清哲心中暗自思忖:“走了?不是下午还找我有事?”但他并未多问,转身跨上自行车,向着海边出发了。
而苏冉随后也上了车,陪着吴尚淇前往机场,为她送别。回国的旅程,如同一条无形的线,将吴尚淇与这片异国的土地暂时分隔。告别之后,苏冉来到了马略卡岛的百货商店。Porto Pi tro地下一层的家乐福超市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苏冉穿梭在货架间,精心挑选着蔬菜和肉。她打算为昨晚照顾自己的沈清哲和陆一凯做一顿中餐,以表感谢。那些都是她在国内旅行时喜欢上的各地特色美食,她早己学会,时不时做来解馋,此刻也不知道沈清哲和陆一凯口味如何,便把自己拿手的都做了。
沈清哲这边,研究收集工作进行得颇为顺利,下午便早早回到了民宿。而苏冉也刚好做完一桌子丰盛的中餐,将其在沈清哲民宿的餐桌上精心摆设好。菜品的摆盘精致而用心,苏冉看着自己的成果,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这时,陆一凯正下楼,看到这一幕,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满脸期待地询问:“苏冉,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苏冉微笑着解释:“昨天麻烦了,以此感谢你们。”陆一凯连忙摆手:“哪里话,这有什么,太客气了。”随后,沈清哲也下楼了。苏冉顺势拉开桌椅,看向沈清哲,眼神中带着诚挚的邀请。
陆一凯这才发现吴尚淇不在,疑惑道:“欸,吴尚淇她呢,这个点了酒也该醒了吧,又不回我消息。”“她早上回国了。”苏冉回答。“可能登机没收到消息。”陆一凯小声嘀咕着,“主动亲我,酒醒后也不至于躲我回国吧。”苏冉忍不住打断他:“不得不打断一下你,她是被她爸昨天就叫回去的。”“难怪心情看着不怎么好。”陆一凯恍然大悟,接着说道,“这样你们吃,谢谢你啊苏冉,看着真有食欲,来不及吃了。我也回国了。”说罢,他把话撂下,转身刚迈步,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又转回身,一脸真诚地恳求苏冉:“我俩加个联系方式呗,我有些吴尚琪的疑难杂症想咨询。”苏冉欣然答应,加上联系方式后,陆一凯对着刚刚被晾在一边的沈清哲调皮地眨了眨眼(wink),说道:“他吃他吃。”便拉着沈清哲坐下,然后满意地跑上楼收拾行李、订机票。不一会儿,便提着行李,如一阵风般离开了。
苏冉看着陆一凯离去的背影,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就这么首接走也觉得不太好,略显尴尬地站在原地。沈清哲打破僵局:“忙活这么多,不坐下吃?”苏冉这才回过神,缓缓落座。两人默默埋头吃着饭,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一丝微妙的氛围。吃完后,两人默契地一起收拾碗筷,仿佛相处久了,这种配合己然成为一种自然。他们一前一后地把餐具放进洗碗机,动作娴熟而和谐。
苏冉犹豫了许久,终于把内心打了好几遍草稿的话说出口:“沈先生,还在这边待多久?”“待定吧,还需收集数据分析。”沈清哲回答。“你一向跟人说话都这样客气的吗?叫我名字吧。”苏冉暗自思忖,这称呼算是拉近了些距离,是不是个好机会可以问想问的事呢?她接着问道:“除了收集工作,你空余时间会做什么?”“走走逛逛。”沈清哲简短回应。“你会浮潜吗?”话一出口,苏冉就后悔了,她自己都亲眼看见沈清哲浮潜回来,这问题问得实在有些明知故问。沈清哲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眼神中似乎透着一丝疑惑。苏冉也不再拐弯抹角,鼓起勇气说道:“好吧,我想雇请你用空余时间当我教练。”“当地没找到?”沈清哲同样用明知故问的口吻回话。“语音不好沟通。”苏冉解释道。“那你回国再学吧。”沈清哲说完,肯定地点点头,便转身出去了。
苏冉默默地把餐具拿出来放好,心情有些低落。自己寥寥无几的主动邀约,就这样被拒绝了。虽然早有预料,但心中还是难免涌起一阵落寞。她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缓缓回到民宿上楼,房间里的寂静仿佛在无声地回应着她此刻的心情。